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夫果然是华佗再世,叶晴空还没看了几种药,大夫就已经出来了。
老人家蓄着长长的白胡子,看着很有老中医的风范,他将处方递给药童抓药,自己从另一边的小柜里取了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叶晴空。
“这是金疮药,用来治愈他的剑伤的,刚才我已经替他上好药了,你只需要一天给他换一次药就好。草药是用来排他身体里的毒的,你相公的伤势并无大碍,像他这样有内力的习武之人,不出三日就会恢复,你大可放心,无需惊慌。”
老大夫交待这些话的时候,流扶苏已经挣扎着出来了,叶晴空和大夫道谢之后麻溜的跑到了流扶苏身边,很自觉的继续当他的人体拐杖。
一旁的药童已经麻利的把药材用纸包好,打了绳结递了过来,还附赠了一卷纱布。叶晴空从腰间摸出了钱袋,把钱付了,一只手拎着药材,一只手扶着流扶苏,慢吞吞的离开了医馆。
流扶苏的表情及其不自然,在叶晴空拿他的手往自己肩上放时,他甚至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
奇了怪了,这是为啥?
这种奇怪的状况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流扶苏就恢复了正常,于是两个人又愉快的离开了医馆。
叶晴空已经自动的把这个小插曲剔出了脑子,而流扶苏却还一直耿耿于怀。
因为大夫和他说,看你娘子甚是乖巧,你身上的针就由你家娘子给你吧,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反驳了,不过还没等他解释,老大夫就一副了熟于心的过来人的表情偷偷的说:“老夫懂得,夫妻间就得通过这样的事情增进感情,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你娘子对你的感情!”
老大夫表情真挚诚恳,眼睛眯起来,笑的脸上沟壑纵横的,流扶苏吞吞吐吐的半天,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实情,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留在老大夫心中吧
至于身上的针,好在他自己也够得着,就免了让那个丫头插手了。
出了医馆,流扶苏似乎是精神了点,叶晴空感觉身上的重量减轻了,抬起头惊喜的问:“流扶苏你是不是能自己走了?”
要是能的话你就麻溜自己走吧,我的肩都要被你压塌了!
流扶苏一直没做声,直到两人拐过巷口要下一个台阶时,他直接趔趄了一下,又倒在了叶晴空身上,用行动证明了他还不能独立行走。
叶晴空被他压的整个人都晃了一晃,挣扎着从他的胳膊底下钻了出来,合理的质疑道:“流扶苏,你是不是故意的?”
流扶苏眼神闪躲,舌头都捋不直的敷衍道:“我哪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走不动!”
算了,就当他说的是实话好了,谁让他是病人呢!
叶晴空认命的继续给他当人肉拐杖,哼哧哼哧的驮着他过桥,没有注意到流扶苏脸上不正常的红晕。
眼前的桥是最普通的石拱桥,白色的石头搭的桥身,桥栏上雕着繁复的花纹,远观煞是好看。
她扶着流扶苏过桥,桥下流水潺潺,碧绿得河水像是一块祖母绿的宝石,从头到尾泛着澄明的光,清澈的一眼见底。
叶晴空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瞪大眼睛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
微风袭来,水面起了阵阵涟漪,水面上的倒影变得支离破碎,即便如此,叶晴空还是看的出来,倒影里的她和流扶苏多像是在拥抱。
意识到这点后,叶晴空深知此地不宜久留,立刻驮着流扶苏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回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时,叶晴空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她把流扶苏扔在凳子上,自己累的瘫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之后流扶苏养伤期间他们一直没去赏剑大会,流扶苏是伤患自然不能到处乱跑,而叶晴空作为他的贴身护工,自然也不能撒欢儿乱跑。
所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养伤的二人并不知道赏剑大会的最新资讯。
而作为赏剑大会最近的头条来说,非端木容莫属,他几乎是一夜窜红的代表,他凭借着自己俊美的外表,冷傲的气质以及精湛的剑术,迅速从一群参赛者中脱颖而出,稳居新人榜榜首。
他辨不清门派的剑术是人们最津津乐道的,端木容的剑式很散,没有统一的招式,像是自成一派,又像是集大家所成,剑式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花样,是真正的形散神不散。
而女人们讨论的最多的还是他的外表,据观战过的小娘子们,大姑娘们说,这个端木容长的简直是用妖孽都不足以形容,是那种只要他一个眼神,就没有一个女人不沦陷的魅惑。
尤其是他微微挑眉轻嗤对手时,那种目下无尘的清冷模样简直把所有女人的心都紧紧的抓住了。
“嚯,神了!”叶晴空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听着隔壁桌那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一通神说,忍不住发表感慨。
把手里的瓜子皮扔在桌上,叶晴空咂咂嘴,对那群女人的盲目花痴很是不理解。
一看就是没有见过帅哥审美低下的女人,如果天天见帅哥,你就会发现,你的审美标准和心脏承受能力都会噌噌的往上飚,遇上再俊美的人都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淡定离开。
叶晴空正在收拾自己的瓜子皮,那个提高了她审美标准的美男子就从楼上下来了,再世的华佗果然名不虚传,今天不过是第三天,流扶苏就已经精神抖擞的和正常人无异了。
叶晴空捧着瓜子皮迎上去,跟他八卦她刚听到的消息:“最近有个叫端木容的剑客挺火的,好多人在说他,估计是个厉害角色,喏,那头那桌女人,都快为他打起来了!”
