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集
郭靖宇/红孩儿创作组:李梓逍、魏风华、董明鉴2022-07-04 12:429,279

  1。 上海华界街道 夜 外农劲荪和霍元甲走来。

  农劲荪:元甲,今天你有点怪啊,去荣府做客,跳窗而出,可不像你的所为。

  还有,跟荣先生单独谈话,都说了些什么?

  霍元甲:今夜荣府之事,以后不要再提。

  农劲荪:不行,到底怎么回事你得告诉我!不会真像左叔说的那样,你要对荣先生下手吧?为什么呢?

  霍元甲:什么为什么?!跟你说了不要再提!农劲荪没想到霍元甲会生气,愣住了。

  霍元甲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劲荪,我求你了,别再问了,给元甲留些脸面!

  说到这,霍元甲心急如焚,嘀咕着: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先走了!说着,霍元甲撒腿就跑。农劲荪被弄得很是诧异。

  2。精武门院落 夜 外

  霍元甲冲进院落,向后院奔跑。

  3。上海霍家霍元甲房 夜 内霍元甲撞开房门。

  趴在床榻旁睡着了的小莲吓了一跳:二少爷,您回来了……

  霍元甲看了一眼床上睡着了的霍东觉,问道:东觉他娘呢?

  小莲:去医院陪老夫人了。

  霍元甲点了点头,扭身要走。

  小莲忽然叫道:二少爷,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霍元甲:说。

  小莲怒道:您不在家,也不知道是谁欺负二少奶奶了!我回来正见她在哭,眼睛都肿了!我说让她在家好好睡一觉,可她不肯,还要去医院,连口饭都没吃,脸色难看极了!二少爷,二少奶奶有孕在身,哪能动气?您一定得查出来到底是谁欺负了她,替她做主!

  霍元甲羞愧难当:知道了……

  4。精武门大门口 夜 外霍元甲奔跑而出。

  5。上海街道 夜 外

  霍元甲在静夜中奔跑。

  6。租界街道 夜 外奔跑的霍元甲。

  7。医院楼道 夜 内

  霍元甲奔跑而来,喘着粗气,放慢了脚步,轻轻的推开房门。

  8。医院病房 夜 内

  霍元甲的主观:王氏正在帮霍母捶腿。

  镜头从王氏捶腿的手摇起,王氏身后可见门缝里的霍元甲。

  霍元甲不知该不该进门。

  王氏的眼睛确实是肿的,脸色憔悴。

  正在此时,霍母轻轻低吟。

  王氏连忙起身,拉住霍母的手:娘,您想要什么?

  霍母:水,我渴。

  王氏:哎,您稍等。

  王氏连忙去拿水。

  霍元甲害怕被发现,关上了门。

  9。医院楼道 夜 内

  霍元甲羞愧难当,他忍不住再一次推开门,透过门缝再次看向王氏。

  10。医院病房 夜 内

  王氏正在给霍母喂水,小心翼翼,细致入微。

  王氏用勺喂水。

  霍母喝得很舒服。

  霍元甲羞于露面,再一次关上了病房的门。

  (淡黑)

  11。医院病房 晨 内

  (淡起)王氏为霍母梳头、洗脸。

  王氏为霍母整理衣衫。

  (叠画)小莲和霍冯氏已到,在二人的帮助下,王氏给霍母喂饭。

  霍母的手伸向王氏的脸。

  霍母慈祥的微笑表示感谢。

  12。医院院落 日 外

  疲惫的王氏走出院落。

  花园里,有人在一个角落里窥视着王氏。

  13。上海租界街道 日 外

  王氏走来,她太累了,甚至走路都有些不稳。

  有人从背后跟上了王氏,镜头描绘着这个人的主观。

  王氏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站住了脚步,惊恐袭向王氏的脸。

  王氏猛地回过头。

  在后面跟着王氏的霍元甲被抓个正着,无处躲藏。惊魂未定的王氏调整着气息,她没跟霍元甲说话,但目光中有责怪,她扭身继续赶路。

  霍元甲紧走几步拦住王氏,他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霍元甲深鞠一躬。

  王氏既没扶也没接受的意思。

  霍元甲起身:夫人,我错怪你了。

  王氏:我一夜都在提心吊胆,恐你误杀好人,行凶逞恶。

  霍元甲:请夫人放心,元甲虽鲁莽,却未酿成大错。

  王氏:那便好……你的脸色不好,怎么,一夜没睡?霍元甲:夫人……

  霍元甲有些触动,目光湿润了:你不仅一夜未睡,还一直在照顾我娘,又有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欺负你,冤枉你,害得你心力憔悴,你不但不怨,反倒关心起这个混蛋来了。

