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法租界街道 日 外
霍元甲抱着小伍的尸体奔跑着。
便装善扑营追至。
霍元甲被迫还击,以一敌四。(此处省略 0.2。)鹰四持枪追来。
霍元甲恨的眼中冒火,却不得以夺路而逃。
怀中的小伍。
奔跑中的霍元甲,泪水和汗水交融,淌落在小伍脸上。
拐弯处,霍元甲抱着小伍而来,迎面一声哨响。
霍元甲抬眼望去,只见六名持枪的洋巡捕在一名警官的带领下冲过来。
六把乌黑的枪口齐齐对着霍元甲。
霍元甲喘息着,回头望去。
鹰四带人已经追至。
鹰四一见洋人,连忙将手枪背在身后。
霍元甲这才明白洋人跟鹰四不是一伙的,他选择不再跑。
善扑营持刀的人看到洋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看向鹰四。
洋人警官用手枪指着鹰四:你们是干什么的?鹰四用目光暗示手下。
便衣的善扑营四散而逃。
鹰四举起双手,讨好的向洋警官挥着手,走了。
霍元甲怒气未消:快救救这个孩子!
洋警官上前查看小伍:他已经死了,是被你打死的吗?带走!洋枪的齐齐逼近。
霍元甲愣了。
2。 革命党津门据点 日 内
某西洋建筑的地下室或仓库,内藏枪械、旗帜等物,一看就是秘密据点。
一人带眼镜,拿放大镜,趴在一张地图上研究着,看不到他的脸。
这人身后,一青年革命党带来了外面的消息,正和同伴们议论着,青年:清廷鹰犬真无耻,可笑啊可笑!
另一青年:又怎么了?
青年:南方的同志要来天津,走漏了消息,清廷派出大量鹰犬潜入租界,想逮捕跟咱接头的同志,可咱也得了他们的消息,行动取消了——
另一青年皱眉:这不都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吗?
青年:是啊!我估计那些鹰犬没法向主子交差,今天居然找了个替死鬼!
另一青年:谁这么倒霉?
青年:那人留着大辫子,看着就不像咱们的同志,听说就是天津的,好像叫霍……霍元甲!
看地图的人突然将放大镜拍在桌上,猛地回过身,是农劲荪:你再说一遍!谁?
青年:霍元甲……
农劲荪自语道:他怎么回了天津?
农劲荪觉得不对劲,厉声道:他被朝廷的人抓到了?
青年:没,善扑营的人换了便衣,想在法租界里逮人,被这个霍元甲跑了,结果叫洋人的巡警抓走了。
农劲荪三步两步来到青年面前:你确定此人是霍元甲?
青年:错不了,天津的,会打拳,好像还挺有名的,街上有人认识他!农劲荪倒吸了一口凉气。
3。霍家大门口 日 外
喜气洋洋的许大有和阿发,各提一只水桶来到门前,用大瓢舀着水。
两只扫把立在二人身后,明显要扫地。
突然,两名衙役跑来,一衙役大喊道:是霍元甲的家吗?许大有看向阿发。
阿发上前:是啊,我们才回来,我师父出去办事了,不在家。
衙役:知道他不在!赶紧告诉你们家掌事的,刘大人马上到,让他们出来迎接!
阿发和许大有愣住了。
4。霍家院落 日 外
王氏抱着孩子,小莲搀扶着霍母,霍冯氏领着一双儿女,刘振声、高奇、阿发、许大有加上沙燕,全都在院子里。刘大人带着一众衙役急匆匆而来。
霍母一见,连忙上前:刘大人,多年不见,老身这厢有礼了。
刘大人判断着:还真是嫂夫人!你们一家老小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先通报于我?刘大人一拍大腿,焦急不堪的样子。
王氏连忙道:大人,一到天津,元甲就说要去拜访您,怎奈这次回来他受东光知县的委托,押了趟官镖,所以……
刘大人:什么官镖?!就是这件事把他给害了!王氏一愣。
刘振声抢前两步:刘大人,我师父怎么了?
