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旻灏手撑在桥边沿上,脚抬起正欲要也跟着跳下去时,身后响起了莫如月的声音:“下面是海,坠落下去必死无疑,你跳下去也是死,是救不了她的。”
听到这一句话,那抬起的脚一僵,心脏像患了心脏病一样,剧痛不已,就如无数只手那样在撕扯着。
余旻灏僵硬的站在那里,像形神俱裂,一双漆黑的眼流着眼泪,凝着桥下那一片漆黑,沉痛的缓缓放下脚,慢慢转过身来,嘴里绞着一抹血腥,一抹血从嘴角缓缓溢出。
眼愤恨的怒视着对面站着的女人,手指攥紧成拳,几乎将要手指都攥断在手心里了。
这一痛,远远比不上失去温乐乐的痛。
“你今天要是不杀我,我会让你后悔做这样的决定。我要让你为今天所做的事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余旻灏咬牙切齿的道,每一个字都带着恨,带着怒,带着怨。
“口气倒是不小呀,说得这么狂妄,嚣张,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还有没有时间活到那个时候了。”莫如月也站在原地,看着余旻灏愤恨的模样,讥笑道:“其实你也不用跟我这样脸红脖子粗的,我只是在帮你解决麻烦而已,温乐乐只不过是一个要死的人而已,活着只会浪费时间,你就算勉强的让她继续活着,只熬不了多久了,索性让她早一点死还少受点苦。”
“你放屁,她已经喝下了解药,她不会死的。”余旻灏冷声打断她的话,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意,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莫如月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已经偷到了解药,看着她喝下了。
她不会死的。
她还怀了他们的孩子。
他们可以结婚的,可能一起孕育那未出生的孩子,他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这一切都被莫如月毁掉了。
温乐乐死了。
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如果不是仇恨,他刚才就义不容辞的跳下去陪她了。
如果不认识他,或许她就不会遇到这多危险的事情。
至少她还能好好的活着。
“你确实她喝下解药了吗?如果我告诉你,你偷走的那一瓶药只不过是一个空瓶子而已,她为了掩护你就也说了谎,她根本没有服下什么解药。”莫如月看着他说道,将他最后那一点希望也给打破,粉碎。
什么。
空瓶子。
她没喝下解药。
听到这余旻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颗心再次钻心的刺痛起来,仿佛要像碎裂一样,已经七零八碎。
不可能的。
他明明看着她喝下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看着余旻灏那惊讶,震惊的模样,莫如月冷冷一笑,那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整个人看上去像黑夜妖魅的妖精。
是那么深不可测。
“很惊讶吧,没想到那丫头还挺能隐忍的,可惜红颜薄命。”莫如月又在旁边冷嘲热讽起来:“好戏已经结束了,我也看够了。”
余旻灏眸光一转,着莫如月那丑陋的嘴脸,他咬紧唇,直到再次尝到那血腥的味,他目光阴森了几分:“他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突然想起了温厉安,那个满身悲怆的男人。
他亲眼看到了莫如月那么蹂躏他,当着那么多人打他,骂他,羞辱他,几乎将温厉安男人的自尊踩到了尘埃里。
不用直呼其名,也知道余旻灏嘴里提到的他是指谁。
除了温厉安还能有谁?
莫如月本想离开的,可听到他突然问起温厉安来,身形一顿,侧眸瞥余旻灏那深沉悲伤的俊颜:“你现在还有心思去关心他吗?”
“.......”余旻灏不语。
见不到他不答,莫如月又噙着一抹清冷的笑:“他现在被我囚禁起来了,就关在地下室里,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哪儿也去不了。”说着,她似想到了什么,从风衣兜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瓶子,直接扔向余旻灏。
而余旻灏并没有伸手去接,只见那个黑色的瓶子就那样掉落在自己的脚下,虽然是玻璃瓶却没有被摔碎。
他不解,垂眸瞥了眼,只见那微弱的灯光下那黑色的瓶子是那么刺眼。
莫如月见他不接,脸上狂妄了几分,冷冷道:“这是解药,你们费尽心思都想得到的解药,唯一剩下的一瓶,我给你一个机会来找我报仇,我倒想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解药?
听到这个司,余旻灏眸光一凛,抬眼远远的睨着莫如月那张娇媚的脸,声音透着一丝哑破:“一个月后,我会让你,让你们莫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永远匿迹。”
“哈哈哈.....”莫如月听到他的话不由笑了,“好呀,我等着那一天。”
话落,就朝前走去直接上了车。
那围观的几个人立即也上了车,开车一起离开。
余旻灏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仿佛像被定身一样,几乎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就那样眼睁睁看着莫如月几人开着后来开的车缓缓离开。
在宽阔的桥上,空无一人,四周又变得一片漆黑,那寒冷的风吹得呱呱直响,像一场哀乐一样,不停在空中盘旋,几乎像一场狂风暴雨将他包裹,几乎出不了气。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了,还剩下满腔的仇恨和悲凉。
脑海里又浮现出温乐乐和车一起坠落的画面,是那么刻骨铭心,是那么撕心裂肺。
“乐儿.....”
在黑夜的包裹下,余旻灏那僵硬的身体总算有一丝反应了,他转过身扑在桥栏上,望着下面那漆黑的一切,一颗心又开始纯痛起来,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流窜,密密麻麻的的收拢,几乎将他撕裂。
“乐儿......”他冲着下面张嘴哑破了声音,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声音跟风一起融合在一起,随风而逝。
温乐乐死了。
他和她的孩子死了。
他像一具行尸走肉的站在哪里,身体慢慢滑行瘫软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空洞的眼看着四周的夜。
他心如刀绞,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