  王氏笑了:说什么呢,两口子拌嘴,常有的事,不用小题大做。走吧,回家。就这样,霍元甲和王氏并肩而行,但毕竟刚吵完架,又怎能如前一天般亲热。

  霍元甲:你太累了,我叫一辆车吧。

  说着,霍元甲挥手。

  远处一辆空驶的黄包车立刻奔来。

  霍元甲:夫人请上车。

  王氏看向车夫:对不起,我想走走,不好意思。

  车夫:没事!夫人太太散散步,天天好心情!车夫笑着拉车跑了。

  霍元甲:你昨天动了气,又一夜未睡……

  王氏:我不喜欢坐车。

  霍元甲:孩子都好几个月了,你这要是累坏了,我罪过岂不更大?

  王氏:走走又怎么会累坏了呢?

  霍元甲:我说能累坏就能累坏!你不喜欢坐车,我背你!

  王氏:为什么要你背?我又不是小脚女人,不然你也不会娶我。

  霍元甲更加羞愧:夫人,你就让元甲做点什么吧,不然我就更无地自容了!

  王氏:街上这么多人,我也不能让你背啊,会被人笑话的。

  霍元甲:我偏要背,看谁敢笑话我!上肩!说着,霍元甲一个马步停在了王氏身前。

  王氏无奈摇了摇头,便侧搭在霍元甲背上。(如戏曲猪八戒背媳妇,直接背太难看。)

  霍元甲背起王氏,顿觉心满意足。

  小两口的隔阂瞬间烟消云散。

  几名老外由此经过,见霍元甲和王氏的姿势,伸出大拇指,用外语赞扬着。

  霍元甲报以得意的笑。

  王氏含羞的伏在霍元甲肩头。

  (淡黑)

  14。 松江大牢 日 内

  (淡起)镜头划过密密麻麻的栏杆落在了狱中的陈真身上。

  陈真蓬头垢面,破衣烂衫,他已经被关了一个月,狼狈的样子可想而知。

  牢头打开牢门:陈真,你该出狱了!陈真回过头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牢头:聋了?这一个月,天天在牢里吱哇乱喊,烦死人!总算该滚蛋了…… 告诉你啊,是霍元甲在大人面前替你求了情,不然早砍了你的脑袋了!说着,牢头已经松掉了陈真手脚的镣铐。

  镜头以特写描绘了这两个瞬间。

  陈真活动着手脚,难以相信。

  牢头:呃,对了,霍元甲托我告诉你,你师父孙无疾让他给埋了,埋在他们俩曾经比武的后山山顶,说你知道那个地方。

  15。江南水乡 日 外

  陈真一路狂奔,遇到小贩、独轮车挡住去路时,他窜蹦跳跃。

  陈真始终瞪着眼,仿佛已经看见了孙无疾的坟墓。

  16。后山山顶林间空地 日 外

  一个巨大的坟包,没有立碑的孙无疾墓就在这里。

  陈真判断着:师父……师父!陈真扑向坟墓,他的十指插进泥土。

  陈真:师父,您告诉我,是不是霍元甲害死了你?是不是霍元甲?!林间之鸟被陈真的呼唤惊飞了。

  陈真:师父你快告诉我,我真的想不明白,他们找出了很多证据,他们好像知道九师叔也来过,他们暗示我怀疑九师叔,可是我不敢信!到底是谁给您下了毒,您告诉我啊!陈真无助的哭嚎着。

  一支拐杖,一条跛腿,一步一步的向陈真靠近。

  陈真嘀咕着:到底是霍元甲还是九师叔,师父告诉我……

  一个声音突然在陈真耳畔响起:你竟然怀疑我?陈真吓了一跳,一跃而起。

  双手泥土的陈真攥紧了拳头,他眼前的鹰九与那日所见截然不同。

  鹰九破衣烂衫,而且拄着单拐,瘸着一条腿,另一条腿被厚厚的布裹着。

  陈真判断着。

  鹰九:怎么?不认识我了?你刚才不是怀疑我下毒害死你师父吗?!