刘大人叹了一口气:哎,抬进来!一个被白布苫着的门板被两名衙役抬了进来,放在了院子里。
众人面面相觑。
高奇胆子大,也不怕冒犯,上前一把揭开白布。
镜头迅速推向高奇的脸。
镜头迅速推向刘振声的脸。
阿发。
许大有。
沙燕。
众人几乎一起喊出了小伍的名字:小伍!
刘振声:小伍……这是怎么回事?!没等刘大人回答,霍母一口气没上来,就要栽倒。
王氏腾出一只手,一把拽住了霍母:娘!霍冯氏也上前帮助抹胸捶背。
半晌,霍母缓过劲儿来:刘大人,老身问一句,我儿元甲是死是活?霍母的眼里已饱含泪水。
5。天津法租界监狱 日 内
镜头推向霍元甲,他的双脚被戴上了脚镣,双手戴着手铐。霍元甲难以置信的目光,他还没从惊愕和悲痛中缓过神来。
6。(闪回)霍家院落 日 外霍元甲亲自教授小伍武功。小伍一套拳打得流畅自如。
小伍亮相。小伍回身。小伍收拳。小伍憨笑。
7。(闪回)山间茅屋 日 外天上飘着大雪。
小伍的裤子已经短了,露着脚踝,一趟棍却打得虎虎生风。
小伍一个定势。
霍元甲用手中的棍去纠正小伍的姿势,并在小伍身前为他做示范。
雪花飞舞间,师徒打着同样的棍法,焦点从霍元甲到小伍。
小伍虽少,眉宇间却饱含着习武之人的志气与威风。
8。天津法租界监狱 日 内霍元甲潸然泪下。
两个洋警察走来,指着霍元甲用法语交流着。
甲:这个是新抓进来的。
乙:看上去不像一般的东亚病夫呀……
甲:是啊,看来贝特朗先生今天能练个痛快。
二人在笑声中打开了牢门,甲用手冲霍元甲轻蔑地比划着,示意跟他们走。
霍元甲的目光。
9。贝特朗大厅 日 内霍元甲被带进大厅。
只见高高在上处,一个洋人翘着腿,在霍元甲的角度只能看见大皮靴。
一只拳套被举了起来,伴随着法语道:我以为多么强壮,就这个?禁不住我三拳!
洋人的右手戴着拳击手套,握拳的动作很标准。
中国下属兼翻译常德利用法语奉承道:那是因为您的拳厉害!
洋人:看看他的四肢是否健全。
常德利收敛了笑容,瞪着霍元甲,用中文:你,爬两圈,让贝特朗大人看看是不是全活人!
霍元甲朗声道:放了我!我有冤情!
常德利:有冤,我们的巡警能把你抓进来吗?赶紧爬几圈让贝大人看看,待会把贝大人伺候高兴了,兴许早放你几天!
霍元甲:我被人陷害,请官府明察!
常德利:哪那么多废话?这里是法租界,没官府!甭管什么事,都是贝大人一个人说了算!说着,常德利指了指沙发里的“大皮靴”。
常德利:让你爬你不爬,贝大人不高兴,一枪崩了你!
霍元甲生气了,怒道:堂堂七尺男儿,你们凭什么让我爬?
常德利一皱眉:嗨!常德利气急败坏,便向霍元甲身后的洋警察作揖,挥手。
霍元甲身后是两个高大的洋警察。
一警察猛挥手里的警棍,向霍元甲头部砸去。
霍元甲听得风声一缩头,轻易躲过了警棍。
另一洋警察手持大棍,向霍元甲两膝后窝砸去,试图让霍元甲跪地。
霍元甲就地一跃,带着手铐脚镣的他,原地腾空而起,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地上。
两名洋警察打空,刚要发怒。
“大皮靴”“腾”的站了起来,这是个高大魁梧的洋人。
“大皮靴”兴奋地用蹩脚的中文:你会杂耍?霍元甲没有回答。
常德利:嘿!问你话呢!霍元甲看了看常德利,仍没有回答。
常德利气道:告诉你,这位就是法国领事、法租界公议局董事长贝特朗大人!
