外面,电闪雷鸣。
沈羡站在她的面前,眼眸深邃,肩头还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刘念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反手就把门关上。
沈羡眼疾手快,用手掌撑住了门:“没油了,正好路过,让我进来躲躲雨吧。”
“车里也可以躲雨,而且我不想见到你。”
刘念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可是怎么样都关不上门。
最终,她放弃了,松开手让沈羡走进来。
突临大雨,刘念也没办法离开,否则她绝对不会跟沈羡共处一室。
沈羡知道她生气,所以也没有做过分的举动,而是看了看四周。
一楼大厅摆放着七八架钢琴,墙壁上则是挂着刘念曾经教过的学生,获得的荣誉证书,还有她参加比赛的照片和奖杯。
看得出来,刘念遗传了父亲的艺术天赋,无论是钢琴、还是二胡,她都得心应手。
沈羡走到一架还没有关上盖子的钢琴面前,用指尖弹了弹音。
顿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指尖里溜了出来。
刘念猛地回眸看着他,冷冰冰的说:“别碰我的东西。”
她的冷漠,让他神色微微暗淡。
“是不是很恨我?”他问。
“如果换做你被人骗了三年,你怕是会直接杀了他吧。”
刘念握紧双手,指节泛白:“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
面对指责,沈羡没有半分解释的念头。
他只是微微垂下头,掩饰着复杂的情绪,片刻,才走到她跟前。
沈羡眼睛很好看,薄唇微抿,像是要说什么。
然而,千言万语汇集到唇边,却还是给咽了回去,平静轻柔的说了一句:“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我带了点绿豆糕,吃点垫垫肚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用牛皮纸袋包好的绿豆糕。
这份绿豆糕让刘念想起他们在那个破旧的阁楼里。
沈羡处理好那些事情后,上楼给她递了一块绿豆糕。
她顿时红了眼眶,一把将绿豆糕扔在地上,冷冰冰地说:“干什么?可怜我?还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还爱你?沈羡,你把我当什么?我们结婚那会,你就骗我说你拍了视频,威胁我不能跟你离婚,现在呢,你把我当过人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永远不会痛?!”
她努力控制着情绪,可还是抑制不住,声音逐渐加重,再变得歇斯底里。
“我告诉你,你骗我三年,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也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她情绪激动,直接朝着门外跑去。
她不想跟他待在一个地方了。
好像有他在,她永远无法控制自己。
外面,电闪雷鸣。
她刚跑出门口,就被沈羡一把抓住,拉了回来。
“你放开我沈羡,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报警,我告诉警察,你是做走私的,我让你一辈子进去吃牢饭,一辈子出不来!”
沈羡一愣,怔怔的看着她,黑眸中流露出了些许的震惊和难过。
她竟有这么恨他,让他吃一辈子的牢饭?
他的力气很大,刘念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她就像只刺猬一样,铆足了劲刺向他,全然不知,这番举动,早已经刺得他伤痕累累。
最终,沈羡松开了她的手,很快掩饰起自己的情绪,万千波涛的眼眸里,只剩下了平静。
他淡淡地说:“你要报警随意,这么大下雨的,没必要惩罚自己跑出去,等雨停再走,还有……”
停顿一下:“我最近要搬来栗洲做事,时间很多,对这钢琴也挺感兴致的,不如你做我老师吧,价格随便开。”
刘念冷笑,不予回应。
她教谁都可以,就是不会教沈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不再有任何的言语交谈。
半个小时后,雨渐停。
刘念冷冰冰地说:“雨停了,走吧。”
沈羡没说什么话,转身离开。
刘念凝望着他的背影,那副强装的冷漠终于卸下。
她独自留在琴行里,哭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开。
害怕赵雅察觉什么,特意在家附近的咖啡馆里多停留了半个小时。
第二天,琴行开始招生。
刘念从小生活在栗洲,朋友很多,再加上又萧亦的宣传,来报名的人很多。
这些报名的学生中,有一名很特别。
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有家长陪同,看样子应该有个六七岁,还要求要上门传授。
刘念让他留下了个地址,当天傍晚下班后,她便按照孩子给的地址,抵达了栗洲北街的别墅区。
当她敲响对方的门铃时,来开门的人,竟然是萧红。
刘念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萧红反应倒是快,立刻说:“你就是洋洋说的钢琴老师吧,进来坐吧。”
“你是陶洋的妈?”
“是。”
刘念这才想起沈羡说过他要搬来栗洲,看来萧红也跟着来了。
她冷笑一声,觉得很扯,不想跟沈羡的事情沾边,可偏偏来的事,都跟沈羡有关。
于是想都没想,转身就走。
可陶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把抓住了刘念的衣服,喊道:“刘老师,你来了,快进来。”
刘念扭头看着陶洋,推开他,淡淡的说:“不好意思,你去找别的钢琴老师吧。”
说完,立刻转身。
但还没走几步,萧红就追上来:“你不用为了跟我沈羡的事情这样对洋洋,他爸妈已经死了,我跟沈羡不过是收养他,这孩子半年多没怎么说话,学钢琴是他自己主动说的,我想他应该是很喜欢你。”
“萧红,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这种话,道德绑架吗?”
“我知道你生气,你可以听我解释,我能……“
“萧红,我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我不想动手打你。”
刘念转身离开,但是转身那个瞬间,如同听到‘嘭’的一声巨响。
回眸一看,陶洋从二楼阳台坠落,摔在了庭院里。
那天傍晚,处理好一切事情的萧红再次跟刘念提起这件事。
“那孩子半年没跟人说过话了。”走廊尽头,萧红靠着墙壁抽烟:“所以你能不能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答应他这个唯一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