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紫金王朝的降临!
奇楠沉香2025-07-02 19:484,193

如果说故乡是一盏古老油黄灯,那那些回不去的,或是漂泊在外,浪迹天涯的人,不论是男子或女子,便都像是扑火的飞蛾,拼了命,想要亲近那个梦里水乡,即使快要被灼热的烈焰消亡掉整个身躯。

  在虚耗三魔祭出那座迎风狂涨的黑色小山时,被枯老者喊出殷花的女子确实是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她恍惚有种小时候贪玩,跌到水湖时,周身四处被冰凉的水相互挤压着,一瞬间全都灌进她鼻子口腔里,那种窒息难受的感觉。

  后来是月裳救了她,当时她只感到一股温暖的风遁入水中,轻轻包裹着她,让她顷刻身处陆地一般,呼吸顺畅,刹那间有种雨后的凉爽气息扑面而来。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那个遥远的故乡,以及姐姐圣女月裳,那个天生受风庇护的女子,她是烈阳族的例外,她的身上竟没有丝毫的烈阳之力,也是除了眼前的哥哥和古树爷爷外,她在烈阳族最亲的人了。

  “她应该过的还好吧”。

  殷花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回不去的永远是故乡。

  烈阳族大祭司,在殷花还未“叛离”烈阳族前格外疼爱殷花,因为殷花额头的烈日印记比寻常族人足足大了一圈,蜿蜒曲折。已经蔓延到两眼中间了。

  看起来像一朵映在脸上盛开着的雪白莲花,大祭司曾经考虑过让她成为月裳之后烈阳族的第二圣女,教给她烈阳族最强大的秘法。

  大祭司曾经当众说过,“上天赋予月裳天生的风之力,但此力为和,与我烈阳之心并不符,她只能成为我烈阳族强大的守护者,护道者。她并不能够带领我烈阳族人走上兴盛,成就辉煌。

  只有殷花,才是烈阳族时代造就的阳神。

  言语自然激动万分,大祭司说完,会用手抚摸一下殷花的额头,如一个亲切的老者疼爱后辈。

  殷花抬起头的时候,额头上便有一道通天光柱冲上云霄,竟与烈日隐隐有遥相呼应之意,她呆立着。只感觉额头一阵巨痛,有些看不清四周景象。

  但可惜,殷花在之后的时光里,并未展现出惊人的潜力与天赋。

  她开始逐渐从大多数人的视野里淡忘,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如一个普通小孩,喜欢跟哥哥玩着骑马追风的游戏,也喜欢听古树爷爷讲年轻时的故事,乐此不彼,所幸大祭司也并未逼迫其做更多有违其愿的事,仿佛任由着她随心成长,不予干扰。

  后来那个改变殷花与烈阳族的夏季很快到来,燥热充满着整个村子,阳光炙烤过的大地上蒸腾出独属于六月的气息,上古鸣蚕巨大的鸣叫声像魔音一样环绕不断。然而烈阳族人大多认为夏季是烈阳的馈赠。

  村子里大多房屋上的毛草也被村民们搬运下来,换上一些兽皮,族里的孩子们大多喜欢躺在被太阳格外照顾的青石岩上,看着烈风吹着大片大片的青禾草轻轻倒伏。

  他们世代歆享着太阳的恩宠,自认为是生活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骄傲的歆享着恒古的太阳在他们皮肤上留下的红色印记,他们是原始并且血统高贵的圣灵,在离太阳最近的地方。绽放了世世代代。

  殷花的回忆显然显得有些冗长累赘,以至于在身后古树爷爷焦急的喊叫声中惊醒,已是满头大汗。

  她望了望爷爷忧虑而又坚定的眼神。以及张大了眼睛的哥哥,他怒目圆睁,像一只发怒的小兽。她额头的符文之印已经出现的越来越少了,而已经形成的屏障在大鬼的侵蚀下,亦愈来愈薄。

  随后虚耗三魔祭出了迎风狂涨的黑色小山,小山给人一股荒凉萧瑟的气息,仿佛身处寂寂荒原,对于殷花而言显然更加是雪上加霜,眼看小山即将砸破屏障,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头顶,将她拉至身后,殷花可以感受到身前古树爷爷逐渐攀升的气势,像一轮烈日当空,可以为她驱逐污秽的黑暗。

  花儿,你跟凉儿都是我带着逃出来的,过了这么长时间,其实爷爷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真理总是需要去追求的。