霍元甲:领事先生?我没犯罪,你们不该抓我,请立刻释放,我徒弟小伍惨死奸人之手,他才十一岁!我要为他讨回公道!
贝特朗:徒弟?跟你学什么的?也是杂耍?
说着,贝特朗走向霍元甲:你刚才跳的不错,像猴子一样灵巧,再跳一个,跳一个!
霍元甲:领事先生……
贝特朗制止霍元甲:哎,现在是下班时间,不要叫我的官职。你刚才说我的属下抓错人了?这样很不好,他们一生气,你就永远离不开监狱了。
贝特朗向身后喊着:常德利,告诉这个会杂耍的,他现在应该怎么做?说着,贝特朗就向一旁挥舞着拳头,开始拳击前的热身。
常德利:你听着,贝特朗先生待会儿跟你练两下,你要是能禁得住他一拳,今儿晚上给你肉吃,禁得住三拳,连续三天给肉吃!霍元甲看向贝特朗。
贝特朗正在练拳,轻蔑了瞟了霍元甲一眼。
霍元甲转向常德利:我没兴趣跟他打拳。
常德利:兴趣?呸!你以为你是谁?在贝大人面前还给脸不要脸啦?
常德利转向贝特朗:贝大人,打他!我打赌他扛不住三拳!我要是输了,我…… 我给您学猫叫!霍元甲没想到中国人在洋人面前竟如此奴颜婢膝,他开始有些愤怒。
贝特朗向常德利:你的主意不坏,就这么定了。
说完,贝特朗猛地冲向霍元甲,挥起一拳。
贝特朗的拳头套了拳套,显得很巨大,这巨拳砸向霍元甲。
重拳即将碰到霍元甲之际,霍元甲猛地闪开。
贝特朗打空了,调整步伐再战。
连续三拳,全都打空了。
贝特朗有些愤怒。
常德利急得直叫唤:你,你别躲!再躲枪毙你!
贝特朗审视着霍元甲:你这不是杂耍,你练过拳!
霍元甲:练过。
贝特朗:练过?把他的手铐和脚镣卸下,我要跟他痛痛快快的打拳!两名洋警察就要掏钥匙。
霍元甲:我刚才说了,我没兴趣!
贝特朗:你若能扛住我三拳,我会考虑放了你。
霍元甲愣了一下:那好,三拳,我不躲。
霍元甲展示了一下手铐,示意自己可戴着手铐应对。
贝特朗轻蔑:好吧,我也等不及了。
贝特朗调整着脚步,猛地一拳击出,这一拳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霍元甲出掌相迎,并尽量化解拳的力量,但是他的双脚还是在地上向后滑出一米。
贝特朗猛地又一个勾拳,由下往上兜击向霍元甲的下巴。
霍元甲双手成掌,向下一磕,这次他用了力,硬生生的将贝特朗的拳打开。
贝特朗急了,再一拳,正对霍元甲的面门而来。
霍元甲两手一转,用手铐将贝特朗的拳套紧紧的缠住。
霍元甲一用力,贝特朗的拳走不动了,正停在霍元甲的眼前。
贝特朗瞪大了眼睛。
霍元甲双手反方向一转,手铐松开。
霍元甲退后一步,抱拳:承让了,三拳已过,请领事先生兑现诺言。
贝特朗:兑现诺言?好,我考虑…… 霍元甲看向贝特朗。
贝特朗假装沉思:我考虑好了!解开他的手铐、脚镣,你我来一场真正的对决!
霍元甲:你……身为一国领事,怎可言而无信?!
