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贝特朗大厅 日 内
贝特朗一转身,指向远处的鹰四。
霍元甲一见鹰四,先是诧异,继而眼里冒出仇恨的光芒。
贝特朗看了看鹰四,又看了看霍元甲:看来你们俩是老熟人,那我就不用介绍了,开始吧!我迫不及待了。来,把霍元甲的手铐脚镣打开!拿钥匙的洋警察就要上前。
鹰四身后的亲信甲大声道:那可不行!霍元甲是革命党,朝廷要犯,手铐脚镣决不能松!
贝特朗一皱眉,回头看了看霍元甲:霍,这样对你不公平吧?
霍元甲根本不看贝特朗,而是用手点指着鹰四,怒道:鹰四!你串通东光知县薛学,栽赃陷害,欲谋我命,真是无耻之极!
鹰四:大胆逆党,休得血口喷人……
霍元甲:住嘴!武林败类吕四鹰!国难当头,勾结洋人,害大刀王五在前;公报私仇,网罗罪名,杀我父兄于后!你欠下累累血债,今日拿命来偿! 说着,霍元甲已经冲了出去。
怎奈脚镣限制,霍元甲无法迈开大步,只能以小步快上。
鹰四列开架势,亮出鹰爪。霍元甲与鹰四打在了一起。
霍元甲虽手脚受控,但报仇心切,出招迅猛。
几个回合过后,两人都受重击,各自退后。
鹰四缓解着疼痛。
霍元甲眼中却只有怒火。
霍元甲:父亲大人在天之灵看了!兄长,还有无辜横死的霍家子弟二十一口,你们也都睁开眼—— 说完,霍元甲又冲了上去。
霍元甲虽拼命,但鹰四亦是鹰爪门高手,又能伸展,招数使的淋漓尽致。
霍元甲手脚受限,无法发挥全力,但用的都是致命招式。
二人又一次相互重击,各自退后。
鹰四:霍元甲你要玩命?
霍元甲:爱徒小伍,自幼孤苦,品性良厚,年少义大,今亦横遭祸端,惨死尔手!吕四鹰!霍元甲今日为国锄奸,为父兄,为义兄,为爱徒,报仇雪恨,讨尔狗命!霍元甲再一次冲上,更是拼命。
鹰四招架。
贝特朗目不转睛的瞪着打斗的二人,问常德利:常,下注吧,你猜谁能赢?
常德利:吕大人是善扑营首领,自是武功高强,虽说霍元甲也不弱,但毕竟被束了手脚……
贝特朗转过脸,不耐烦:少废话!你押谁?
常德利:啊,我押吕大人胜……
贝特朗:我押霍元甲胜。你输了,学一百声狗,叫加一百声猫叫;赢了,我请你吃牛排,喝波尔多红酒!
常德利觉得很公平,满脸笑容:好!好!红酒我是喝定了!您瞧!鹰四的鹰爪在霍元甲的肩头划开一个长长的口子。再战,霍元甲因无法施展开拳脚,几次险遭毒手。
霍元甲受伤,伤口流着鲜血。
鹰四冷笑:姓霍的,你以为四爷浪得虚名?想你爹了?还有王五,你徒弟?好啊!今天我就送你去阴曹地府,陪他们!说着,鹰四继续进攻。
鹰四的鹰爪确实厉害,被束缚的霍元甲其实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霍元甲逐渐落败,几次倒地。(此处省略 0.2。)贝特朗焦急的神情。
常德利喜出望外:贝大人,要是吕大人一爪把霍元甲抓死了,能不能算我押中两回,请我两顿牛排、红酒?