  你们以后也一样,以前古树爷爷总喜欢给你们吹嘘吹嘘自己年轻时候的轻狂往事,你们总笑话爷爷老了还吹牛,其实啊,爷爷是有实力的嘞,你们看好了。

  殷花跟殷凉的手此刻牵在一起,相互攥紧,在听到古树爷爷一声“我本烈日,日起高原”后,古树爷爷如一轮烈日腾上高空,平地起之,衣衫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浑身被赤焰所包围,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真正端得上是风流倜傥四个大字。

  殷花忽然想起古树爷爷经常说过的一句话,吾命今身踏黄泉,定取万军夺阴巢。

  像他一样,气势雄浑,是古老而永恒的英雄。

  古树爷爷腾空而上化作一轮烈日的时候,呼啸黑风已经渐渐褪去,金色符文组成的光圈也已经不堪重负怦然碎裂了,李仆射站在一旁,目光呆滞,他无法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

  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丝毫。

  其他人都看不见他,只有那个如日暮残阳般的老人,他那双枯井般的双眼里,有仆射的身影。

  疯了,疯了,老家伙要自爆,快退。

  是虚耗三魔焦急而惊恐的声音。

  古老的黑色大山滴溜溜被收回,这是至宝荒风。

  一轮烈日撞上三团游遁的黑气,起初是僵持不下,眼看黑色逐渐渗透入金色,即将完全包裹的时候,是一声巨大的爆鸣声。

  金光刺目,殷凉用双手遮住遮住殷花双眼,他发现掌心已经潮湿,殷花成了一个小泪人。

  李仆射因为无法移动,双眼留下血水,灼痛难忍。

  爷爷!爷爷!

  殷花无法控制自己。浑身颤抖着跪了下来,眼泪簌簌,额前的发丝垂下来的时候遮住了面庞,纤细的双手上竟也有青筋凸起,像一条条面目狰狞的小蛇。

  现实像个沉默的黑衣人,站在她的身后,不语。

  该死的老鬼,该死的,用如此残损的身躯企图拖走我兄弟三人的性命,简直是痴心妄想,痴心妄想!今日不取走你等性命,吾去黄泉伴我两位弟弟。

  空气中传来愤怒的吼叫声。

  仆射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前面站立一魔,只有半副身躯,剩下半副是游荡的黑气,一把铁扇仅存几根骨架。

  那魔双手一探,直接是冲向院中的殷花和殷凉。

  李仆射不清楚自己何时是可以动弹的,只听见老人临死时候与他说的那句。

  混沌本污浊,眼开淤泥池,缘在此眼中,解待阳开时。

  站在老魔身后的他本能的俯下身躯,弓成满月,像小时候蹬蹬几步越上台阶一般,双手蓄力,一朵虚幻海冰莲跃然浮现。

  殷凉已经昏到在地,殷花被老魔掐住咽喉,发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脸庞涨红,双眼却直视着老魔,并未露出丝毫畏惧神色。

  李仆射在殷花视野可及处,半空中,灵鱼身法施展开来,一手收腹,一手后持,呈万钧之势,直接是在老魔未醒悟时,将那朵虚幻海冰莲硬生生塞进了他的后脑勺。

  刹那时间后,老魔直接是爆裂了。

  殷花看见李仆射的时候,整个人显得虚弱而无力。眼神中却有一丝神采奕奕,仿佛认出了面前这个救了自己,却毫无灵气波动的年轻人,自己似乎在漫长的生命岁月中和他相遇过。

  你是谁?

  李仆射

  李仆射是谁?你从哪里来?

  从清水镇来,不对,从冰莲来,不对,从梦里来。

  满嘴胡言,信不信我揍你?

  扬了扬小拳头的殷花,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眼前的李仆射已经虚无了。

  刹那虚无后,殷花满腔伤感,她抬头望向远空,没有一丝云彩。

  你醒了?

