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这些年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有没有为我心动过,哪怕一点点?”
“这个问题你问过很多遍了。”沈羡叹了口气,言语当中似乎有些无奈,又有些可怜萧红。
这个女人,跟着他东奔西走,做了不少的事情,要说没功劳也是有苦劳的,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怎会没有把她的付出看在眼里?只是很多时候,他知道自己跟萧红是站在对立面的,而这个问题,他们迟早有一天要面对。
“我有感动过,但是你应该分得清楚感动跟感情是两回事。”
听到他的回答,萧红笑了:“沈羡,你知道吗?这是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那么耐心的解释给我听,你以前不屑于解释这种儿女情长的事。”
沈羡一愣,没有回答。
“这里面怕是有刘念的一份功劳吧?她总是那么温柔,潜移默化中也改变了不少你为人处事的风格。”
谈起刘念,沈羡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萧红看到他脸上细微的变化后,难掩心中苦楚。
她自认为自己是没有那种宽宏大量的,在一开始知道沈羡跟刘念结婚的时候,她有想过要暗地里把刘念给弄死了。
可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的时候,她就经常看见那个不苟言笑、做事没有任何温度的沈羡,变了。
他变得做事有了人情味,很多时候甚至会换位思考。
所以她在想,一个女人,可以改变这样的沈羡,让他变得有温度,让他变得有人情味,这样的人,对沈羡来说,就像光明。
她在寻找光明。
而沈羡已经找到了。
她那么爱他,怎么会残忍的把他生活当中唯一一抹光明给抹杀?
“萧红,我仍是那句话,你现在离开我,大可以过好你自己的日子,我从未要求你对我付出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就算我只是单方面的付出,也不可以吗?“
沈羡停顿一下,意味深长的说:“没有哪个人会一直单方面的付出,有付出就会想有回报,如果你不想要回报,在上次那个雨夜里,你不会追问我,说我欠你,萧红,你要是把这些付出当成投资的资本,你会亏得一无所有。“
萧红就这么一直凝望着沈羡,眼眶逐渐泛红。
他那么冷静、那么理智,把所有事情都看的那么清楚,就连感情也是一样。
他认定了刘念,这一辈子,生生世世,只要她一个人。
“沈羡,你不一样。”
“有什么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你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从来不屑于玩弄别人感情,在你眼里,刘念跟你要做的事情一样重要,你徘徊在这个人世间,却从未沾染过这人世间里的污浊,在我心里,你等同光明。”
“萧红,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真的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沈羡垂下眼眸,身子微微靠在沙发上:“走吧,离开这,去哪都好。”
“你让我去哪儿啊……”萧红哽咽,声泪俱下:“我这一辈子,糊糊涂涂的过,是你让我觉得,我还能有方向,你让我走,无异于杀我。“
萧红这一辈子,活的难堪,活的自卑,活的无奈。
是沈羡让她觉得自己有了可以活下去的动力。
让她走,她能去哪儿啊?
沈羡不再回答了。
仿佛萧红那句话,触动了他内心的某个点。
他曾经也一度觉得,如果离开了刘念,他能去哪?能做什么?好像做任何事情都糊糊涂涂的,没有了精气神。
“你先回去吧,我怕你多留一会,赵贺强会对你做什么,走吧。”
萧红深深凝望着沈羡,凝望了许久,才慢慢站起身来:“我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
在她走后,沈羡望着风吹来的方向,右手伸进口袋,握着那张纸,神色凝重。
萧红离开了沈羡的房间,打算直接去姚绣敏家中商量如何把沈羡带出来的事。
刚走到拐角就碰见了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休闲套装,长相中等,身高约莫在一米七六左右,三十五岁上下。
男人一看到萧红,眼神微微一变,喊道:“小红……”
萧红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找死吗?在这里喊我的名字?”
“晚上九点,老地方,我等你。”
萧红没有理会,转身就走。
“关于沈羡,你不会不想知道吧?”
提到沈羡的名字,萧红愣了一下:“好吧。”
晚上九点,萧红独自来到了郊区的一栋废弃旧宅子里。
约莫九点十分钟左右,男人行色匆匆的赶到了,一边走一边说:“抱歉抱歉,实在是赵总看的紧,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迟到。”
萧红冷冰冰的说:“你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
男人看了一眼萧红,停顿一下:“小红,我很长时间没有看洛洛了,要不,你让我看看他?”
“平致,你有什么资格见洛洛?我当初选择生下这个孩子是我仁慈,不想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死了,但并不代表我愿意承认你是他的父亲。”
平致愣了一下,神色略微苦涩。
他是赵贺强唯一、也是最忠心的助理。
这些年,赵贺强里里外外是包裹得十分严实,一点水都渗透不进去。
沈羡想要赵贺强的证据,总要找个突破口。
于是他们把目光对准了平致。
平致这个人,平时作风很谨慎,因为是赵贺强唯一的助理,所以替他办事是格外的小心翼翼,这些年的忠心,也为他在赵贺强心中占得一席之地。
只是可惜,平致跟赵贺强不同,他不喜女色,身边也没有任何女人。
听说他跟赵贺强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家里穷,因为一场洪涝,一家人都去世了,只留下平致一个人。
后来经人介绍,来到赵贺强身边做事。
那年,他才十二岁。
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工作了二十多年,才换来赵贺强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