贝特朗一拳将常德利脑袋推向一旁:胜负未分,好好看!贝特朗的拳头比划着,他试图从中国武术中找到一些练拳的启发。
霍元甲再次倒地。
鹰四一跃而起,以鹰爪袭向霍元甲的喉咙。
绝境中,霍元甲忽然用手铐弹开鹰四的鹰爪,并猛地起身,用手铐的铁链直袭鹰四的咽喉,身形迅疾,跃于其身后。
战局骤变,霍元甲的铁链子勒住了鹰四的哽嗓。
鹰四连忙用双手抓住铁链子,往外使劲拽着。
霍元甲抬腿一蹬鹰四的膝后腿窝。
鹰四跪倒在地。
鹰四的两名亲信冲上前来,怎奈在洋人地盘他们都没法带刀,只能空手施救。
霍元甲早已洞察,他一跃而起,两脚将两名亲信踹倒在地。
这两脚又准又狠,两名亲信爬不起来了。
眼见鹰四就要被勒死,两名洋警察冲上前,用枪对准了霍元甲。
霍元甲视而不见。
常德利:贝大人,吕四鹰毕竟是清廷命官,这样下去…… 贝特朗从腰间拽出枪来,冲向霍元甲。
贝特朗用枪顶住霍元甲的头:松开他!霍元甲抬眼瞪向贝特朗,誓死不松的样子。
贝特朗:松开!不然打碎你脑袋,你就再也没办法伸冤了!霍元甲哪里还想伸冤,猛地一用力,勒得更狠了。
鹰四翻了白眼,马上就要断气。
贝特朗一使眼色。
洋警察抡起枪托向霍元甲的头上砸去。
霍元甲在贝特朗的枪口之下无法躲闪,被打晕。
铁链一松,鹰四得以逃生,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倒着气。
镜头推向昏倒的霍元甲。
2。 贝特朗办公室外走廊 日 内鹰四的手揉着脖子,气哼哼的走着。鹰四一口气没上来,停下脚步深呼吸。
亲信甲上前搀扶,被鹰四回手一巴掌抽在脸上。
鹰四的目光凶呆呆的:奶奶的,我吕四鹰为官以来还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亲信甲乙面面相觑。
亲信甲:那贝特朗也太不像话了,一点都不给吕大人面子!
亲信乙:谁让他是洋人呢……四爷,要不您忍忍?
鹰四:不行!这口气出不去,我会憋死的!霍元甲不是一个人回的天津吧?走廊里空旷无人,鹰四也无所顾忌。
亲信乙:不是,他娘、老婆孩子,一大堆人呢!
鹰四:住哪了?
亲信乙:还是老地方,就是您带着我们抄家的那处宅子。
鹰四站住:胆子不小啊,也不怕霍恩第的魂儿回来找他们?告诉兄弟们,夜里换上便装,我要杀人!镜头推向鹰四。
3。霍家大门口 夜 外乌云遮月。
霍家门前,一排黑衣人潜行而过。
4。霍家院墙 夜 外
两名黑衣人蹲在院墙之下,另两人踏肩而上,窜进霍家。
5。霍家院落 夜 外
便服鹰四落地,活脱脱像个土匪头子。
十几名杀手都已潜进霍家。
鹰四观察着环境:睡得还挺香……挨屋给我宰,一个不留!
十几名杀手在亲信甲乙的带领下分别窜出。
6。霍家内院·天井 夜 外
亲信甲带人冲进天井,持钢刀推开后厅的门。
7。霍家霍母房 夜 内
霍母的房门被撞开,房里空空如也。
8。霍家霍元甲房 夜 内亲信乙带人撞开房门。
屋里没有人。
9。霍家偏房 夜 内
两名杀手撞门而入,屋里没人。
10。霍家祠堂 夜 内
亲信甲乙各带两人冲进祠堂。
祠堂阴森恐怖,但没有人。
11。霍家院落 夜 外
几队人马从不同方向跑来。一杀手:吕大人,没人啊!
亲信甲:所有能住人的屋都翻遍了,一个人没有!
鹰四一把抓过亲信乙:你他娘的不是说一家老小都回来住了吗?
亲信乙:是啊,我……我白天亲自打探过!
鹰四:那人呢?!亲信乙直嘎巴嘴,说不出话来。
亲信甲:四爷,您忘了,他们家有密道,当年……
鹰四:当年就没查到密道在哪,这回准是走漏了消息,又让他们跑了,这口恶气怎么出?!
鹰四嚎叫着,喘着粗气,半晌:放火!放火!把所有的房子都给我烧光,我就不信密道烧不出来!
