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泠是在后来才发现贺浔留言的。
刚发完状态那会，她手机也叮叮当当一直响，扫了一眼，基本都是好奇的询问，一时也难答复的过来，她便索性没管。
贺知川是沉得住性子，由着手机屏亮了又灭，最后没电自动关机。
他们好像也没做什么，但时间飞逝，眨眼十一点多。
虽然多了个仪式感，但实际上，温泠感觉跟他的相处没什么变化。
尤其后面两人聊天，竟然跟从前差不多的话题，最多就是男人耐性似乎变好一些。
方才拍照时弄乱了屋子，她收拾起来也费了些劲，贺知川在她旁边帮着收拢那些饰品，倒是不经意被勾起挺多回忆。
“这是第一次买给你的。”他掌心托着的是一枚香奈胸针，价格与他算便宜，但是对于初入社会的温泠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况且，胸针是她平日绝对用不到的东西。
“我记得它，”温泠小心翼翼捏起，瞧它崭新如初，忍不住笑眯了眼睛，“我那会还没跟你在一起吧？只是第一次陪你出个短途差旅。”
他是去见一个合作方，人家作为地陪就带一行人去了自家旗下的物业逛逛。
温泠只是闲来无聊，视线在那枚胸针上面多停留了一会，于是遭到合作方的调侃，说贺氏待遇不错，这有什么舍不得买的。
“你当时买给我是因为要面子，还是单纯想拉拢我？”她为这事还曾失眠。
贺知川笑了笑，“不记得了。”
“你那个表情就不像是忘了。”她抱着盒子起来，“我猜是要面子吧，我那时笨手笨脚，你应该讨厌都来不及。”
他也没争，只是舒展了肩颈站起身，“我得走了。”
温泠很讶异，转身道，“现在吗？”
“嗯，早点睡。”男人伸手摸摸她小脸，离开时背影从容淡定。
明明显得轻姿态，却又总给她利落无情的感觉。
目送他车身消失，温泠的嘴巴却像是被胶水黏住，始终没开口说句挽留。
没想到，贺知川今晚会走。
她靠着门框，眉头轻轻皱着，大眼睛显得担忧。
因为心里那股子不踏实的劲，温泠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开始一条条回复薇信。
后面她便刷到了贺知川那条朋友圈。
接着在一堆熟悉头像里，看到了贺浔。
贺浔在这条状态下，选择@韩耀？
一句对话都没有。
温泠觉得奇怪，所以也给韩耀发了信息，“贺浔干嘛@你啊？”
这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不过韩耀确实没睡。
可他看到了温泠的信息也没回复。
在被贺浔引去那条状态下后，韩耀放大照片看了会，既不点赞也不留言，转而去了温泠朋友圈瞄了眼。
果然是同款。
他选择无视。
可这世上总有人喜欢看热闹，不挑事不罢休。
贺浔见他没反应还专门发了条信息过来，“啧，心思落空了？”
韩耀不回。
他继续，“其实我以为你两能成的，毕竟你也知道她的事啊，要挟要挟也得手了。”
这话终于引起韩耀注意。
“你什么意思啊。”
贺浔发了个“哈哈”的表情字，“上次你专门来找她，以前也总维护她，我的事也是你告诉她的，没错？”
其实韩耀对贺浔的事也谈不上完全了解，但温泠知道的那么丢丢信息确实是他说的。
不过，贺浔现在这么问，忽然让韩耀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比如温泠跟贺浔明明关系不好，但是还走的很近，甚至最早还帮贺浔打掩护去酒店。
韩耀以前就困惑过他们的事，还问过温泠，只是没答案。
今天贺浔一讲，他脑中便有了猜测，“她拿过去的事要挟你了？”
“托你的福。”贺浔回复，“但你放着筹码不用，打算走纯爱路线嘛？”
韩耀稍微一捋，便明白：贺浔手上也有温泠的把柄，且这事大到能跟贺知身上的事一个份量。
所以他们俩互相牵制。
而贺浔以为自己也知道温泠的事，所以总是照顾她，却没想最后还被温泠跟贺知川官宣了，这才不理解来嘲讽自己。
逻辑一通，韩耀脑子跟开了光似的，马上在手机屏输入，“你说温泠的……”又犹豫。
她身上到底能有什么把柄被贺浔抓住？
——
第二天早上温泠起床，才看见韩耀给自己的薇信，“上午有空没温秘书？宣传案的事找你。”
她拍着粉饼发送语音，“有，十点以后来吧。”
最近温泠手上的新项目也就江海那边一个，这是个大合作，纵使她不挂名也得上心。
况且她欠齐丽华的人情也不少，多照应韩耀是应该的。
今早贺知川有视讯会，她落了个清闲把手上其他事忙完，十点出头便接到了韩耀电话。
两人没去会议室，就在她办公室歇着，也自在。
“你找我聊宣传案的什么事，”温泠抱着笔记本电脑在他对面坐下，“是准备走线上营销啦？”
韩耀以前都吊儿郎当，也就是经过广城新文化项目的宣传找到了自信，现在他把自家旗下的文旅企划公司完全接手，跟贺氏也算是深，入合作。
“嗯，线上的要跟你们一起做，不过江海市的点投资那么大，要请个明星拍个片子更好拓宽知名度吧？咱这个叫预热。”
“预热，”温泠被逗笑了，连连点头道，“那行，你说说想法，我给你整理下。”
韩耀应该是打从江海市回来后就琢磨这事了，所以准备的还算充分，说起来滔滔不绝。
中午快下班时，两人才算聊出个轮廓。
温泠收起电脑，“我先看看，有想法再找你。”
话说完，韩耀却站着没走。
她奇怪道，“还有事吗？”
“确定关系后，有变化没？”韩耀问的当然是她跟贺知川那则朋友圈。
温泠挺认真的皱了眉，一会后答道，“其实也谈不上变化，很多圈里人本身也知道我们的事，同事表现都很平常，至于他，”顿了顿，“说不清楚。”
她拧上门柄，“对了，我最晚还看见贺浔@你，问你，你也不回复。”
“没注意，我跟他聊天去了。”韩耀道。
“跟贺浔聊？”
韩耀忽然压下眼皮，静静看她，“贺浔说，我明明可以要挟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哈？”温泠一头雾水，将门拉开一丝缝，却笑着依旧看向韩耀，“他神经病吧，你要挟我干嘛。”
韩耀摇摇头，这才抬脚往门口走，“我觉得贺浔的意思是，他以为我有你的把柄，所以可以要挟你。”
她身子一僵，瞳孔猛的锁紧，“什么意思？”
“我也是这么问他的，”韩耀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接问她，“温泠，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贺浔抓住了？”
话音落的当下，温泠整个人都石化。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回应时，眼前的门忽然一整个被推开。
贺知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
方才那句话，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