贝特朗:没有啊。我刚才说,假如你能扛住我三拳,我会考虑放了你。现在我已经考虑了,但结果是——不放你走。
贝特朗微笑着看向霍元甲。
霍元甲立刻明白贝特朗是个无赖。
贝特朗:你是我见过的东亚病夫中最有战斗力的一个,这太难得了!你留在这里供我练拳,我可以天天给你肉吃!
霍元甲:我说过,我对和你打拳不感兴趣。你们洋人自诩开明、崇尚自由,请不要无视我的尊严。
贝特朗:想要尊严?除非打赢我。解开手铐吧,不然会被我打得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啃泥巴的!
霍元甲:这是在中华国土之上,西洋人,请收起你的野蛮!
贝特朗:你说什么?!
早就看傻的常德利:枪毙!竟敢对贝大人如此无礼,毙了他!贝特朗一挥手,示意常德利闭嘴。
贝特朗:是你自己不愿意解开手铐脚镣的,不能怪我。
霍元甲一只脚向后退,只拉开半个步子,脚镣链子的长度便已没量了。
霍元甲带着手铐的双手亦分前后,但也只能拉开一定的距离。
霍元甲微蹲马步,算是做好了比武的准备。
贝特朗挥拳而出。
霍元甲连躲带闪,并逐渐展开反击。
霍元甲只能迈很小的步子,出拳的幅度也不能太大,只能以快和准制敌。
霍元甲看准机会,一阵快拳打在贝特朗身上,接着化拳为掌,正中贝特朗胸口。
贝特朗被打倒。
常德利连忙上前搀扶贝特朗。
霍元甲收拳,坦荡面对。
贝特朗起身,看着霍元甲笑了:你打的是什么拳?
霍元甲:中国拳。
常德利:狂妄自大!贝大人,毙了他!两名洋警察已经掏出了枪,时刻准备着。
贝特朗突然转头看向常德利:打赌你输了,学猫叫。
常德利愣了,继而脸上堆出了谄媚的笑容,他趴在地上学着猫的样子:喵~ 两名洋警察笑了。
贝特朗笑着看向霍元甲。
霍元甲鄙视的神情。
贝特朗向霍元甲伸出大拇指:你的中国拳很厉害,你叫什么名字?
霍元甲:霍元甲。
正在学猫叫的常德利一愣,蹦了起来:霍元甲?!他就是霍元甲!
贝特朗:怎么?你知道这个人?
常德利:霍元甲在天津卫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老百姓都叫他津门大侠!
贝特朗:大侠?贝特朗重新审视着霍元甲。
霍元甲静若秋水。
10。 霍家内院·天井 日 外小莲从里间跑了出来。
等候在天井里的高奇、阿发、许大有、沙燕、刘振声连忙迎了上来。
刘振声:小莲姑娘,怎么样?
小莲:老太太缓过来了,刚才就是一时急得,应该没有大碍。
刘振声:我师娘呢?请她出来拿主意呀!
小莲:老太太一直哭,二少奶奶哪敢离开?刘振声焦急的样子。
高奇:师娘又不会武功,她能拿什么主意?
刘振声:高奇,你什么意思?
高奇:都这时候了,就剩一条道!小伍已经死了,再晚一点,师父也得被他们害死!
许大有:二师兄说的没错,不能等了!我们这就去把师父救出来!
阿发:二师兄,大有,刘大人说得清楚,师父是被租界巡警抓走的,我们得好好商量,出个妥当的法子,不能一时冲动!
高奇一拳砸在柱子上,回过身来:黄文发,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一听说是租界的洋警察,你就怕了,你小子是个怂种!
阿发:你说什么?
高奇:你就是怕被巡警手里的洋枪打死!
阿发:为救师父我不怕死!但我知道就算有再好的武艺,再好的兵器也打不过洋枪,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高奇:我们不牺牲,难道等着洋人把师父的尸体送回来,跟小伍一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要是死了,我们没去救,就是不孝!阿发愣住了。
高奇:反正我主意已定,去劫法租界的监狱,跟我去的吆喝一声!