很快,四五支火把举了起来。
鹰四的手下们就要四散去点火,忽听得外面一阵呐喊之声:大胆贼寇,官府已将尔等包围,还不束手就擒!听到喊声,众人全都围向鹰四。
鹰四:官府?天津卫的衙门才恢复几天啊,新官还没到任,哪有比我大的官?让他们滚蛋!亲信乙就要出门。
亲信甲:四爷,不行啊!您可没穿官服,再说,咱们夜闯民宅,人家不认账怎么办?鹰四看了看众人的穿着,包括要放火的火把。
外面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放下刀枪就擒,不然乱箭射死!鹰四倒吸一口凉气。
12。霍家大门口 夜 外为首的正是刘大人。
刘大人身后的武将向院子里喊着。
两排整齐的官兵都已弯弓搭箭,准备开弓。
13。霍家院落 夜 外
一名杀手从门缝向外张望后,跑向鹰四:吕大人,我们真被包围了,外边是重兵啊,箭都上了弦了!
亲信甲:四爷,快拿主意吧,不然……
鹰四:告诉他们,我在这,善扑营在奉命抓人。
亲信甲连忙大声喊道:外面的人听着,这里没有贼寇,善扑营奉命抓人,你们不要管闲事,走开!
14。霍家大门口 夜 外武将看向刘大人。
刘大人:胡说,刚才你等随本官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若是善扑营抓人,怎么会便装打扮,又鬼鬼祟祟?定是贼人冒充!
武将:下官明白了。
武将继续冲里面喊着: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私闯民宅,非抢即盗,还敢冒充善扑营?岂有此理!放箭!一声令下,几十只箭越过院墙射了进去。
15。霍家院落 夜 外
一听放箭二字,鹰四眼睛瞪得溜圆,连忙抽刀抵挡。
箭已至,有人用刀枪抵挡,有的落荒而逃,跑的慢的中箭倒地。
惨叫声迭起。
16。霍家大门口 夜 外刘大人:再放。
武将又喊:放箭!又一轮箭雨射出。
17。霍家院落 夜 外
鹰四又听到放箭的喊声,连忙向大门的门洞冲去。
箭又至,鹰四就地一滚,才避掉了飞来的剑雨,躲到了大门之后。
亲信乙中箭,嗷嗷直叫。
鹰四向院里望去,带来的十几个人已有一半受伤。
鹰四气得大喊大叫:别放箭了,善扑营统领吕四鹰在此,我这就开门出来!
18。霍家大门口 夜 外
刘大人铁青着脸,他身后的士兵们再次把箭搭在弓上。
大门打开,鹰四走了出来。
鹰四:哪位大人当差啊?我是吕四鹰,这是善扑营的腰牌!
刘大人看向鹰四,气得咬了咬牙,但又露出了笑容:哎哟,还真是吕大人啊!这不是误会了吗?
鹰四看向刘大人:原来是刘大人呐,我知道你与霍家交好,应该不是误会吧?
刘大人:吕大人说笑话了,霍恩第死了好几年了,这附近的邻居里一直说着宅子里闹鬼,今日又得到线报,说有大股土匪进城,欲行杀人越货之事,我怕事情闹大愧对朝廷,在三十里外借来的官兵,哪成想不是土匪,是吕大人,您怎么打扮成土匪的样子呢?
鹰四气得说不出话来,嘎巴着嘴,半晌找茬道:少说废话,我的手下受伤了,赶紧派人救治!
刘大人:是是是……来人,进去看看!一队官兵冲进院子。角落里走出农劲荪。
农劲荪身后是刘振声和阿发。三人相视,身影消失在暗处。
19。(闪回)贝特朗办公室外走廊 日 内走廊里空旷无人,鹰四也无所顾忌。
亲信乙:不是,他娘,老婆孩子,一大堆人呢!
鹰四:都住哪了?
亲信乙:还是老地方,就是您带着我们抄家的那处宅子。
鹰四:胆子不小啊,也不怕霍恩第的鬼魂回来找他们?告诉兄弟们,夜里换上便装,我要杀人!(以上内容最好与 2 场是不同的拍摄方案,个别镜头用农劲荪的视角。)鹰四一行离开。
柱子后面闪出农劲荪,他根本没走,在等着看鹰四和贝特朗谈判的结果。
20。(闪回)刘大人住处 日 内
刘振声单膝跪倒:刘大人,请您替霍家做主!
刘大人:你起来……
刘大人将刘振声扶起,看向农劲荪:农先生,我是想帮忙,可是……按朝廷和洋人签的条约,天津方圆二十里内不许驻军,我手上没兵啊!刘大人摊了摊手,表示很为难。
农劲荪:大人,我有个同乡,在三十里外的兵营里当差,倒是可以请他帮忙。
刘大人:官兵对付善扑营,不成体统吧?