  陈真:是你?九师叔?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鹰九苦笑:都怪我学艺不精,打不过霍元甲,虽侥幸逃命,却折了一条腿。

  陈真:你去替我师父报仇了?

  鹰九:我是大师兄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不替他报仇,谁替他报?!鹰九的目光中充满了埋怨,这是针对陈真的。

  陈真并没有那么好骗,他突然向后跳开:不对,给师父煮药的锅里没有毒,可是师父却中了毒,只有你在……

  鹰九:煮药的锅里没有毒?谁告诉你的?

  陈真:大堂之上,那个洋医生请洋医院化验的!

  鹰九:好小子,有出息,连洋人的话你都信了。那狗官拿了霍元甲的钱,他说的话你更信了,对吧?陈真傻了。

  鹰九:报纸我看到了,上面还说毒死你师父的是酒碗,被扔到了外面,好远好远,你也怀疑是我干的吧?

  陈真:你别以为我是傻子,你确实可疑!再说,如果是霍元甲害死师父,他为什么还要把我从牢里救出来!鹰九突然从背后拔出一把匕首,将匕首一抛,抓住匕首刃,将把递给了陈真。

  鹰九:你相信洋人和狗官的话,所以才怀疑我毒死了你师父,来呀!就在你师父坟前宰了我,替他老人家报仇!陈真一把抓住匕首,叫唤了一声,便向鹰九刺去。

  鹰九眼都不眨,等着匕首。匕首在鹰九的胸前停住了。

  陈真:你为什么不躲?

  鹰九:不能为大师兄报仇,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何用?宰了我,裹张席子,就把我埋在大师兄身旁,鹰九谢谢你了!刀掉在了地上。

  陈真单膝跪倒抱拳:九师叔,我错了!我信得过您!

  鹰九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17。 医院院落 日 外

  霍元甲和王氏共同搀扶着霍母走出院落,一旁跟随着霍冯氏、小莲和霍东觉。

  阳光晒在霍母的身上,她兴奋道:不用扶不用扶,我自己看得见!镜头描绘了霍母的视线,她的眼前虽有虚幻,但一切很美好。

  霍母:元甲啊,怎么一说要出院,我的眼睛好像又亮堂了不少?

  霍元甲:娘,费德勒不是说了嘛,只要您不再着急上火,眼神会越来越好!

  霍母:哎呀,这洋人的医院很贵吧?娘一住一个月,花了不少银子吧?霍元甲和王氏对视,有些为难,不知怎么回答。

  霍东觉:奶奶,现在来咱们精武门学武的人越来越多,农先生说,学武的人多,挣得银子就多,奶奶天天住院都不怕!

  霍冯氏:傻小子,可不能咒你奶奶住院啊,有病才住院呢!奶奶现在好了,再也不会生病了,一辈子也不会住院了!

  霍东觉似懂非懂:噢…… 众人笑了。

  霍母:东觉说的是真的?

  霍冯氏:精武门红火是不假,天天有要学武的后生围在咱们家大门口,后来农劲荪就规定每个月的初一、十一、二十一才招收新弟子,现在实在是教不过来呀!哎对了,今儿个是十一,待会儿您回去,就能看见有多少要来精武门学武的后生了!

  霍母:元甲,咋一下子这么兴旺了?霍元甲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霍冯氏抢话道:娘,你不知道!《海上新报》换了新总编,把元甲在松江的案子都说清楚了,还隔三差五夸咱精武门!现在街坊邻居都说精武门是上海第一,元甲是武林霸主,那来学武的后生还能少的了?霍母难以置信的神情。

  王氏:大嫂,报纸上的谬赞元甲是不认同的,您就别当着娘的面说了。

  霍冯氏:那是兄弟客气!霍家是武学世家,如今元甲光宗耀祖,有啥不能说的,还不让娘高兴高兴!