许大有:算我一个!高奇看向许大有。
刘振声:也算我一个,高奇说得对,师父有难,我们不救是不孝。
沙燕:我也去。
沙燕把目光投向高奇,充满赞许。
高奇立刻把脖子昂了起来。
阿发无奈:那我也去……可是大师兄二师兄,我们得商量好对策,不能这么盲目的……
高奇:闭嘴吧你!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抄家伙去!高奇扭身就往外走,一时间他已经越过刘振声成了领袖。
众人纷纷跟上高奇。
阿发无奈的跟上。
小莲连忙转身跑回屋去报信。
11。 霍家院落 日 外
五人各选了趁手的家伙,要去拼命。
大门口快步走进一个人来,正与五人相撞,五人全停住了脚步。
刘振声:农先生?您怎么来了?
农劲荪:振声,你们这是要干嘛去?
没等刘振声说话,高奇大声道:救我师父啊!
农劲荪四下看了看,发现阿发手里也持着武器,他训斥道:阿发,其他师兄弟着急我可以理解,你怎么也跟着意气用事?这样救不出元甲,只会送死,你难道不知道?
阿发有些尴尬:……舅舅,我拦了,没拦住。
高奇:少在这一唱一和!一个舅舅一个外甥,都在长洋人的威风,灭自己的锐气!让开!我高奇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把师父救出来!
农劲荪笑了:小伙子,元甲能有你这样的徒弟,我真替他欣慰。
高奇:用不着,别瞎耽误工夫了,小伍已经死了,师父在洋人手里很危险!我们个个心急如焚,你嘻嘻哈哈的看什么热闹?滚开!
刘振声:高奇!不得对农先生无礼。
高奇看了一眼刘振声,暂时压住了气。
农劲荪摆摆手,看着高奇:你想救师父,好,咱俩比试比试,你若打得过我,我就让你去。
高奇一愣:你说什么?你根本没练过武,我知道!跟我比?找死啊!
阿发也有很着急:舅舅,你……
农劲荪示意阿发别说话,并指着大门:阿发,去把大门关上。
阿发只得听话去关上了大门。
农劲荪向后退着。
高奇也向后退着,他手里的斩马刀握的紧紧的。
两个人已经打开了一个圆场,相距十几米,可以比武了。
气氛凝重,一触即发。
沙燕的手从腰间一滑,就拽出了暗器。(沙燕的暗器前面出现过几次,没确
定具体是什么,请武术组、导演组商量一个符合人物性格的暗器,凶而不恶。)
刘振声一把按住了沙燕:你干啥?
沙燕:这个人看着不像好东西,他要是敢伤二师兄,我就先要了他的命!
刘振声:别胡闹!把暗器收起来,他与师父义结金兰,咱们要叫他师叔的!沙燕一愣。
刘振声:收起来!沙燕只好将暗器收好。
农劲荪一伸手,示意高奇可以动手了。
高奇可不客气,抡着斩马刀就向农劲荪冲去。
镜头迅速推向农劲荪,他镇定自若。
愤怒的高奇。焦急的阿发。
瞪大眼睛的许大有。
刘振声和沙燕也在猜测会发生什么。
就在高奇距农劲荪三米之时,农劲荪猛地从后腰拽出一把枪来,对准了高奇。
高奇吓坏了,但已经收不住脚步,只能一个急停,身子向后一跃。
高奇用刀插地,借助刀的力量才能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后跃。
农劲荪持枪冲上两步。
高奇后跃落地,再次稳住阵脚之际,农劲荪的枪口已经逼近高奇的头。
高奇一时慌了手脚,刀也停在半空中,根本无法挥出。
农劲荪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高奇惊呼,“啊”的一声闭上了眼睛。
阿发吓了一跳。
刘振声和沙燕瞠目。许大有倒吸口凉气。
只有金属撞击的声音,枪口并没有子弹射出。
所有人冲上两步,却又都停住了。
高奇慢慢睁开眼睛。
农劲荪:枪里没放子弹,高奇,你冷静了没有?高奇一身冷汗,他觉得无比丢人。
农劲荪:我记得元甲说过,你是几个徒弟中脑子最灵光的,怎么现在变得有勇无谋了?高奇更是尴尬,他向沙燕看去。
沙燕的目光让高奇更加无地自容。
王氏从屋里冲出,小莲跟在身后,很明显是报了信。
王氏:振声!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从长计议!