  众人眼中的李仆射已经睁开了眼睛,小石桌上,老先生的茶杯里还剩有余茶,也就是说杯茶之时,已经发生了刚才所有的一切。

  好累,感觉全身疲软无力,李仆射摸了摸眼睛,发现没有丝毫流出血水的痕迹,他抬头望向四周,依旧是莽远的苍山,层峦叠嶂,偶尔可以从狭小树缝中看见飞鸟掠过的身影。

  没有开出破灭眼,仆射自言自语到,他略显艰难的起身,消失在夫子师娘的注视中。

  他遭遇了什么。

  不知道,遭遇应该是因人而异。

  那他开出破灭眼了么。

  不知道,世间虚妄,皆由念生,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胡扯

  碧蓝竟然愤愤然起身也走了。只剩下二孩童与老者一齐坐在石凳上,老者悠悠然,心中默念。缘在此眼中。解待阳开时。

  这分明就是古树爷爷传与李仆射的话语。

  时间已经不多了,有一天你们肯定会明白这一切的。

  爷爷,你总是说时间不多了,到底是什么时间不多了!陈天衍问道。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爷爷没有直接回答天衍,而是卖了关子,转身就走了。

  陈天衍看着爷爷远去的身影,觉得恍惚而又不真实。

  李仆射从那场海冰莲造化中醒来的第三天。

  老先生出乎意料的没有再说些奇人异兽了,除了与李仆射讨论术法灵气,剩余时间大多还是跟众人坐在小竹林的石凳上,几人言语之中,脸上的笑容不是很多,反而有种挥之不去的阴霾,连天空也阴沉沉的,没有一点勃发生气。

  第五天。雨水就滴滴答答下来了,是入冬的气候,雾一样的雨飘落在了那一片片泛黄的叶子上,雨露在叶片上荡漾,之后便渐渐的大了起来,天地间骤然下降的温度,让李仆射感觉这场雨过后,就是凛冽的寒冬。

  这场雨水带来了清水镇的寒冬,也带来了属于李仆射的寒冬。

  清早,陈天衍便看见爷爷站在门外,衣衫单薄,双手负后,微微抬起头望着门外雨珠连绵不绝,如层层叠叠的细小珠帘,远方的莽远苍山已经看不真切了,隐约看起来,倒像雾中仙山。

  陈天衍便回到屋内,拿了一件老旧的蓑衣,出门走到爷爷身边,踮起脚,就给爷爷披上了。

  老先生转过头,眼神中透露着深切的凝重,也有着浓浓的慈爱,他穿紧了蓑衣,用宽阔的臂弯把自己唯一的孙子陈天衍揽在身边。

  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陈天衍站在爷爷身旁,也像爷爷一般,抬头望着远空,他看见雨珠从高空中坠落,看起来速度很快,砸在泥土地上的时候,会有一声钝重的声音,大剑无锋,却破万物。

  李仆射与碧蓝站在门内,望着门外揽在一起,动作一致的师徒俩,脸上也荡漾出了久违的笑容。

  终于来了,爷爷却突然道。

  什么来了,陈天衍还未问出口来。

  就突然发现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没有雨珠散落下来滴答滴答的声音,也没有风吹过四周竹林的沙沙声,更没有飞鸟掠过的嘶鸣声。

  他奋力抬头,只见两男子当空而立,为首一人头戴紫金冠,脚踏飞天靴,满身金黄色光芒流转,隐约有龙鸣声回响,看起来势不可挡,身后一人则躬着身子,一身鲜红大衣,看起来格外醒目。

  给我个解释。

  像一声巨大的钟鸣声,李仆射只觉得耳朵里轰轰隆隆,短暂失聪了。

  十几年间,清源城的日子还是如同一片青草,除了翠绿还是翠绿,晴光下,它散发出植物特有的清香以及泥土的腥湿之气,但草地总归是草地,没有花,没有树,总归是单调的,岁月散播了那么多的种子在草地上,我们的生命才得以变成森林。

  李仆射转头看过去,已经十三年了。

  李仆射一直觉得校巷深山的风景是独特的,树木茂密,百草丛生,偶尔还会有跳跃穿梭于林间的小猿猴,还有一年四季都是叽叽哇哇着的毛头鸟,等等的一切,虽然这些都是李仆射很少触碰过的。它们更像是岁月里的尘埃,已经积满了厚厚的一层。

  故而李仆射后来那几年,显得格外孤僻。

  说说吧,为什么。

  他举目望了望,四周景色尽收眼底,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眼神犀利,像蕴藏着一把绝世之剑,视天下苍生皆为蝼蚁。

  没有为什么,有些事情,您还年轻,您现在不会懂的,所以我也不会去费劲口舌的跟您说,等到晚些时候,您自然就会明白的,陛下,相对于先皇,您缺少了一份实在,对自己的实在,对天下人的实在。

继续阅读:第六十四章:灭世者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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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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