  霍母:又是第一,又是霸主的,那不又得有人找你来比武了?霍母焦急了起来。霍冯氏连忙收声。

  霍元甲:不管谁来,我都不会跟他比武,我答应过您的,也答应过东觉……

  霍元甲看向霍东觉:对吧?霍东觉使劲的点着头。

  霍元甲:放心吧娘!走,咱们回家。

  一家人扶着霍母,向医院外走去。

  18。 精武门大门口 日 外

  三四十个后生正在排队接受挑选。

  四人排好队训练体能。

  许大有在试他们的体能。

  每人面前一个石墩,要连续抓举十次。

  有人一气呵成,有人累的气喘吁吁,有人半途而废。

  一组试验下来,许大有拍着一个人的肩膀:你,暂且留下。

  许大有向另外三人抱拳:三位,谢谢你们来报名,不过现在精武门规模有限,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那三人无比遗憾。

  许大有看留下的人正在笑,炫耀力量:先别美,去那边找大师兄试拳脚,试好了才能进精武门!那人兴奋的向大门另一侧跑去。

  大门另一侧,刘振声面前正站着一个试拳脚的后生。

  刘振声:打我,打我!后生有些怕。

  刘振声:出拳!后生猛地出拳。

  刘振声三招两式化解。

  后生一个后仰躺在了地上。

  刘振声摇着头:空有把子力气,根本不是练武的材料,回去吧。

  后生很失望。

  刘振声:下一个!由于精武门生意好,刘振声和许大有都有些骄傲。

  躲在远处的陈真看得一清二楚,镜头推向陈真。

  19。 (闪回)后山山顶林间空地 日 外

  陈真:可是霍元甲为什么要毒死我师父?

  鹰九:为了武林第一呀,不信你去精武门看看,门庭若市,全上海想练武的后生都去投奔霍元甲了,为什么,那是因为大家都相信他打败了大侠孙无疾!

  陈真:霍元甲好歹毒!我师父被他骗,还说要去精武门教武功呢!

  鹰九:霍元甲最大的本事就是笑里藏刀,这一点,咱鹰爪门可学不来。

  鹰九继续:祖师爷教我们爱憎分明,有仇必报,可惜……假若我年少之时用心练武,再有你这么好的天赋,那霍元甲又算得了什么?!说着,鹰九自责的锤着“残废”的腿。

  陈真:九师叔别说了,我一定杀了霍元甲,替师父报仇!

  鹰九:你若能替师报仇,就是鹰爪门的英雄,鹰爪门几千弟子都是你的亲人!

  镜头推向陈真,这个孤僻的青年多么渴望融入神秘的鹰爪门。

  20。 精武门大门口 日 外

  陈真猛地从角落里冲出,他的手里捧着一只叫花鸡,冲向精武门大门口,径自跪下。

  正在当考官的刘振声和许大有都发现了陈真。

  跪在大门口的陈真高高举起手里的叫花鸡,看上去就是一坨泥巴。

  刘振声和许大有拨开人群,来到陈真面前,仔细端详。

  刘振声立刻认出:陈真?

  许大有:还真是你啊?从大牢里放出来了?你来精武门干什么?又想挑衅?

  陈真抬起头,陪笑道:二位,哪有跪着挑衅的?刘振声:那你这是……

  陈真看着刘振声:刘振声,刘兄,你是霍门大弟子对吧?陈真今日来精武门,一是向霍大侠赔罪,二是想拜他老人家为师,进精武门学艺!刘振声和许大有相互对视,有点含糊。

  正在此时,两边的后生和精武弟子认出了陈真。

  甲:哎,这不是陈真吗?

  乙:对对对,就是陈真,摆过擂台,上过报纸的陈真!

  丙:当时吹牛吹破了天,现在知道错了,连他师父都不是咱师父的对手,也要来投精武门啦!镜头推向陈真,他咽了口吐沫,把耻辱隐藏了起来。

  农劲荪从精武门里走出:怎么回事?

  刘振声来到农劲荪耳畔小声嘀咕:农先生,陈真来了,说要拜师学艺。

  农劲荪看向陈真。

  陈真与农劲荪的眼神有了交集。

  农劲荪何等人物,陈真的目光让他迅速有了基本判断。

  农劲荪对两旁的精武弟子道:都别围在这,该干嘛干嘛去!

  两旁的精武弟子连忙带着想来学武的后生各自退后,但也无心继续挑选,只是静静的看着。

  农劲荪上前,蹲到陈真面前:陈真,受苦了。

  陈真:不苦,牢里管饭,还不要钱。

  农劲荪抓了抓耳朵,他是在判断陈真的话。

  农劲荪:陈真啊,霍大侠的意思是让知府尽快放了你,可我觉得让你蹲一个月大牢长点教训,挺好,省得你以后闯荡江湖吃大亏,要恨就恨我吧。

  陈真:我不恨,拜农先生所赐,这一个月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顿顿都能吃饱,真挺好!

