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皎看在眼里，点点头，然后玩笑地说：“就你这努力劲儿，我看今年年底的年会上，新人奖你是当之无愧了。”
“……”
两人这样说笑着，一起往电梯间去了。
到了食堂，颜惜兮跟在杨皎身后取餐，找空位置准备就座。
这一路上，有不少注意到她这张新面孔的其他部门同事目光追随着。
显然经过昨天发酵，她作为一个新人，现在在公司全部门范围里都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主儿了。
颜惜兮只装作没有察觉，和杨皎说笑着走回来，然后坐到法律合规部的一拨同事旁边。
几人打过招呼，各自用餐。
哪个部门也不缺善于话多或者活络气氛，颜惜兮作为部门新人，又好说话没什么架子，跟大家消除最初的隔阂和试探小心后，话题路子就打开了。
有个坐在斜对面的女同事第一个问出八卦。
颜惜兮拿着餐勺的手停顿了下，随即淡淡一笑，“嗯，是真的。”
颜惜兮嘴角轻翘起来，低头喝了口汤。
坐在她地面的杨皎目光恰巧扫过，不由地愣了下。
相处半天多，她看得出颜惜兮是个情绪藏得很深的人，外表上永远是温婉的、无害的。
而刚刚，她第一次接触到对方不那么温婉无害的情绪。
很真实，尽管在笑，却更像是难过。
而且是尖锐的、会刺痛别人也会伤害自己的难过。
杨皎心里正想着，视线不经意地一抬，就看到了颜惜兮身后走过来的人。
她呆了下。
下一秒，她手里的筷子“啪嗒”一下掉了一根在桌上。
杨皎回过神，没顾得去捡，倒是刷地一下先站起来了……
“崇总！”
这一声顿时叫停了这附近几桌的议论声。
几秒后，众人先后起了身。
背对着来人的颜惜兮表情僵了下，很快就调整到平常的模样。
她跟着同桌的同事们一起站了起来。
“崇总。”
众人纷纷出声。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里，崇寒径直走到这桌旁，他的目光在颜惜兮以外的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停在杨皎身上。
“我过来吃饭，麻烦你们往里挪个空位。”
杨皎：“……”
她进公司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听崇寒跟什么人说“麻烦”。
包括杨皎在内的人都想起了昨天公司里的流言，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到颜惜兮身上。
然后这桌的同事们惶恐地准备挪位置，只是在他们起身之前，颜惜兮先站起来。
“不用麻烦，崇总，您坐我这里吧。我吃完了。”
她说着，已经从座位离开，同时歉意地笑着。
“今天第一天入职，还有不少材料和文件要看……我先回了。”
说着，颜惜兮就准备端起餐盘。
“部门里很忙？”
崇寒没征兆地问了一句。
颜惜兮动作停顿了下，抬眼微笑。
“新入职，崇总放心，我会尽快适应的。”
她再次垂手。
然后刚端起两公分的餐盘，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啪嗒”一下按回桌上。
其余人全都屏息，颜惜兮笑容不变，“崇总？”
“既然忙，那厨余我帮你倒。”
“……”
隔壁桌有个呛着的，剧烈咳嗽起来，这背景音里颜惜兮笑容差点没绷住。
她慢慢松开手。
“谢谢崇总关心，贵司的入职待遇和企业文化都让人很感动。”
同事们：“……”
我们入职的时候怎么就没体验过这样的入职待遇和企业文化呢？
颜惜兮不想也不敢多停留，不然她实在不知道这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颜惜兮朝崇寒微点头，转身就走。
……
经过昨天下午的流言发酵，公司里关于这位新人的背景早就有了五花八门的猜测。
其中多数，都是建立在颜惜兮和崇寒还有凌部长的三角恋关系上。
而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就是关于颜惜兮和崇寒过往或许有过什么样的桃色新闻的猜测。
这些流言颜惜兮都是在公司的洗手间里偶然听见的，当面每个同事看起来都和蔼可亲……
在摸清楚新人的来历背景之前，显然崇氏的人精们不太想把她得罪。
颜惜兮工作并不轻松，尤其是身为实习生，正式职员们对他们这些实习生完全下得了狠手。
虽然有些男职员会看在颜惜兮的美貌份上轻点虐，但是部门老大不知道是为难还是为了历练她，安排下来的工作也不比其他实习生少。
与人的相处上，也有些问题。
一面是一男实习生江予枫，处处对着她献殷勤，弄得其他实习生打趣。
另一方面是同事之间，大家旁敲侧击地打听想要看看她有没有什么背景。
颜惜兮本身就是清冷之人，若不是对待特别的人和事，一般不会费尽心思伪装。
故而对于前者，她直接说我有喜欢的人，对于后者，则是道“你想多了”。
按部就班的工作着，把自己投身于工作环境之中，日子竟也过得飞快，一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颜惜兮从一开始的一无所知渐渐地也习惯这样的工作频率。
……
‘叮咚。’
三楼电梯开的时候，颜惜兮原本保持着笑容和江予枫说话，然一看到电梯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也有的笑容有瞬间的凝固。
随即弯起大大的笑容，“崇总。”
崇寒敏锐地捕捉到刚刚她那一瞬间的慌乱，心里微微不悦，抬眸看了眼她身边站着的江予枫。他的年龄似乎恰好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干干净净，看向颜惜兮的眼里似带着星光。
薄薄浅色衫的颜惜兮和他站在一起，竟似一对校园情侣那般登对。
顿时，眼里就散着些冷意。
崇寒从电梯走出来，走了两步，看向颜惜兮，语气淡淡道，“上班不穿制服，这就是你的实习态度？”
他的脾气向来变幻莫测，颜惜兮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
但颜惜兮还是维持着笑容，“我明日就……”
话未说完，崇寒却将她打断。
“还有，闲杂人等不允许出入公司。”这话明显针对的就是江予枫了。
我是崇氏集团的员工啊！
江予枫想解释，某人半点机会不给，说完就走。
“不好意思了，都是因为我，你才被骂！”颜惜兮对江予枫抱歉一笑。
“没事。”江予枫依旧笑得温和，对刚刚发生一事毫不介意。
“杨皎姐你看，她根本不将你的任务放在眼里，一转眼就跟别人卿卿我我。”
刚目送完江予枫下电梯，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女声响起。
杨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