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一闪,郡王旁边,约莫四五个人应声倒地,身后的护卫因替他挡了一击,当场毙命。
郡王迅速起身,新娘飞身上前,一跃在他面前站定。
“怎么是你?你在这儿……”
还没等郡王说完,她拨下头上的金色发钗,将尖端抵在他的脖子上。
众人见状,纷纷将她包围,戚承望举着枪,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扫视一圈,随后又将目光移向郡王。
这时,戚康胜的人已持枪将门口堵住,她右手一屈,金钗旋转一周后,向戚承望飞去,眼看就要伤到他,池飞连忙攫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拉开的瞬间,后面的人十分倒霉地受伤了。
离郡王最近的护卫抽出刀向她砍去,她转身躲过,郡王立即向后退步,她一脚将他踹倒,见盒子掉在地上,快速捡起来作势要逃跑。
卜修诚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女子回身,两个人过起招来。
颜乐将受伤之人身上的金钗拨下来,拿在手里揣摩了一会,抬眼看向那位新娘,她不就是那天夜里和他们抢玉的人吗?
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颜乐身边,夺走金钗。池飞怕她伤害颜乐,遂抽出匕首向她挥去。
她也不与众人过多纠缠,三两招之后,一跃跳上屋顶。白狐突然出现在房顶,怒视众人,低声鸣吠。
月光洒下的银辉落在她的身上,映得大红喜服如梦幻般闪耀。她将金钗重新别到头上,回过头来看着众人,沉默不语。
颜乐这才看清楚她的面容,头发尽数盘在脑后,没有珠宝修饰,只有一根六寸多长可以当武器使用的金钗束缚着,额前些许刘海垂下,挡住了一侧眼角,仔细看她的眼睛,会发现她的瞳孔颜色是黑夜里紫罗兰的颜色,给人一种悠远的美的感觉。
“开枪,给我拦住她。”郡王怒吼。
一个小厮闻声举起枪,女子动作更快,抬手一闪,小厮便已倒下,没了呼吸。
颜乐在这小厮的身上连个伤口都没看到,他的生命就已经消散。
再抬头时,女子和白狐一跃而下,消失了身影。
她回头,发现卜修诚还在朝女子消失的地方观望,眼神清澈,带着某种欲望。她懂得这种眼神,这是看见心爱之人时欣喜万分的神情。
她的心再一次抽痛起来,犹如跌入了深渊,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他爱上别人了。
“追!”郡王的声音嘶声裂肺。
“不必追了!”戚康胜的声音倏地从众人身后传来。
他站在灯下,怒视着郡王,旁边是杜英华和戚鸿雪。
此时,庭院四周出现了十几人,拿枪围着正中。
郡王见状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那女子是谁?你的女儿又在哪?你想来个偷梁换柱,好骗取青衡玉是吗?”
“她……哼!”郡王越想越气,“她如何与你无关,今日你若要刀剑相向,未必是我对手。”
“两位何必这么剑拔弩张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搜捕那女人。”杜英华及时劝解道。
“老嬷嬷呢?”郡王大喊。
今日来送嫁的嬷嬷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在~”
“怎么回事?”郡王问她。
嬷嬷回答:“格格不见了。”
“哼!”戚康胜低吼一声,“天色已晚,王爷,我们明日再作打算吧!”
郡王见戚康胜故意逐客,不好意思多留,于是,带着自己的人就要离开。
老嬷嬷跟在郡王身后,动身要走。戚康胜拦着她,“你得留下,我有话问你。”
其余人见这情形,赶紧转身离开。池飞、颜乐和时灮也很识趣地告辞了。
翌日,颜乐和池飞故意堵在戚康胜的老宅外,本来想找卜修诚的,没想到,遇见了那位嬷嬷从里面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池飞抓住嬷嬷,将她带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巷子里,嬷嬷害怕想逃,颜乐从另一边堵住了她。
“将军居然会放了你。”池飞审视着老嬷嬷,“说说吧!他都问了些什么?”
嬷嬷瘫坐在地上,吓得直哆嗦,“没……就问了新娘子是谁?”
“那你都回答了些什么?”池飞又问。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郡王叫她叶姑娘。”
“她姓叶?”颜乐疑惑,看着嬷嬷问道,“她和郡王认识?难道真如戚将军所说,两人合起伙来骗他的。”
嬷嬷摇摇头,“姓叶的姑娘原本是郡王带回去的,一个月前,郡王开城门,让南方逃难而来的人进城时,郡王在一堆脏兮兮的乞丐中看到了她,并将她带回了王府。清洗干净之后的她是个十足的美人,郡王见了都移不开眼,后来,郡王想收她做四姨太。”
“王爷的其他两房姨太太会同意吗?”颜乐悠悠地问。
“当然不会。”嬷嬷放低了声音回答,“她也不同意,于是,郡王将她软禁在了王府里,谁也不让见。”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戚将军的老宅?还穿着新娘的喜服……以她的本事,我看偌大的王府也困不住她。”池飞笑道。
“不知道!”
“不知道?”池飞显然不相信嬷嬷的回答,故意生气,“那我换个问题,郡王的女儿呢?”
“文贞格格昨夜里就离家出走了。”
颜乐见嬷嬷说话时的表情无比真诚,不像是说谎,连忙追问,“那她去哪了?”
嬷嬷咬紧牙关,似有顾虑。
“我们不会向郡王说起,你放心好了。”池飞保证会保守秘密。
“你保证?”嬷嬷抬头看着池飞,他点点头。
老嬷嬷皱起眉头,向四周张望,“千万不能让郡王知道,不然,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嗯。”颜乐和池飞同时点了点头。
“格格离家出走是因为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本来是王爷身边的人,做着各种杂活。两人相爱了,但是,王爷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他才会答应让自己女儿和戚将军的儿子缔结良缘。”
“格格离家出走,就是跟那个男人走了?”颜乐问。
“嗯。那男人叫周子实,是一个太监的儿子,王爷本来就痛恨这些宦官,知道他的身份后,更不会待见他了。”嬷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