  农劲荪:我看得出来你说的不是心里话,不过没关系,早晚你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去给你师父上过坟了吧?

  陈真:上过了,多谢霍大侠让我师父入土为安。

  农劲荪:这个我会转达元甲。好了,你走吧。

  陈真:我不走!我要见霍大侠,我要当面向他赔罪,还要拜他为师!农劲荪始终看着陈真,在陈真的目光中没有得到直接的答案。

  农劲荪:精武门我说了算,元甲不会收你为徒的。

  陈真:不!霍大侠是好人,我师父生前也与霍大侠成为忘年交,现在我师父归西了,霍大侠绝不会不收留我的!

  没等农劲荪说话,刘振声:你还要赖上我师父啊?!别在这捣乱,快走!

  陈真:我不走!

  刘振声:不走我可要出脚了!

  陈真:出刀子我也不走!

  陈真说这些话时,农劲荪始终盯着他,虽没看出破绽,但农劲荪觉得不能相信陈真。

  农劲荪:陈真,你师父虽已亡故,但以你这一身武艺,找个营生应该不难,又何必……

  陈真:我自幼跟着师父,不会找营生!现在身上也没啥钱了,你们不能坐视不管!

  农劲荪:大有,去账房支十两银子,拿给陈真,既然来了,我们精武门不能不出援手。

  陈真:我不要银子!我要拜师学艺!陈真的坚决让刘振声和许大有有些不知所以。农劲荪无奈起身,回身对刘振声使了个眼色。

  刘振声抬起一脚踹向陈真。

  陈真毫不防备,被踹了一个大跟头,手里的叫花鸡也飞了出去。

  泥巴摔碎,露出荷叶。

  有人闻到香味:嚯,好香的鸡啊!陈真连滚带爬,上前将荷叶小心翼翼的捧了起来,又回身跪回原处。

  许大有看见陈真的动作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叫花鸡啊?你捧着它干什么?

  陈真:我知道,来精武门学武艺要银子,可师父亡故,我没太多钱,只买得起这只鸡!这是我拜师的礼,是孝敬师父霍元甲霍大侠的!

  许大有有些感动,看向农劲荪:农先生,陈真这次来跟上次来不一样,要不先把他留下…… 许大有的后一半已经说得没了声,因为他看见刘振声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农劲荪用手点指:陈真,话我已经说清楚了,你愿跪在这我也没办法,但倘若敢肇事,我立刻报官,好自为之吧!镜头推向陈真,他忍耐着。

  有精武弟子叫道:师父回来啦!众人都迎了上去。

  三两黄包车驶至,分别坐的是霍母、霍冯氏和小莲、王氏抱着霍东觉。

  霍元甲却是跟着车夫一起走的,此时车已到家门口,王氏连忙下车和霍元甲一起搀扶霍母。

  霍冯氏和小莲卸行李,自有精武弟子上前帮忙。

  陈真突然大喊一声:霍大侠!请收我为徒!说着,陈真向前跪行,来到霍元甲面前。

  霍元甲愣住了,仔细看去。

  许大有:师父,是陈真。

  霍元甲:陈真?霍母听到这名字吓了一跳:陈真?!不是那个来打擂要和你拼命的后生吗?

  霍元甲:娘,那是过去的事了,您别怕。

  陈真:霍老夫人在上,请受陈真一拜!说着,陈真抱拳垂手。

  霍母有些忌惮:哎,你这是干什么,我可受不起!

  陈真:陈真年少轻狂,受恶人挑唆,前来精武门捣乱,导致恩师与霍大侠误会,也让您受了惊吓,我在这里给您赔罪了!霍母看向霍元甲,不知如何是好。

  陈真又转向霍元甲:霍大侠,师父的死,叫我误会您了!牢头也告诉我,要不是您替我求情,知府大人早就砍了我脑袋!我还听说是您为恩师料理的后事,让他老人家走得风风光光、气气派派。从牢里出来,上完坟,我就直接来投奔您了。我现在知道您是武德高尚的宗师,心胸坦荡的人杰。您就是我的新师父,这是我拜师的礼,请您笑纳!