农劲荪笑了:大人多虑了,朝廷早已赦免了元甲,吕四鹰此次纯属公报私仇,我想他不会穿官衣,夜闯民宅就是土匪,您为保天津安危,三十里借兵剿匪,朝廷知道了,都得嘉奖于您!
刘大人想了想,“啪”的一拍桌子:两年前吕四鹰滥杀无辜,怕我妨碍,居然派人绑了我?这口恶气我忍了两年了!
农劲荪:此次正好将计就计。
刘大人:庚子之变以来,天津一直没朝廷的衙门了,如今重设官府,刘某人官复原职,何其难得?本官决不会再让吕四鹰打着朝廷的名义胡作非为了!
21。 破庙 晨 外
高奇和许大有各持兵器把守在院子里。农劲荪、刘振声和阿发三人走进院子。
高奇连忙迎上:怎么样?
刘振声:农先生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可把鹰四这狗官收拾惨了!
高奇急道:这热闹怎么不让我去看啊!我在暗处放个飞镖取了他性命就算了!
刘振声一愣:飞镖?高奇,你什么时候练上暗器了?
高奇自知失言:没,没有……大师兄,我没练,就是跟沙燕学着玩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师父!刘振声狠狠的瞪了高奇一眼。
王氏从庙里迎出:农先生,怎么样?
农劲荪一抱拳:嫂夫人,可以带着老夫人和孩子们回去住了,我想,经昨夜一役,家里应该平安了。
王氏点了点头:多谢农先生……那,元甲呢?什么时候可以救他出来?
农劲荪:嫂夫人,这个我也在想办法,还请您不要太着急。
王氏在农劲荪脸上看出了为难。
农劲荪:也许等沙姑娘从东光拿证词回来,会好办一些。
22。东光县衙大门口 日 外
镜头推向“东光县署”的牌匾。
沙燕看得入神,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了她一巴掌。
沙燕回头,发现是沙狼。
沙燕:哥?你来的这么快?
沙狼:妹子飞鸽传书,我哪敢怠慢?沙燕笑了。
23。东光某客栈房间 日 内
沙狼:自视清高!不识抬举!这种人你就不能帮他!
沙燕: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
沙狼一愣:你说什么?你……你拜霍元甲为师了?
沙燕:对。
沙狼走上前,摸了摸沙燕的脑门:你疯了?
沙燕:我师父是津门大侠,武艺高强,胜过大刀王五,拜他为师,有错吗?
沙狼:你……你……你不是说想嫁给他吗?他现在成了你师父,还怎么嫁?
沙燕:王氏夫人是个好女人,普天之下无人能比,我……之前是痴心妄想。
沙燕笑了,很明显她对这个结果心服口服。
沙燕:她对我可好了,不让我叫她师娘,还叫我燕子妹妹。
沙狼一听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这是要给霍元甲做小啊!
沙燕愣了:……
沙狼:霍元甲真是欺人太甚!我以为他没看上我妹子呢,原来是既喜欢你,又舍不得原配!你说,还没让他占便宜吧?
沙燕:当然没有!
沙狼:幸好没有,不然我追到天津宰了他!
沙燕:哥,你说什么呢?!
沙狼:你就是傻!他媳妇管你叫妹妹,什么意思你不懂吗?大户人家都有姨太太,可我沙狼的妹子决不能给人做妾!
沙燕:胡说!王氏夫人管我叫妹妹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姐俩有情谊,单亲单论,跟我拜师无关!
沙狼:你喜欢霍元甲,怎么会跟他的原配有情谊?
沙燕:我……我帮她接生了孩子……
沙狼瞪大眼睛:什么?
沙燕急得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哎呀,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哥,咱先商量正事吧!沙狼仍一脸的懵懂。
24。 东光县衙薛学书房 夜 内
薛学正在问一名衙役:天津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衙役:有了,霍元甲已经被抓起来了。
薛学叹了口气:那就好……
衙役:不过好像不是吕大人抓的,是被洋人抓起来了。
薛学:这有什么区别,吕大人跟洋人最为要好,在洋人那,没有他办不成的事,这下我放心了,霍元甲必死无疑,也算解了我心头恨……
薛学突然咬牙道:要知道,上次那批鸦片,我可是把为官这么多年的血本全搭上了!本想多赚些银子,孝敬上头,叫他在老佛爷美言,换个大点的官儿当,哪成想被霍元甲害得连本钱都没拿回来!行了行了,你去吧。除了心头之患,我也能睡个好觉了!衙役出门。
薛学起身,摘帽,脱官服。
一个绳套自上而下,慢慢的向薛学的头顶降了下来。
房梁之上,正是沙燕。
绳套突然出现在薛学面前。
薛学一愣,抬头之际,沙燕一抖一提。
薛学被绳子吊住。
薛学双手抓绳发出声音。
窗子猛地被撞开,一名大汉蹿了进来。
钢刀立刻架在薛学的脖子上。
薛学顿时瞠目。大汉正是沙狼。
薛学:你是何人?胆敢行刺本官?!
