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心中憋着一口气,但手上的动作却格外温柔,生怕把人弄疼。
等到江纾姩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她睡着的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
南恒国的使臣入京,面见皇帝,亲手奉上金银财宝和锦缎布匹,对应的,北昭国要挑选马匹送给南恒国,以彰显两国友好相处。
身为皇帝左膀右臂的顾宸风自然也忙了起来,天不亮就进了宫,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这些都是她醒来听尘月说的,以前从没发现尘月居然这么多话。
“夫人,你不知道,你昨晚睡着后,大人亲自给你擦脸,包扎伤口。”
听着尘月的话,江纾姩的注意力才放到手上,右手虎口处用纱布包裹着。
她倒是没发现什么时候受的伤,只是觉得困倦,一头栽倒床上就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周夕芷的声音。
尘月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
“夫人,她一天都来了八十次了。”
话落,周夕芷就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语气里是满满的欢喜。
“夫人,你醒了!”
“嗯,你身体怎么样了?”
江纾姩随口问了一句。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我可能现在就死了,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
周夕芷说着就哽咽的低低抽泣出声。
“你是南恒国的公主,若在我谢府出了事,我与谢大人难辞其咎。”
江纾姩面色冷淡,将救她的原因说清楚。
一旁的尘月与花影对视一眼,然后恭敬的守在一边,没有吭声。
“是我给夫人,谢大人添麻烦了。”
周夕芷脸颊煞白,眼圈的泪珠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
“你知道就好,你可是周皇最宠爱的公主,若是出了事,两国合作的关系势必会大减,你昨夜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江纾姩总觉得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会有人放迷烟,那个时候她跟顾宸风都在屋子门口,不可能有人进去,就算是翻窗进去,也会有所察觉,可昨夜的火很莫名其妙。
这谢府怕是有内鬼。
“夫人,其实那迷烟是我点燃的。”
周夕芷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
“什么?”
这下不止江纾姩震惊,就连身边的尘月与花影也错愕的看向周夕芷。
“夫人,你听我解释。”
“前几天我总失眠,然后姚儿就给了我一支安神香,说它有安心宁神的作用,只是我没有想到这竟然是迷烟。”
“你说迷烟是姚儿给的。”
江纾姩眼眸微闪,脑海升起一个念头。
“是的,我偷偷溜出来,带的银子不是很多,没有多余的钱买安神药,所以昨晚就想试试,谁知道这竟是迷烟。”
周夕芷越想脸色就越差劲,握着袖子的手紧了紧。
若是江纾姩没有半路离开,就会跟周夕芷一样昏迷,夜深人静,昨日火势那般大,待众人发现,恐怕只剩两具尸体了。
江纾姩后背一阵凉意,究竟是谁?是针对她还是针对公主,眼下无法推测。
周夕芷离开后,江纾姩就安排花影近身伺候。
一直到深夜,顾宸风都没有回来,江纾姩等累了,直接趴在圆桌上睡着了。
直到凌晨,顾宸风才风尘仆仆的回来,刚推开门,视线就停在圆桌上趴着的倩丽身影。
顾宸风解衣带的手微微停顿,脚步变轻,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到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
刚想起身离开,袖子就被猛的抓住,睡梦里的小姑娘不知做了什么梦,眉心紧蹙,神情不安,扯着他袖子越发用力。
“别走,别走。”
江纾姩神情脆弱,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紧闭的眼角划过一抹晶莹的泪珠。
“别走,不要……”
江纾姩睡得不踏实,顾宸风见状,直接脱掉鞋,躺在她身边,刚躺下,小姑娘就像找到了依靠般,直接滚到他怀里。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清冷檀香味儿,瞬间心安,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睡得安稳。
顾宸风看着她的动作,浑身一僵,刚刚还害怕的小姑娘主动缩到她的怀里,睡得格外安详。
顾宸风唇角不禁扬起一抹弧度,眼底是藏不住的喜爱之情。
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揽在怀里,抱着香软入怀,顾宸风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尘月刚推开门准备喊人,视线看到床榻上亲密相拥的二人时,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但很快就被窃喜代替。
这么多年,夫人受了太多苦,希望顾大人能善待夫人。
尘月贴心的将门轻轻关上,直接坐到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傻笑。
清风走过来时,就看到小丫头一个人看着门口发呆傻笑,就连他走过去,都没有发现。
“咳……”
清风低咳一声,尘月依旧没有反应,继续痴痴的傻笑。
“变傻了?”
清风嘀咕一句,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清风大哥。”
尘月回过神,就看到站在台阶下的清风,脸上多了些欣喜,一双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嗯,你怎么在这里?”
清风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我看门啊,你声音小一点,夫人跟大人在里面睡觉。”
“睡,睡觉……”
清风诧异的差点把舌头咬下去。
主子刚刚不是说沐浴,让他去书房等着,他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等到人,想过来看看,却听到尘月说主子跟夫人在睡觉。
“咳……这大白天的,也不好吧。”
清风望了望天空的太阳,低声喃喃一句。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尘月一脸狐疑的望着他。
“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清风说完就一溜烟离开。
临近傍晚,江纾姩才醒来,只觉得胳膊有些麻,她迷糊间睁开眼睛,想揉一下胳膊,就听到头顶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醒了。”
江纾姩被吓得差点灵魂出窍,她刚想坐起身,却发现腰间被男人胳膊扣着,动弹不得。
“大,大人,你怎么在我床上?”
江纾姩问完话,脑子转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她下意识捂着嘴,意识更加清醒。
“我怎么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床?”
顾宸风故作生气,扣着她腰间手的力度也不自觉加大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