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身红衣,外罩大红斗篷,兜帽轻轻盖过头顶,衣襟袖口处绣有几片金丝枫叶。
她坐在火堆前,伸手烤了烤,随后拍了拍狼背。
大夏天的,她也不嫌热!蔡天瑞在心里调侃。不过,她要是常年生活在这里,那就不奇怪。
这里没有阳光,中间池里的水阴寒无比,所以周围环境温度极低。
蔡天瑞时不时地瞄一眼女子,心里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儿时见到的那个女孩,长相就比较清冷,后来偷偷去看她时,还意外发现女孩的眼睛是淡紫色的。如今,眼前的女子也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他仔细观察女子的眼睛,邃然发现她的眼睛里也有淡紫色物质。
这女子是那女孩的女儿!他想。
“冒昧地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蔡天瑞谨慎地问。
“辛叶!”
“哦!”他挠了挠头,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你的白哨是你母亲给的吗?”
“不是。”辛叶抬头狐疑地看他一眼。
“哦~嗐!我儿时见过一个女孩,那女孩曾经救过我,她也有只白哨,所以我见了你,还以为你是我恩人的女儿。”
辛叶低头思考着什么,片刻后,抬起头,“你是那个孩子,经常偷看我练剑训蛇。”
“什么?你就是那个女孩?”蔡天瑞就差跳起来。
他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和自己是同岁数的人,她明明看起来就只有十八九岁。
元顺在旁边看看蔡天瑞,又看看辛叶,不可置信地说:“你们在说什么?你有四十岁?”
辛叶幽幽地说:“我该有四十一岁了吧!”
“这怎么可能呢?”蔡天瑞非常吃惊。
这时,卜算子已经给所有人上完药,他坐到火堆旁审视着辛叶,刚才的对话,其实他都听到了。
人群中有人喊:“莫非世上真有长生?”
“没有。”辛叶淡淡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还这么年轻?你看看老蔡,一脸胡茬长在皱纹里,一口黄牙都快掉了,还有他那头发,辫子里那么多根白发,看着都像六十了。”元顺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不自觉地作起比较。
蔡天瑞听元顺这么形容自己,都想打他了。
“因为……我生病了。”
辛叶的话让一众人等安静了下来,一片沉默之后,她问:“你们为什么来这儿?”
“找青衡玉!”蔡天瑞直截了当地回答。
辛叶站起身,直视蔡天瑞,慢慢开口道:“原来你们是那个人派来的,他可真是不死心啊!”
蔡天瑞不用想都知道她说的是伍成业,这人不止一次上过山,对青衡玉也是相当执着。
他不否认。
“这里没有青衡玉。”辛叶说。
“那看来我们就是白跑一趟了。”蔡天瑞接过话茬。
他们的谈话就此结束,谁也没有再提起青衡玉。
一干人等休息够了,就被辛叶轰出古墓了,期间,卜算子问她得了什么病?
她只摇摇头,眼神平静如水。
站在古墓门口,辛叶坚持要目送他们离开。
天色已暗,周遭山路不好辨别,蔡天瑞心里不免发起牢骚。
风吹叶动,一支箭蓦然穿透树叶朝辛叶射来,她迅速闪开。
蔡天瑞和一众人在原地站定,警惕地巡视四周。
远处阴影里人影窜动,浩浩荡荡的队伍向他们逼近,目测有上百人。
“我的手下说看见一伙人在后山,果不其然。”
说话的人叫杜胜,蔡天瑞熟悉得很。
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我当是谁?原来是仇人之子。”
“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你在这儿。”杜胜看着蔡天瑞一脸狠戾的笑,“今日谁拿下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头颅,赏银百两。”
手下的人一听有赏钱,一个冲得比一个起劲,大家都混战在一起。
蔡天瑞他们无论是人数还是实力,都相差悬殊。辛叶不知在什么时候中了一箭,不得已,大家又退回到墓中。
辛叶扭动了什么机关,古墓开始旋转,通往外界的墓道消失不见。
他们被困在了墓里,而杜胜的人又进不来。
在辛叶的那间卧室里,他们可以听见外面的人说话,伍成业的手下被杀的只剩下卜算子、元顺还有蔡天瑞。
就这样,四人在墓里被迫待了很多天,具体有多少天,蔡天瑞也说不上来。
卜算子给辛叶拔箭疗伤颇有一手,很快,辛叶的伤口就长住了。
在此过程中,蔡天瑞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有某种情愫在暗中滋生,只是谁都没说破,蔡天瑞见状也不好说什么。
元顺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他伤得很重,卜算子将他背进墓里时,他断了一条腿,伤了脊柱,受了内伤的他连吐了好几天血。
卜算子尽力救他,最终保住了他的命。
地下河里偶尔有鱼游过,他们只能靠吃鱼有一顿没一顿的挨着。卜算子见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提议逃出去。
蔡天瑞也觉得拼一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四人商议好对策,决定好好睡一觉就动身。
朦胧中,有一道陌生的女声从头顶传来,蔡天瑞从睡梦中挣扎坐起。
“我们做笔交易吧!你放里面的人出来,我可以告诉你青衡玉的线索。”
“我凭什么相信你?”杜胜的声音充满了对陌生女人的警惕。
“凭什么?”女人笑了笑,“你在这里围堵了这么多天,可有收获?青衡玉不在这里,里面有个人是我外甥女,我只不过是想救她而已。”
“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青衡玉的下落。”杜胜有些犹豫。
“好。”女人一口答应,“青衡玉在北京,伍成业几次上山,其实他早就带走了。”
“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现如今,伍成业就在北京,紫禁城天子脚下。”
杜胜没有出声,显然在考虑女人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蔡天瑞听到这笑了笑,他猜测这只是女人的权宜之计,青衡玉肯定不在伍成业手里,否则,那老头干嘛找他上山呢!
“撤!”
半晌,杜胜终于下定决心撤退。四人闻声赶紧动身,卜算子背着元顺,几人走出古墓。
蔡天瑞踏出古墓,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竟和他三十多年前见到的那个阿叶长得一模一样,如今,这个女人同样很年轻。
他又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辛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