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晴空欢快的跑回去,扒着马车就要往上爬,奈何兜的橘子有点多,愣是没爬上去,眼看着流扶苏走过来了,她赶紧放弃了这样的上车方式。
决定先把战利品运上去。
叶晴空专心致志的掏橘子,流扶苏就走过来站在她跟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需要帮忙吗?”
叶晴空手里抱着橘子,脑袋短路中,“帮什么忙?”
流扶苏把手伸向她腰间,无比淡定的说:“当然是这么帮啊!”
之后叶晴空就如他所料的像是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蹦出了老远,看他像是看流氓似的。
“流扶苏你吃错药了吧!”
流扶苏满脸的不理解,伸手指了指她兜着橘子的裙角:“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帮你兜着,你自己往出掏啊!你一只手兜的住吗!”
叶晴空确定了是自己想多了之后,脸瞬间烧了起来,拒绝了他的帮助,索性把橘子直接一股脑倒在马车上,之后拿了个橘子钻进了马车。
身后传来流扶苏茫然的声音:“你到底想什么了!”
叶晴空选择直接无视他,头也不回的进了马车里。
他们这一路上只能算是生存不能叫生活,所以每天以吃饱为主,什么营养搭配啊,荤素协调啊,都是浮云。
她和流扶苏倒是没事,但是柳向晚是个病人,虽然是个陌生的病人,可是好歹是弱者,光给她吃饱是不够的,现在她在发烧,必须得补充点维生素。
叶晴空抱着橘子进去,坐在地上剥皮,柳向晚也醒了,裹在被子里看着她,叶晴空看看她的脸色,虽然还是潮红的,但是比起早上来说好太多了。
试额头这样温情的动作实在不适合他们两人,所以叶晴空也没试她是不是退烧了,直接掰了一瓣橘子塞到她嘴里。
柳向晚也没有排斥,乖乖的张嘴吃了。
叶晴空暗想,现在看着倒也是个听话的家伙。
橘子吃完,叶晴空正准备要走,却被柳向晚拉住了手。
她下意识的感觉了一下,手还很烫,说明这女人的烧还没退。
叶晴空回头,柳向晚也也不说话,只是在她掌心写了个字。
是河。
“什么意思?”叶晴空有点不理解。
“我去河里洗澡了,受了风。”柳向晚嗓子有点沙哑的说。
叶晴空心里咯噔一下,似乎一切都说通了,她的所有猜想和所有不解都因为这一个字迎刃而解了,果然柳向晚的发烧并不只是因为伤口发炎,更重要的原因是伤寒。
可是让叶晴空想不通的是她为什么要去洗澡呢?就算爱干净,可是也得量力而行啊,大晚上那么冷,不感冒才怪了!。
叶晴空心里有点堵堵的,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她的一举一动都让自己感到莫名的不舒服,可是又很难找出具体原因。
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叶晴空的第六感,她的直觉告诉她,柳向晚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纯良无害。
“你多大的人了,都不懂照顾自己吗!大晚上洗什么澡,不知道会受风的吗!真是不理解你。”
说完她转头直接离开,没看清柳向晚眼底露出的一丝不宜察觉的得意。
柳向晚是自己泡进河里受凉发烧的,这和她猜想的很接近,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叶晴空绝对不相信她是因为爱干净才去洗,可是她故意这么做的理由呢?
这一点让叶晴空百思不得其解。
作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流扶苏,叶晴空觉得他很有必要了解一下情况,或许她想不通的事情,有流扶苏在,就能迎刃而解,不管柳向晚是什么目的,总好过她一个人在这里胡乱揣测。
于是叶晴空压低声音对流扶苏说:“流扶苏,我和你商量件事,你把马车停下来,我需要你给我答疑解惑。”
叶晴空决定放大招了,不管流扶苏信不信,她都得告诉他,一次不信,两次三次,总有一次他会信的,不然她迟早得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折磨死!
可惜某人很难领会她急迫的心情,反而是一副嫌弃的表情看她:“刚才不就停了车了吗!现在怎么又停?!”
“流扶苏你闭嘴!我水喝多了不行啊!”叶晴空一张老脸都被这家伙逼得丢尽了!
最后叶晴空还是成功的把流扶苏约到了小树林。
“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必须保证客观的分析,不许带感情色彩。”
流扶苏收起了懒洋洋的表情,难得严肃的做出聆听样。
“我怀疑柳向晚是故意生病,但是至于什么原因我还不知道。”
流扶苏将信将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她可能是去河里把自己泡的染了风寒的。”
“何以见得?”