刘振声连忙迎上:师娘,您别着急,农先生来了。
王氏看向农劲荪愣住了。
农劲荪连忙上前抱拳:在下农劲荪,见过嫂夫人。
王氏:我见过您,听元甲说,您是在京城做大买卖的……
农劲荪:哪有什么大买卖,早赔光了。半年前搬到天津,开了个小药铺,勉强糊口。今日突然得到元甲被捕的消息,就赶过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元甲怎么会一到天津就去了法租界?农劲荪这一句话问得众人面面相觑。
见农劲荪已掌控了局面,高奇的目光中有些愤恨。
12。 霍家正厅 日 内
农劲荪将茶碗放在桌上,沉思着:这个东光知县薛学……
刘振声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上回在山西,我师徒险些被害,就是这个薛学让师父保的官镖!这次一样,毛病肯定出在这个姓薛的身上!
王氏站起身:可这个薛知县我见过,一身正气、仪表堂堂……
农劲荪:嫂夫人,有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王氏倒吸口凉气。
刘振声:农先生说得没错,寿阳魏知县看着就不像好人,结果却是个大大的好官!
王氏:可……我想不明白的是,这薛学是朝廷命官,知县大人啊!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加害元甲?
农劲荪:这也正是我疑惑之处。元甲走的毕竟是官镖,若得薛学的证词,对营救有利。
刘振声:这个容易,我再走一趟东光,把那知县制住,让他把事情说清楚!
农劲荪:振声不能去,你是首徒,这个时候家里很多事需要你做主。
高奇蹦了起来:我去!要真是那个薛知县害的师父,我就抹了他的脖子!
农劲荪:高奇也不能去。
高奇:我凭什么听你的?!
农劲荪又笑了:当然没必要听我的,但你胆大心细,武艺高强,应留下来保护你师父的家人。
高奇质疑着:你是想让阿发去吧?我知道他是你外甥!你怕我抢了他的风头?
阿发愣住了,他很无辜。
农劲荪:阿发也不能去,还有大有,你们师兄弟四人,须担起重任,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家!众人感觉到了农劲荪的严肃,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都不再反驳。
王氏:农先生,你是不是还打听到了什么消息,请直言。
农劲荪:善扑营吕四鹰已潜入天津数日,原本我以为他是来抓革命党的,现在我明白了,他就是奔着元甲来的!
刘振声:鹰四?
高奇:鹰四?
阿发:鹰四?
许大有咬着牙:鹰四?!
四名徒弟都对鹰四恨之入骨,但也都知道鹰四的厉害,所以表达各不相同,他们同时也便明白的农劲荪的一片苦心。
沙燕突然站了起来:东光的事交给我,若真是知县设圈套陷害了师父,我一定让他招供,拿回证词!
农劲荪看向沙燕:刚才忘了请教,这位姑娘是……
王氏:她是我的燕子妹妹,也是元甲新收的徒弟。
沙燕向农劲荪抱拳拱手。
农劲荪又笑了:元甲收女弟子了?两年不见,他又开明了许多,真是可喜可贺呀!沙燕很不好意思。
高奇见农劲荪还能笑得出来,没好气的样子。
13。 霍家霍母房 日 内
霍母颤颤巍巍的从随身的小柜子里拿出一沓地契。
霍母:农先生是信得过的,你把这些都交给他,让他想办法打通关系,救元甲出来!
王氏:娘,这是……
霍母:这是咱们家在天津所有铺子的房契。
王氏:娘,您舍得?