沙狼:还敢质问我?官威不小啊!妹子…… 沙狼向上轻轻一挥手。
沙燕一提。
薛学脖子被勒的更紧了,在喉咙里挤出了四个字:壮士饶命!
沙狼笑了:这还差不多……妹子,下来吧,知县大人求饶了。
25。东光县衙后院 夜 外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书房亮着灯。
26。东光县衙薛学书房 夜 内
薛学的脖子又被勒紧了:饶命!姑娘饶命!此时的沙燕已坐在薛学身后,一手拉着绳子,一手端着茶杯。
沙燕轻放茶杯:你刚才和手下说的话,我在梁上听的一清二楚,还想抵赖?
薛学:我……我没有,我不敢,真的不是我要害霍元甲……
沙燕:鸦片被烧,升官发财的机会也没了,所以你才陷害我师父!赶紧写口供画押,不然勒死你!
薛学:不是!真不是这么回事!我也是奉命而为!
沙燕:你还狡辩!沙燕又一拉。
这回薛学真的要被勒死了,眼珠都翻了上去。
沙狼示意沙燕轻点。
沙燕松绳。
薛学喘息着。
沙狼:奉命?奉谁的命?难道有大官儿命你陷害霍元甲?
薛学捣着气,半晌:是啊!京城的大官儿!
27。(闪回)东光县衙后院 夜 外
穿官服的薛学急匆匆赶来。
书房门前站着两名衙役。
薛学抱拳:二位,上官何在?甲用手指着屋里。
薛学连忙正了正衣襟,向屋内走去。
28。(闪回)东光县衙薛学书房 夜 内
薛学进门,不敢抬头:东光知县薛学拜见大人!
一人背身立于书房中,他慢慢的回过身,镜头推上,看清是鹰四。
29。东光县衙薛学书房 夜 内
沙狼:善扑营统领吕四鹰?这个武林败类!
沙燕也气坏了:师父躲回东光老家,在山沟里开荒种地就是为了躲这个鹰四,他身为朝廷的官儿,居然如此歹毒!
沙狼: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忘了,咱爹娘还不是被当官的陷害!这些狗官,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的出来,个个该死!
薛学转着眼珠判断着:二位大侠,下官可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我半辈子清
廉,就犯这么一回糊涂,还是受了胡六的蛊惑,望大侠高抬贵手,饶我性命啊!沙狼:想让我饶尔不死,那就如实招来!说着,沙狼走到书桌前猛地一拍。
薛学害怕的点头:是,是。
一张纸,薛学写着供词,供词如下:
本人薛学,官拜河间府东光知县。入仕以来,克己奉公,勤勉治县,凡二十载矣!然,庚子拳乱,官民惶恐,多谋退身之步,吾亦思量多积财货,以备不时,故有明行官镖于寿阳、暗贩鸦片取私利之事,并妄图嫁祸于津门侠士霍元甲。此番又趁其回返天津,伪造反诗,冒充名画,再度陷害。薛学本一介书生,受胡六蛊惑于前,遭吕四鹰所挟在后,回思过往,悔恨交加。拜请上官明察,还霍侠士清白之身。特书此供,并无虚假。
落款:薛学亲笔。
沙燕看着供词,还比较满意。
沙狼将印泥摆到薛学面前:画押。
薛学:是。
薛学将手按在印泥里,在供词上画了押。
薛学突然起身跪倒在地:多谢二位大侠不杀之恩,薛学知错了,悔恨不已!如若需要,下官愿亲往天津,协同二位大侠一同救出霍元甲!沙狼和沙燕对视,二人觉得事情已办妥,都很放心。沙燕:难得你认罪,也有悔改之心,我就饶你不死。
说完,沙燕看向沙狼:走吧,哥。
沙狼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二人离开。
跪在地上的薛学眼珠乱转。
30。 东光县衙后院 夜 外
沙狼和沙燕大摇大摆的走出书房,走到院子中央之际。
薛学突然从书房里冲出,大喊着:快来人啊!抓土匪!不能让他们跑了!沙狼和沙燕一愣。
有衙役听到薛学的叫声赶来,拔出腰刀。
沙狼转过头:薛学,你这狗官!
