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颜惜兮的心就更加沉一分,最终跌进了无尽的深渊。
徐瑶的墓前放了很多百合花,还有很多祭品,都被雨水打湿。
崇寒按压着颜惜兮就跪在徐瑶的墓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全身亦湿透的颜惜兮,冷冷道:“磕头道歉。”
现在,他只想让杀人凶手付出该有的代价。
颜惜兮眨眼,不知道脸上滑落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声音低迷,“崇寒,这一次,我不欠你了。”
她狠下心,用力的磕头。
额头都砸在了墓碑前坚硬的石头上,那种侵入骨髓的痛感让颜惜兮更加清醒。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鼻尖,颜惜兮吸了一口气。
墓园很暗,根本看不清,地上的雨水已经是被她额头上渗出的血染成了红色。
“阿姨,我没有推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让误会我的,陷害我的人,都给我道歉,也遭受该有的惩罚,如有一字谎言,不得好死!”
颜惜兮咬牙切齿,在徐瑶墓前立下最狠毒的誓言。
她伸手抹掉自己脸上的雨水,想要站起身,肩膀却被崇寒按压着,尝试了一次站不起来,颜惜兮就放弃了。
男人俯身,一张脸在颜惜兮面前无限放大,他嘴唇嗡动,说道:“磕头,说你错了,说到我满意为止。”
颜惜兮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了崇寒一把,男人身形不稳,险些蹲坐在地上。
她歇斯底里的吼,“崇寒,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崇寒笑意恐怖如斯,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颜惜兮没有反驳,她被崇寒强迫给徐瑶磕头。
崇寒大手捏着她的下巴,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说你错了,否则……”
他嘴角突然显现阴森的笑意,让颜惜兮不寒而栗,男人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否则我在这里强要你,你全身赤裸,围着墓园跑,边跑边说你错了,你自己选择。”
话音甫落,颜惜兮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她呢喃着,一定是我疯了才会爱上你这个恶魔。
崇寒没有听清楚,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还想说更狠毒的话,结果颜惜兮气若游丝,边磕头边说,她错了。
她照做了,崇寒还是不开心,心口好似被人挖开了一个大窟窿,在源源不断的流血,止不住。
……
出乎意料,崇寒竟然破天荒地送颜惜兮回去。
颜惜兮下车才走了几步,一股极大的力道从后突掩而至。
她未作提防,往后踉跄了几步以为快摔倒时脊背砰地撞上崇寒的车身。
然后他整个身子袭上来,毫无表情的面庞一步步放大,直到鼻尖几乎相触。
他借着数米外小区入口的路灯细细端详她。
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翼,还有弧度优美的唇形,黑黝黝的眼睛圆瞪着,跟鹿似的难掩惊恐。
无可否认,这张完美无瑕的面孔让他色欲熏心,让他今天象个童蛋子似的患得患失。
“现在慌了?刚才跟我装冷淡装高贵那会儿怎么不慌?”
手下的细腰隔着衣服仍能感觉触手柔软细滑,他恶劣地捻了下,突然想起上次在帝宫时同样旖旎的触碰。
她细白的脸上染了一层羞愤的粉酡,扭动着身子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开。
“横竖你软硬不吃,我还用给你上脸?管你乐不乐意,我就是办了你又怎么样?”
他加大几分力气,她却停止了挣扎,满心嫌恶地紧迫逼视他,一句一顿忿恨地说:“来啊,就在这!你有胆子就做!”
她颈下衣领里露出的皮肤都是潮红色,胸脯微微起伏着,鼻翼轻耸,方才眼中惊惶的神色完全被决不妥协的两团火焰取代。
他一时有些不忍,松开少许手臂的箝力,小心拉开他们身体间的空隙。
“你不是要做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她嘲讽地笑讽道:“你是人物,你有权有势有钱,我一个小老百姓拿什么敢跟你斗?你摇摇手指尖,我应该感恩戴德爬过去舔你脚趾头才对……”
“你愿意要我,我应该回家烧高香拜祖宗才是……难得你纡尊降贵赏脸请我吃饭,我明天该去庙里还愿……多少人修几辈子也修不到的福气啊……呸,我恶心死了。”
说着她发狠推开他,他却恍若不知,只是凝目注视她激愤的眼睛,铁青的脸肌肉紧绷,涌动的戾气几欲喷薄而出。
良久才轻轻问:“至于吗?讨厌我到这种程度?”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她深深呼吸,等待新鲜的空气缓慢将激烈起伏的情绪颜惜兮抚如常后才又说:“我们不是一类人,请你以后自重。还有,请你不要打电话或者找别的机会,我没有那福分。”
他脑中有片刻的空迥,接着了悟地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带着轻蔑嘲弄的味道,慢慢说:“别恃着张脸张牙舞爪的,你不爱玩,爱玩的多的是。”
“那就最好。我们总算达成共识了。”她毫不留恋地甩发离开。崇寒心里象被什么剜了个大洞,凉风出入冷飕飕的,回过神时她的背影已快消失在小区门口。
“等会。”他在她身后招呼,
……
颜惜兮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明明过了谷雨,头顶却象有惊蛰的雷声滚滚轰鸣。
深深被骇住,天底下竟然有这样寡廉鲜耻,泯灭了良知的人物,她总算见识到了。
“你还真是……无耻!”