霍母:儿媳妇啊!我就元甲这一个儿子了,要我这条老命都舍得!快……快去办事!霍母泪流满面。
王氏:多谢娘!王氏转身出去。
守在一旁的霍冯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是回了天津,可是没了铺子,一家老小以后还得挨饿呀!
霍母轻声道:不想挨饿回娘家去。
霍冯氏傻了:娘,您说什么?
霍母:元栋已经死了两年多了,就算你丧期已满,你可以回娘家了!
霍冯氏:娘,您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也是看着元甲落难我着急嘛!我还有一双儿女,您撵我回娘家,您可真狠心啊!元栋,你睁开眼睛看看……
在霍冯氏的哭嚎声中,霍母突然觉得眼前一切都模糊了,这次不是要晕,是眼泪流干了,眼疾又犯。
霍母使劲的眨着眼睛,可却越来越难分辨事物。
霍母想找个地方坐下,伸手去摸,却碰倒了一个花瓶。
花瓶落地,“砰”的粉碎。
霍冯氏连忙止住哭声,上前搀扶住霍母:娘,您怎么了?!
霍母:我的眼睛……
霍冯氏:娘,您快把眼睛闭上好好歇会,我啥也不说了!您别着急!霍冯氏吓坏了。
霍母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14。霍家院落 日 外
王氏送农劲荪出门。
农劲荪手里拿着房契。
农劲荪:我这就去法租界疏通关系,无论如何不能让贝特朗把人移交官府,元甲要是落在鹰四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王氏点点头:我是个妇道人家,这一切就都拜托给农先生了!
农劲荪点了点头:请嫂夫人放心,也请想开些,听阿发说元甲喜得贵子,孩子尚小,嫂夫人不宜太过焦虑。
王氏点头。
15。霍家霍元甲房 日 内霍东觉哇哇的哭着。
小莲抱着霍东觉:东觉少爷,你别哭了,别哭了!你哭得我都跟着想哭了!小莲也跟着掉眼泪。孩子哭的越发厉害。
王氏进门:他是饿了,你掉什么眼泪啊?快把孩子给我。
小莲把孩子递给王氏,王氏解衣扣喂奶。
小莲回身去抹眼泪,霍东觉的哭声停止了。
哺乳中的王氏鼻子一酸,也掉了眼泪,镜头越过襁褓,推向她的脸。
16。天津贝特朗办公室 日 内
贝特朗的大皮靴翘在桌上,他看着来人:你要保释霍元甲?你是他什么人?
来人正是农劲荪:弟弟。
贝特朗用皮靴根猛地一敲桌子:你是个骗子!你以为我分不清中国人的名字吗?他姓霍,你姓农,你们不可能是兄弟!
农劲荪:我知道领事大人对东方很有研究,也来中国多年,说您是“中国通” 也不为过,所以您一定知道桃园三结义的故事。我与霍元甲虽不同姓,却以兄弟相称,他年长,故而我是弟弟。
贝特朗:明白了,像刘备……张飞!那你打算用几根金条保释你哥哥?
农劲荪一愣,从怀里掏出地契:这是霍家几间铺子的地契,都是好地方,愿以孝敬领事大人。
贝特朗不屑:去!法租界的地盘已经足够大了,而且地段是天津最繁华的!它,都是我的!所以我要你的破地契干什么?难道让我去做东亚病夫的生意,去开鸦片馆?
贝特朗忽然笑了:我倒是有鸦片生意,不过开烟馆这种事还是交给你们中国人吧,我才不会干呢!
农劲荪:这些地契是能换成金条的,要不领事先生宽限几天?
贝特朗:几天?太短了,起码两个月,我的拳法才能更厉害!
农劲荪愣了一下:拳法?您在说什么?
