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泠羞涩的护住身前，“不行。”
他也太直接了吧？
可四目相对时，贺知川眼底分明一点欲想都没有，对比起来，比她眼神还纯粹无辜。
“不行什么，”他忽然抬眸，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你以为我想睡你？”
温泠红着脸，浑身发烫，“... ...”
难道不是吗？
不然他抱着自己这么紧。
贺知川大约读懂她的羞怯，稍微松了力道，自顾伸手去解她的领子，“贺浔对你动手动脚了是不是？”
原来他是想看她身上的痕迹。
“没有，”温泠不想把事情闹得太严重，反正只是出趟差她就回国了，“他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知道才会乱来，”贺知川眼神严厉，不顾她挣扎将扣子开到锁骨往下，然后捏着她小脸往侧边转，“疼吗？”
贺浔这个疯子下手没有轻重，当时那股劲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但温泠一心在抵抗上，没注意自己受了伤。
脖颈上被捏出的青紫这会一碰还真疼。
“不疼。”她软哒哒的抬起大眼睛看他。
在外精明强势如温泠，在他面前却是永远的懂事乖巧小小鸟。
女人爱一个人，就是会在他面前变成另一个人。
大约怜惜她是因自己受了惊吓，贺知川此刻神色很是温柔。
温热的掌心拢住她的伤处，轻轻摩挲，“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嗯，你也早点睡。”一点点关心，就让温泠满心欢喜，叫她忘了之前这男人多么薄情。
不过现实总是残忍，这样的好心情甚至没让她多保持几小时，大清早的起来，温泠看到贺知川的行程表，一颗心便重新坠入冰窟。
“你中午约了设计师吃饭，”她麻木的照本宣科，“乔治娜，全球知名的珠宝设计师，经常有概念性的套装设计，尤其擅长... ...”温泠合上平板，“贺总要订戒指吗？”
不等他回答，温泠忍不住揶揄，“专程跑一趟来做定制，可见贺总用心良苦。”
贺知川分明听出了她满满的醋意，但是在这种时候偏要装作不懂。
男人就是如此，很擅长逃避。
“只是见个面，”这边热，他换了短袖，“你陪我过去之后可以自己去逛逛，那两条街商铺很多。”
“刷你的卡？”温泠不冷不热道。
贺知川笑笑，“刷我的卡。”
两人开车过去，温泠目送他上楼，随后重新看了看他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除了楼上这位，他还有三个其他类型的设计师要见。
温泠跟在他身边这些年，数十亿的项目都没见他这样上心过。
一想到这，心里便密密麻麻的疼。
她寻常很能控制情绪，今天当然忍不住，于是赌气般狠狠刷了他一大笔，直到手里都拿不下了，才又回到餐厅楼下等他。
这会儿才下午两点，照理，贺知川应该在楼上聊的正欢。
可温泠才坐下不久，便听到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一回头，竟然是他来了。
“你这么快聊完了。”她慌忙擦着红通通的眼睛，佯装一切寻常。
贺知川垂着眼皮，在她对面坐下，“又不高兴了？”
“没有啊。”温泠故作坚强。
“你自己看看，”他忽然拿出手机，上面的账单触目惊心，“不是第一次了吧？”
原来他都知道啊！
温泠还以为他那么大方，根本不看账单呢。
她不做声，侧过脸去。
贺知川与她僵持，大约半分钟后，有些不耐的折拢眉眼，“都带你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男人跟女人就是不一样的生物。
在他看来是自己大发慈悲带了温泠出国，可在她眼里，这是自己辛苦求来的机会。
而且，他出国主要目的是什么？是伍恬恬！
“你还凶我，”温泠也是情绪上头，实在控制不住的流眼泪，“你都要跟伍恬恬订婚了，你还凶我！”
她有些失态的抬起手戳着头顶方向，“你为她特意来这边找设计师做原创，还要我感恩戴德对你满意？”
虽然见她哭过无数次，但男人毕竟心软，尤其心疼弱者，所以贺知川还是暂时放低了姿态，“温泠，”他抬起手指重重擦去她眼角的泪，语气忽然慎重，“你现在跟我什么关系？”
他看上去很认真。
这在温泠听来就像是训戒。
他或许是提醒她别越界？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那种关系了。
泾渭分明的两个人就不该在擅自评点别人的私生活。
也不该刷他的卡。
温泠侧脸，避开他的手，“抱歉贺总，我刚刚有些失态了。”
她弯腰去提地上的东西，“您电话响了，快回楼上去吧，我没事了。”
“温泠。”他没有喊她职位，可见现在心里是把她当做另一个人看待的。
可她没理会，大包小包很是狼狈的出了门。
贺知川最终没有跟来。
温泠将那些东西又全部退了回去，傍晚时重新回到餐厅楼下，正看到贺知川跟乔治娜下来。
他们聊的不错，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从容淡定 ，温泠猜不透他的心情。
直到两人上车，贺知川握上方向盘，才将面上和煦收起，“东西干嘛要退？”
买了又退，哭了又装没事，以前温泠也这么干过，被贺知川嫌弃太作，提醒她以后别在这样。
可是这次情况不一样。
温泠撇过脸去。
他像是被闹的有些烦了，本来都开到了酒店楼下，又调转方向往西州理工后面的街区开。
“您要去哪？”温泠尽量将语气放平和。
“去看看老师。”他眼角余光淡睨她，“一起？”
温泠想了想，“不了，我在旁边转转，不耽误你们师生叙旧。”
她今天心情也不好，打算去找陈梓生教授聊聊，毕竟在这里时间不多，应该珍惜些多见见。
贺知川随她去，于是在路口将她放下。
月光从枝叶繁密的树冠间撒下，斑驳了温泠行经的每一步路。
她给陈梓生打了个电话，说自己马上就到。
陈梓生也很热情，说正好有两个学生刚到，大家算是同门，可以认识一下。
温泠笑着答应，然跨过敞开的后院小门，“老师，我在您书房门口，您开开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