  刘振声上前:师父,别理他,您扶奶奶进门,我会赶他走的!

  霍元甲伸手制止刘振声:陈真,你快起来,前些日子我刚刚宣布,精武门是新式武馆,以后不兴跪拜之礼。

  陈真:您不收下我,我就不起来!

  霍元甲无奈,他看向陈真手里的荷叶:哦,叫花鸡啊……

  霍元甲伸手就掰下一块鸡腿,闻着:这鸡真香。

  说着,霍元甲就要往嘴里放。

  农劲荪吓坏了:元甲不可!鸡腿停在了霍元甲的嘴边。

  农劲荪指着:振声,快把鸡抢下来,拉条狗来试试,有没有毒?!有毒的话马上把陈真捆起来送官!刘振声上前一把抢下叫花鸡。

  霍元甲:哎!这么好的鸡,喂狗岂不可惜?

  说着,霍元甲就将鸡腿塞进了嘴里,大口的嚼着:真香。

  吃完,霍元甲转向霍母:走吧,娘,咱们回家。

  霍母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霍元甲。

  王氏和霍冯氏都有些惊讶。

  可霍元甲的脸上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陈真:霍大侠,我要拜师学艺,您收下我吧!此时霍元甲已经绕过了陈真,陈真喊话之时原地跪着转身。

  陈真仰角的视线中,精武门的牌匾下,扶着霍母的霍元甲转过身来。

  霍元甲:我已经吃了你的叫花鸡,你还叫我霍大侠?

  陈真立刻明白:师父,您收下我了,我给您磕头!说完陈真就要磕头。

  霍元甲伸手托住陈真的双臂:我说了,精武门不兴跪拜之礼,快起来吧。

  陈真看向霍元甲,目光中很是感激,但他的耳畔响起的是鹰九的话。

  鹰九(OS):霍元甲最大的本事就是笑里藏刀,这一点,咱鹰爪门可是学不来。

  陈真挤出微笑。

  21。 上海霍家客厅 日 内农劲荪:元甲,陈真贸然前来,心迹未明,你怎么能把他留下呢?

  霍元甲:陈真现在孤身一人,若霍元甲坐视他江湖飘零,又怎么对得起孙无疾前辈在天之灵?

  农劲荪:你就是一时冲动!今天那只鸡里一旦有毒,后果不堪设想!

  霍元甲笑了:不是没毒吗?再说,今天我要不收下陈真,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我霍元甲心胸狭隘?

  农劲荪很气愤:岂可为一时之名,埋杀身之祸?!

  霍元甲:你别总把人往坏处想,陈真可是个好苗子,论资质,我所有的徒弟中无人能及,精武门正需要这样的人才,没理由赶他走。

  农劲荪来回踱着步:哎呀,不行不行,不是我要把他往坏处想,是他根本就是带着坏心眼来的!

  霍元甲:陈真纯良率朴,绝非奸诈之辈,这一点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农劲荪:率朴之人才会死钻牛角尖!

  霍元甲有点急:我今天怎么跟你说不明白了呢?霍元甲说着就往外走。

  农劲荪紧随其后:必须把他从精武门撵走,不然我吃不下饭,夜不能寐!

  霍元甲驻足:农劲荪,你怎么变成小肚鸡肠之人了?

  农劲荪:霍元甲!你现在已是一代宗师,收徒弟这么大的事岂可儿戏!

  霍元甲:咱不是说好了吗?要把精武门办成新式武馆,嘴上这么说,做起来却按旧武林拜师收徒那一套,不是掩耳盗铃?精武门既是武馆又是学校,这一点你我已达成共识,你定的,每个月初一、十一、二十一,招收弟子。这一个月以来,已有三十多人成了精武弟子,怎么唯独要拒陈真于门外?

  农劲荪:我们定的标准你忘了?凡想成为精武弟子,必是有志武学的好青年!若曾在其他地方拜过师、学过艺,必将习武的目的,由争强斗狠、门派相竞,转为强身健体、提升民族精神,没错吧?霍元甲:一字不差。

  农劲荪:陈真能做到?从眼神里我就能看得出,他是来替孙无疾报仇的!