正在比划拳头的贝特朗不耐烦地:说了你也不懂……你两个月以后再来,多带金条,霍元甲不是小人物,津门大侠!应该值很多钱吧?说着,贝特朗哈哈大笑起来。
镜头推向农劲荪,他有些无奈。
常德利进门:贝大人,有客人求见,是个官儿,京城来的。
贝特朗:让他进来!常德利应声而出。
贝特朗看向农劲荪:你,该走了。
农劲荪无奈的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17。贝特朗办公室外走廊 日 内
农劲荪出门,看见穿着官服的鹰四跟在常德利身后。
亲信甲乙跟随着鹰四。
农劲荪与鹰四擦肩而过。
鹰四不认识农劲荪,没在意。
18。天津贝特朗办公室 日 内
看到一排金条,贝特朗眉开眼笑。
贝特朗用法语对常德利道:替我谢谢他,居然知道我喜欢金条?说着,贝特朗向鹰四伸出了大拇指。
鹰四一见贝特朗高兴,觉得有戏,立刻陪笑。
常德利看向鹰四:贝特朗大人说他喜欢金条,让我谢谢你。
鹰四:不客气,那霍元甲我可以带走了吧?没等常德利翻译,贝特朗连忙摆手。
鹰四一愣。
贝特朗法语道:告诉他,霍元甲是我的,谁也带不走。
常德利:贝特朗大人说,霍元甲,这个…… 常德利摇着头,摊了摊手,意思是不可以。
鹰四有点急了:你告诉贝大人,霍元甲是逆党、朝廷要犯!我身为善扑营首领,来津一个月了,就是为了逮捕他,今天我必须把他带走!没什么好商量的!没等常德利翻译,贝特朗“啪”的一拍桌子:我听得懂中国话!这是什么地方?法租界!我说了算,不是你!
鹰四愣住了,他连忙抱拳:贝大人讨个交情,八国联军进京那年,贵国瓦隆将军跟我私交甚好,回去时我还给他带了好几件礼物呢……
贝特朗:我见过,景泰蓝的佛像、宣德炉,还有他们家古堡门口放雨伞的元青花大缸,他逢人就吹嘘,说是从中国带回去的战利品……
鹰四:这些好东西中国还有,贝大人要是喜欢,改日我也送上两件?
贝特朗笑了,在笑容最盛之时突然一板脸:我不喜欢。
鹰四要挟道:贝大人,朝廷跟租界之间可是有协议的,霍元甲属朝廷要犯,你必须移交!
贝特朗:如果我不交,你能怎么样?鹰四气得一提气,两只手已经化为鹰爪。
亲信甲轻声道:大人息怒!亲信乙更是早已吓得直哆嗦。
贝特朗注意到鹰四的手:你要跟我打拳吗?太好了,除了黄金,我最喜欢打拳了!
说着,贝特朗从墙上摘下拳套:走,我们去好好打一场!
鹰四收了鹰爪,抱拳道:贝大人,刚才让您见笑了。您是友邦领事,我怎么能跟您过招呢?
贝特朗:我们都喜欢打拳,有什么不可以?我知道善扑营是你们皇帝专门抓人的部队,你是首领,一定很厉害!必须比试比试!
鹰四:朝廷有规矩,我不能跟您动手,还请贝大人见谅。
贝特朗:你不想要霍元甲了?
鹰四一愣:可……
贝特朗:要不这样吧,你和霍元甲打,你打败他,就把他带走;你若输了,他就留在我这。怎么样?
鹰四没想到,还没等他反应,贝特朗道:就这么定了!
19。 贝特朗大厅 日 内
带着手铐脚镣的霍元甲再次被押进这里,他很烦躁。
大皮靴踩在地上,贝特朗迎了上来:哈……霍,我们又见面了!霍元甲没有理会贝特朗。
贝特朗热情的拥抱霍元甲:虽然两个小时前我们才分开,可我已经想念你了!
霍元甲:请尽快放我走,我真的没兴趣跟你打拳。
贝特朗:哎!这次不是我跟你打,我帮你请来个对手,你看看,他在那儿!贝特朗一转身,指向远处的鹰四。
镜头迅速推向鹰四。
霍元甲瞪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仇恨。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