她咬牙切齿地说。
她没有好脸色没有好听话,这些在预料中。
可是送入耳里,他还是如同上次被斥为“垃圾”时一般的感受,全身肌肉僵硬,五脏六腑仿佛打了个结,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这种感觉令他困惑令他不颜惜兮而且令他疯狂的想砸碎些什么。
他再次选择以彼之道还于彼身,“无耻?垃圾?还有什么?人渣?”
随着他突扬的音调,不知哪家院子的狗狂吠起来。
“你好得到哪儿去?你以后你是什么货色?今天陪饭,明天陪酒,后天还不陪上床了?当了婊子还想要竖牌坊,有心想卖的话……”
脸上火辣辣的挨了一记,打人的那个气得浑身发抖,哆嗦着嘴巴说不出话。
崇寒见她如此,心尖上莫名的快慰然后是莫名的空洞,无边无际袭上来荒凉不甚,嘴角牵强地扯起,笑着继续说:“有心想卖早点出声,我给个好价钱你。”
她恨极怒极,扑上去想撕烂他戏谑的笑意。
他反而欺身向前,电光火石间握住她挥舞过来的两只手腕,用力一拉,把她拥入怀中。
她奋力挣脱,指甲在他脸上划过,鞋尖踢向他胫骨。
他抽紧了下巴,脸上是绝然之色,再次钳住她双手。
这次他用足了十分力气,她痛叫出声。
急促的呼吸就在他颈间,月色里苍白的脸剔透如玉,压抑的叫声入耳后另有一种勾魂的缠绵,他本能的箍紧了双臂,低头堵住她的嘴。
她脑中突然的空白,所有的反应能力象是被抽空了一般,唯一有知觉的是他烫人的嘴巴。
然后血液回流,她狂乱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呜呜出声。
他用尽全部力气都似觉不够,恨不能把她烙进胸腔里,溶在一处。
蛮横地用力抵着她的后脑,不让她后退和来回扭动。
心跳如鼓,脉搏如雷,奔腾的血液急切地寻找着发泄的方向,只有再贴近她一些才能纾解失控的感觉。
然后,又是一阵忍受不住的剧痛,他闷哼着放开她,舌头像是被咬断了似的,满口的血液浓腥。
月光里,她两汪眼波幽幽暗暗,嘴角触目惊心地沾着他的血,面色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身体某处似乎被她的平静揪紧了,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他忍着痛想开口说话,她却被骇得后退一步,然后醒觉什么似的,拔腿飞奔,一眨眼功夫,消失在前街的拐角处。
……
“放过我吧!我保证躲得远远的,永远消失在你的眼前,不会玷污到你高贵的身份……”
这句话在崇寒脑海与心灵处激荡着,挟着一股让他透不过气来的被侮辱被轻怠的委屈,无处宣泄。
颜惜兮每走一步,崇寒心底的那股悲郁就添一分,愈来愈浓烈。
最后竟然让身体某处为之颤抖。
愤懑随之而生,象被催生的藤蔓,枝枝叶叶疯狂地延伸至四肢百骸。
到了极限处,反而平静下来,眼望着她一步步走向玄关。
他跟随在后,先她一步把打开的大门重重阖上。
他利用身高的优势把她笼罩在阴影里,背对着玄关的灯光,她辨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周身的惫懒狠厉之气让她骤然慌张失措。
“你不是人!崇寒,你是禽兽,你是畜生,你……”
她喊叫着,咒骂着,然后一口口咬上他的肉。
埋下一座城,关上所有灯,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
长夜漫漫!
……
第二天早晨,颜惜兮是被饥饿给唤醒的,厚重的窗帘缝隙里透出一丝光亮,让她知道该是时候可以离开了。
她全身上下酸痛不已,而始作俑者还在她身后沉沉呼吸,手臂搂在她的腰上。
她轻手轻脚的下床。
那天从他占有了她,她就买了一大堆紧急避孕药,一直放在包里没有拿出来,没想到今天又可以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