  霍元甲:你什么时候变成火眼金睛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农劲荪气得直跺脚:元甲,你就缺陈真这么个徒弟吗?!

  霍元甲:你我早有分工,精武门我主内,负责选拔弟子,带着他们精进武学,你主外,负责交际联络,弘扬精武精神。收徒弟这件事,我说了算。

  农劲荪:元甲……

  农劲荪气得要哭:孙无疾之死凶手还没找到,万一真凶就是……

  霍元甲打断:不可能!怎么会是陈真?!

  农劲荪:我说的是万一!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松江大堂上,陈真明显有所隐瞒,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霍元甲:人总有些事不方便说出,就像前些日子去荣府,我也曾对你隐瞒。

  农劲荪:那不是一回事!

  霍元甲:好了劲荪,我娘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才回来,我得赶紧去问问她老人家想吃什么。陈真已进精武门,绝无再撵出去的道理。这件事,你就迁就我一回吧,啊!说完,霍元甲嬉皮笑脸的走了。

  农劲荪气愤而无奈。

  22。精武门院落窄胡同 日 外许大有和刘振声跑来。

  农劲荪阴着脸等在这里。

  刘振声:农先生,您找我们什么事?

  农劲荪:对这个陈真,我一万个不放心,你们两个瞪大了眼珠子,盯着他,一定要保护一家老小的安全!许大有和刘振声连忙抱拳:是!

  23。精武门二进 夜 外

  镜头俯瞰,凄惨的月光下,一个身影,佝偻着腰从拐弯处拐出。

  这是陈真端着一大盆热水向霍元甲卧房方向走去。

  陈真的眼睛滴流乱转,不怀好意。

  24。上海霍家霍元甲房外 夜 内(外)陈真逼近霍元甲的房间。

  一个声音低沉而有力:站住!你来干什么?陈真抬眼看去。

  黑暗中,刘振声走了出来。

  陈真假装诧异:你来干什么?

  刘振声:保护师父!

  陈真假装不理解:有这规矩?每天晚上都有人保护师父?

  刘振声:少废话!精武门飞进来一只不祥的鸟,不得盯着点?说,来师父卧房到底想干什么?

  陈真:你没见我给师父端的洗脚水吗?

  刘振声:有师娘伺候,用得着你断洗脚水?

  陈真:我刚进师门,按规矩,得给师父端洗脚水、倒夜壶一个月呢!二人争执之际,门推开了,霍元甲披着衣服走出。

  霍元甲:是你们俩呀……何事争吵?

  陈真:我来给您端洗脚水!

  刘振声指着陈真:陈真不怀好意!二人几乎同时说出。

  霍元甲什么也没听见:振声,你等会儿,陈真,你先说。

  陈真:师父,我来给您端洗脚水,待会儿我不走,就在门外候着,您有事随时唤我,明天早起我来给您倒夜壶。

  霍元甲:这是为什么?

  陈真:拜师学艺的规矩啊,我听说在武林上拜名师都这样。

  霍元甲:你刚拜孙老前辈为师时,也这样?

  陈真尴尬的笑了笑:那时候我小,不懂事,自己还尿床呢……

  霍元甲笑了:这不就得了。你说的所谓规矩,旧武林陋习而已,在精武门都要改,回去早点休息吧。

  陈真:是……

  霍元甲:哎,热水就留下吧,我还真想烫烫脚。

  陈真:是,师父!陈真答应着将水盆放下,起身瞟了眼刘振声,走了。

  霍元甲:振声,说说吧。劲荪让你来的?

  刘振声:对……啊不是!陈真此来心怀鬼胎,我决不能让他伤了师父毫发!

  霍元甲:你这份孝心为师领了。陈真才进精武门,你是大师兄,要多爱护他。

  刘振声有点傻眼:啥?

  霍元甲:他和孙老前辈相依为命多年,现在就像孤儿一样脆弱,你要让他在精武门有家的感觉。

  刘振声执拗的神情。

  霍元甲:怎么?做不到?

  刘振声:不是……

  霍元甲:那是,不听为师的话?

  刘振声:师父,这个陈真……他不怀好意!您听我说……

  霍元甲伸手制止刘振声:以后这种话就不必说了,你也回去早点睡吧。

  说完,霍元甲低身自己端起木盆进了屋。

  刘振声被晾在门口,气得直跺脚。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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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霍元甲(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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