薛学大声道:二匪胆大妄为,竟胁迫本官为他们做伪证,速将他们乱刀砍死,以正国法!
又有两名衙役赶来,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六名衙役,六人同时挥刀冲向沙狼和沙燕。
沙燕气坏了,猛一甩手。薛学正大呼着:上啊…… 薛学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支暗器正中其哽嗓咽喉。
薛学登时倒地。
沙狼三招两式击退衙役,一跺脚:妹子,你怎么把他杀了?!
沙燕:这等狗官,留他干什么?
沙狼:你糊涂啊!杀了他,咱们的证词就没用了!沙燕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有些不知所措。
一衙役从地上爬了起来,高喊着:快来人啊!知县大人遇刺啦!抓凶手啊!越来越多的衙役跑来。
沙狼不得已,抓住沙燕的手,越墙而逃。
31。 霍家正厅 日 内
农劲荪“腾”的站了起来:什么?农劲荪气急败坏的在屋里溜达着。沙燕站在屋里,垂着头,很沮丧。
农劲荪:我见你是个女孩子,又知你行走江湖多年,以为你胆大心细才派你去的,你竟然…… 沙燕不敢抬头。
许大有等人同情的看着沙燕。
坐在一旁的沙狼:姓农的,我妹子很内疚,你就别再没完没了了!
农劲荪看了一眼沙狼,想了想,抱拳道:沙兄,既如此,就请你带令妹立刻离开天津吧。
沙狼一愣:为什么?我们今天才到,你就撵我们走?
农劲荪:东光知县遇刺,必会上报清廷,若你兄妹二人的行踪在天津被人发现,定会连累元甲,那个时候,纵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沙狼想了想,觉得农劲荪说的有道理。
沙燕低声道:我不走。
农劲荪:不走?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吧?!你本来就不该留在元甲身边,现在还把你哥哥带回天津了,难道真想害死霍元甲和他的全家?!
沙狼生气了,冲了上去:你说什么?!
刘振声连忙上前:哎哎哎,大当家的,您别往心里去,农先生也是着急,急得……
刘振声回头向农劲荪使着眼色。
农劲荪叹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沙燕:是我犯的错,就算是舍了性命,我也要救师父出来!
高奇:师妹,你没错!那狗官狡诈,气头杀了他,何错之有?换我去,也许口供都拿不到呢!沙燕看了一眼高奇,感激的神情。
高奇有意巴结沙氏兄妹:要我说,事已至此,拼了!正好沙大当家的来了,您给拿拿主意,我们跟着您,咱砸牢劫狱,然后杀出天津!跟着大当家的回十三里岗,从此以后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逍遥快活!高奇一番话说完,发现刘振声正狠狠的瞪着他。
高奇回身,看见王氏忧心忡忡的目光。
高奇伸了伸舌头,低下头去。
沙狼向王氏抱拳:嫂夫人,这件事让我们兄妹办砸了,还请您多担待!
王氏手中正拿着口供,听沙狼这么说连忙起身:沙大哥说哪里话,你兄妹冒了多大的风险才得到这份证词,实属不易,我们全家上下感激不尽!
沙燕:姐姐……
王氏:燕子妹妹,你也不必自责,你年纪轻轻就去办这么大的事,难免有不周全之处,更何况那薛学奸诈狡猾,确实可恨。我要是会武,也许会和你一样杀了他。
沙狼和沙燕听王氏这么说,都安心了很多。
王氏:不过农先生说的有道理,薛学遇刺的消息一旦传到天津,你们兄妹就危险了。
沙燕:姐姐,我不能走,师父还在牢里呢!