流扶苏连眼皮都没抬,接过她手里的瓜子皮,不屑的说:“他是个剑客,他来赏剑大会是来比武的又不是来招亲的,招惹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干嘛!”
“又不是人家故意招惹的,长的好看也不是他的错!”叶晴空把瓜子皮倒在流扶苏手上,顺手揪了他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粘糊糊的手。
流扶苏一记眼刀飞过来,她举手投降,乖乖的闭嘴。
正午的阳光正好,照的人昏昏欲睡,就在叶晴空靠在门边准备小憩一会儿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及时的赶跑了她的瞌睡虫。
迎着刺眼的阳光,叶晴空扫了一眼来人,黑色长袍,瘦瘦高高的,有点营养不良,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似乎是要找人。
她不认识,确定了这个事实后,叶晴空闭上眼睛继续酝酿睡意。
那人跑进大堂后就开始扯着嗓子吼:“哪个是流扶苏,过来一下吧!”
流扶苏?叶晴空撩起眼皮,麻溜的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溜烟儿的往屋里跑。
那人不认识,可是流扶苏她认识啊!
只是还没等她跑过去,流扶苏已经从桌边起身,走过去和那人接头了,叶晴空只好收了自己的步子,站在柜台边看热闹。
“流扶苏,这是你的牌子,今天下午有你的比武,记得准时过去。”那人简单的交待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叶晴空看着那人风一样的进来,风一样的出去,果然是捎信的人,这速度绝对是顺丰快递啊!
从柜台上偷了块梅干塞进嘴里,叶晴空鼓着腮帮子凑到流扶苏面前,含糊不清的问:“你和谁比?”
流扶苏没有回答,只是把那个牌子举给她看。
流扶苏对端木容。
叶晴空很不厚道的笑出声,她嘴里还嚼着梅干,这么一笑又被梅干呛了一下,就这么边笑边咳,她还是成功的对流扶苏进行了适时的落井下石。
“流扶苏你好样的!让你再鄙视人家,这下有你好瞧的了!”叶晴空眼底都是幸灾乐祸,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同情。
流扶苏,你真是人品大爆发喽!
下午的时候,两人收拾好后整装待发,叶晴空看着在一旁系腰带的流扶苏,还是很厚道的给他加油打气:“流扶苏,你不要有压力,兴许还是道听途说呢,没准儿他也没那么厉害!”
“叶晴空,我谢谢你!”流扶苏系好了腰带,又绑了绑腰间的剑,之后才褒贬不明的甩给她这么一句话。
在叶晴空满脸愣怔中,流扶苏已经大踏步的离开,她摸摸鼻尖,接受了他的谢意,迈着小碎步麻溜的跟上去。
两人从正门进了会场,叶晴空惊讶的发现,会场的格局竟然发生改变了,原先摆在比武台前的凳子全部都撤后了,前面留下了一大片空地,而以前在比武台两边的选手席也全部撤去了,没有了选手席的侧面除了空地就是枝繁叶茂的大树,看着很是空旷。
而比武台上的格局也有所改变,主审官的桌案被移到了高台上,高台两边立着几个彪形大汉,看样子应该是保镖。
如果说这只是细微的变化的话,那么最大的变化应该就是比武台上方拉着的巨大的条幅。
上书“赏剑大会比武大赛”
叶晴空双手环胸忍不住吐槽,老大,你这条幅挂的有点迟了吧!这都比了多少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