“因为她是在马车里睡的呀,完全没有可能会着凉,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自己把自己弄病了。”
叶晴空坚信自己的观点,可是流扶苏却不这么认为。“虽然你的话也有一定的可信度,可是我本着客观得态度讲,这个是不太可能的。
第一,这里是有河,可是离咱们的祠堂太远,她要专门去洗冷水澡得伤感的可能性不太大。
第二,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一下,她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肚子跑出去下河去。
第三,既然是下了河了,她的衣服不可能那么干燥,就算她是脱了衣服洗澡的,可是她身上的水一样得弄到衣服上,晚上露水那么重,不可能早上就能干。”
说到这儿,叶晴空的脸突然豁然开朗了,她知道,自己被柳向晚摆了一道,柳向晚竟然欺骗她这个老实人!
“所以,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柳向晚虽然不讨人喜欢,我觉得她不至于心机这么重,你也放宽心,不要想太多!”
流扶苏说完话就转身离开,叶晴空看着他的背影,哑口无言。
不是吧,他是在怀疑她说谎吗? 他一定以为她是故意诬陷柳向晚的!
苍天啊!明明不是这样的,柳向晚那挑衅的眼神不可能作假,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叶晴空突然感到一阵慌乱,事情似乎往她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了,她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她的推测,柳向晚的挑衅,流扶苏的质疑。
叶晴空蹲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沌,怎么办,她现在完全没有主意了!
事情不应该是流扶苏和她一起怀疑柳向晚,之后发现柳向晚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叶晴空脑子混混沌沌的回到马车上,流扶苏看她神思恍惚,以为是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不小心伤害了她,急忙低声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话说的重了,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咱们得有证据不是吗?只是凭猜想的话,可信度不太高吧?”
叶晴空还没有理清头绪,只好摆摆手,暂时把这个话题岔开了。
本来想做个好人,和柳向晚不计前嫌,看在她是患者的份上,叶晴空就不再计较她的小人得志了,可惜柳向晚竟然欺骗她的感情,并且成功的让流扶苏对她的信任开始动摇。
再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被柳向晚啃的渣都不剩?
可是叶晴空唯一担心的是,柳向晚可是连祸害自己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她的底线远比叶晴空更低。
为什么人说君子斗不过小人,就是因为小人出招之前所衡量的底线要比君子低的多。
就像柳向晚可以自己把自己弄生病,之后以此为由蹭着流扶苏,而她,却连向流扶苏解释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叶晴空闷闷的上了车,流扶苏看她不说话,以为真是自己说话太过分了,一时着急,急忙解释。
“晴空,你别这样,我知道自己说话方式不对,可是……”
“可是,你还是选择了不相信我,不是吗?”叶晴空很冷静的说,没有一丝情绪在里面,客观的让流扶苏害怕。
“晴空不是这样的,这样的情况不管是谁都会有一点犹豫的,这个不是信任的问题。”
“怎么不是,我脑子笨,所以我每次思考问题不会从理性的角度去思考,我只是凭着感性的直觉去理解,之后再分析,流扶苏,有时候太过理智反而不好。”
叶晴空难得能心平气静的和他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叶晴空忽然很想和他讨论一下信任问题了。
“小时候,我和一个小朋友在他家玩儿,他们家只有我们两个人,等他娘回来的时候就非要说家里丢了钱,之后他们就把我扭送回我家,我哭的稀里哗啦的,我以为娘亲会骂我,然后让我磕头道歉。”
叶晴空顿了顿,接着说:“可是她没有,你猜,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流扶苏听着她平淡无奇的在叙述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故事,甚至结局他已经可以猜到了,可是那个答案却让他难以启齿。
叶晴空见流扶苏没有反应,自己把话头接了过去:“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闺女,别哭,娘亲相信你。最后那个人发现,她的钱是被她相公偷去喝酒了,所以我是没有犯错的。”
叶晴空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是平静无波的。
“所以说信任时不需要思考的,因为了解她,相信她,所以没有万一,没有可能,确定无疑的相信,这样才是信任。你既然犹豫了,就说明,在你的潜意识里,我有可能是说谎的,虽然只是可能,可是你已经是不相信我了。”
叶晴空一口气说完,其实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为了挽回流扶苏的信任,必要的时候煲点心灵鸡汤还是很管用的!。
她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柳向晚是故意生病好一直赖着他们,可是她始终想不通柳向晚这么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