王氏:你放心吧,这么多人想办法呢嘛,农先生神通广大,一定会有办法救元甲出来的。
刘振声上前:就是,沙姑娘,你也得为你哥哥着想,十三里岗上百号人指望着他呢,不能让他在天津涉险。
沙燕看了一眼沙狼,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沙狼:傻妹子,非得让人家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呀?咱们是土匪,又刚杀了人,留下也帮不上忙,只能连累霍家!告辞!说完,沙狼上前一把抓起沙燕的胳膊就往外走。
沙燕哭哭啼啼,可也没办法。
高奇:不是……师妹,我送你!高奇追了出去。
农劲荪:阿发,你代表我去送送,刚才我话重了,替我向他们兄妹道歉。
阿发:是,舅舅。阿发也追了出去。
刘振声走向王氏:师娘开明,这件事是怪不得沙氏兄妹,可……薛学死了,这份证词没用了,想救出师父就更难了!
农劲荪:是啊,那个法国领事贝特朗软硬不吃,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屋里的人都愁眉不展。
32。天津法租界监狱走廊 日 内
带着拳套的贝特朗吹着口哨,比划着拳击动作,拐过弯向关押霍元甲的单独牢房走去。
常德利跟在贝特朗身后。
33。天津法租界监狱 日 内
霍元甲正襟危坐,不远处的饭桌上摆着丰盛的西餐。
两名洋警察守在牢房门口。
贝特朗走来,看了看西餐,又看了看霍元甲:叫你去陪我打拳,你不去,我好心给你送来的菜你也不吃,要知道你这一份和我的午餐一模一样!
霍元甲:多谢领事先生关照,我没罪,请放我离开这里!
贝特朗:你为什么着急走呢?想你的女人了?这个容易,常德利!
常德利:在!
贝特朗:霍,住在哪里,你查到了吗?
常德利:查到了。
贝特朗:去把他老婆接来,这样他才可以住的安心。
霍元甲“腾”的站了起来,怒道:岂有此理!贝特朗,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
贝特朗:你是被巡警抓进来的,有个十一岁的孩子被谋杀,他们怀疑是你干的。
霍元甲:小伍是我爱徒,被吕四鹰所杀,而且还是在你们洋人的租界里行凶,你们难道不应该枪毙他吗,又如何质问于我?!
贝特朗:喔,这件事嘛……虽然我很讨厌那个家伙,但他毕竟是你们朝廷的官员…… 贝特朗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霍元甲:哼,原来你们洋人也欺软怕硬,不敢得罪朝廷官员,就抓我这种小民坐牢!
贝特朗笑了:你们中国有句话,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有没有想过,假如这些天你不在这里,而在租界之外,会怎么样?霍元甲一愣。
贝特朗:你的中国拳再厉害,能打得过整个善扑营?他们有枪!从我们手里买去的高级武器!霍元甲瞪着贝特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贝特朗:把门打开!两名洋警察立刻开门。
贝特朗:你们都离远点!
常德利:哎,贝大人,您可得小心呀……
贝特朗不耐烦道:知道了,远点!常德利和两名洋警察走远了。
贝特朗进入牢房:霍,我很欣赏你,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霍元甲:承蒙抬爱,元甲只求自由之身,请领事先生成全!
贝特朗:你跟我回法国去吧。
霍元甲一愣:什么?
贝特朗:你要是舍不得老婆,带上,还有你母亲,别的亲戚,都可以带上!
霍元甲: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贝特朗:你的中国拳很厉害,可在这里……
贝特朗摊了摊手:不但没有用,还会让你丧命。去了巴黎就不一样了,那里是世界之都,全世界的贵族、精英都在那里!他们喜欢听音乐,看戏剧,也喜欢观赏比赛,尤其是打拳!
贝特朗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我会让你成为巴黎最大的明星,因为没有任何人能想到,东亚病夫中居然有你这样杰出的拳手!而且你很英俊,我相信会有很多贵妇喜欢上你的!
霍元甲急了: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贝特朗:我并没有,我是为你好,你是他们眼里的叛党,吕四鹰又证据确凿,只要离开我这里,就一定会被抓起来砍脑袋的!我给你一条生路,你不应该感谢我吗?你跟我去巴黎,变成了法国人,过几年想回来,也可以呀!那时候,吕四鹰就得仰着头看你,叫你一声洋大人。
镜头缓缓推向霍元甲。
贝特朗说得很真诚,他等待着答复。
半晌,霍元甲才开口:霍元甲是中国人,即便含冤而死,也要埋骨中华,绝不会因贪生而离开祖宗之地!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