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顺对周遭所遇见的任何小动物都感到很新奇,一路上,这看看,那看看的。
一伙人走了半天的路程,在穿过一个峡谷入口之后,他们发现了大的古墓。
没有墓门,整个墓道也不是封闭的。所以,他们也不用做什么准备,比如,勘测地形,实验机关,了解古墓结构,了解墓主人等等,十几个人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
整座古墓隐藏在山体里,结构庞大,他们在墓里绕了很久,不知花费了多长时间,连蔡天瑞最后都有点体力不支。
穿过幽暗的长甬道,里面是另一番天地。甬道尽头是一条横向地下河,贯穿东西两面墓室,他们必须趟着河才能到对面去。
“嗬!这水可真冷。”
趟河时,有几个小伙计口里不停抱怨着什么。当然,蔡天瑞才懒得管他们。
地下河对面,四周是巨型的树根,盘根错节,死死纠缠在一起。南面有条宽一米的隧道,黑黢黢的,可供一个成年人直立着身子走路。蔡天瑞领头,走在最前面。
隧道中没有任何光线,他们只能借着火把的光往前一点点探索,周围无比安静。
“九百一十七,九百一十八……”蔡天瑞每走一步,就数一个数。
在数到九百一十九时,他停下来了,后面的人好奇地探出头来,里面是个很大的空间。
中间有个不大的水池,里面水清可见底,而在对面,有张石板床,一张桌子,桌子上还点着一盏煤油灯,灯芯在火光中变红,接着变黑,一缕黑烟在火苗上方徐徐升高。
卜算子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被褥,“没有温度,说明住这的人离开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桌子底下有张凳子,凳子上放着竹篮,蔡天瑞弯腰将篮子拿到桌子上,随手翻了翻,里面都是些针线。
有个小厮上前说道:“这里看着像守墓人睡觉的地方,我们都走累了,就先在这架火煮饭,休息够了再继续探墓吧。”
“好!”蔡天瑞应了一声。
不得不说,伍成业手底下的这群伙计动手能力都很强,动作麻利。不消一会功夫,饭做好了。
他们煮了一锅粥,又熬了一锅骨头汤,食材都是他们自己带的。
其中一人盛了汤递给蔡天瑞,他接过来,捧着碗坐到卜算子旁边,此时,这位道长正低头喝着粥。
“哎~元青道长,要不要尝尝这骨头汤?光喝粥有什么味道?”蔡天瑞打趣道。
卜算子抿嘴微笑,摇了摇头。元顺在一旁白了蔡天瑞一眼,“我们是出家人,不吃荤。你这人安的什么心?”
“师弟!”
“开个玩笑嘛!”蔡天瑞嬉笑,低头喝了一大口汤,拿起碗里一块骨头嗦了起来,油水沾满双唇,一点点从嘴角流出来,“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吃过饭了。”
在花寨,他吃饭的时候还得装的很斯文,不然,花寨姑娘们就会掩着嘴笑话他,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多多少少还是会注意点形象的。
叽里咕噜,大口喝完汤,他用手抹了抹嘴。“道长是世外之人,入世又是为了什么?”
卜算子抬头,见蔡天瑞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若有所思地说:“何来世外之说?人活于世,便是世人。”
蔡天瑞笑了笑。
道长继续说道:“我和师弟受人所托,听人介绍说,嘉峪关山下花寨,有一避世高人。今日一见,蔡兄果然不同凡响。”
“哎~你我岁数可差的远呢!称兄道弟,倒显得我占了便宜。”
嘶嘶……
“什么声音?”卜算子立刻警觉起来。
蔡天瑞立马站起来向四周逡巡。
“啊……”一个伙计忽然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大叫,痛苦地呻吟,“是蛇,是……蛇……”说话的声音惊恐而急促。
嘶嘶……嘶嘶!
紧接着,一大群蛇从四面八方涌来,十几个人见状赶紧聚在一起,蛇群将他们包围。
蔡天瑞为自己捏了把冷汗,想起儿时的那一幕,不知道今天他还有没有那样的运气碰到吹哨人。
“蛇喜冷,它们大都栖息在潮湿的地方,我们点了火,想必是火把它们引来了。”卜算子说道。
“道长,说什么都晚了……”
话音刚落,一条青蛇朝蔡天瑞迎面扑来,他拿起砍刀毫不犹豫地挥过去,蛇被砍成两半。
其余蛇在这一瞬间群起而攻之,他们不得不拿起刀大杀四方。
一声狼嗥猝然破空,蔡天瑞顿感不妙,这真是雪上加霜啊!
他转身,见远处墓道口有一团黑影,黑影头上两只绿色眼睛在不停一开一合。
未几,绿色眼睛凝起神来,纵声一跃,向卜算子扑过去,蔡天瑞迅速扯着元顺和卜算子的衣服,将他们拉到一边。
黑影扑了个空,它朝火堆走去,嗅了嗅锅里仅剩的骨头汤渣,嘴角一咧,喉咙里发出嘶吼声,似乎很不满意。
蔡天瑞见这只狼个头不大,跟只狗差不多,心起杀念。
卜算子看出他的心思,拦着他,“它似乎没有恶意,只是饿了吧!”
蛇群逼近,容不得蔡天瑞思考先杀狼还是先杀蛇,他们的伙计里已经有好几人被咬伤了。
他举起砍刀,冲出去,一路劈向蛇群,突然,左腿剧痛,他一刀砍下咬伤自己的蛇脑袋。
熟悉的哨声响起,蛇群大惊,大都晃着脑袋仓皇而逃。
少顷,一名红袍女子出现在火堆面前,她从地上提起一条黑白相间的蛇,摸了摸其脑袋,然后放生了。
蔡天瑞盯着女子满脸诧异,她竟然放这冷血动物跑了。
女子回过头,“你们受伤了,喝下这个,可以解蛇毒。”说着,她面无表情地从大红袖子里掏出一瓶药,递给了离她最近的卜算子。
“他……死了~”最先被咬的人这会已经没有了生气,一个小厮颤抖着声音,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这里,有的蛇有毒,有的蛇没毒。你们被咬了,能不能活,听天由命。”女子的声音很平淡,就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一样。
卜算子在给所有被咬的人上药,蔡天瑞找了块空地坐下,撩起裤腿看了一眼,两个血洞还在冒血,不过血是红色的。
他暗自庆幸,幸好咬自己的不是毒蛇。
“小古!”
女子唤了一声,那狼闻声跑到女子身旁伏下,此刻变得异常乖顺。
蔡天瑞定睛,见女子脖子上挂着一个白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