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川似笑非笑的看她，眉眼微垂着似乎觉得她傻。
半晌，才挪开眼，“没有如果。”
他这样回答，在温泠看来就是回避问题。
也许，他本来是打算订婚的，只是没做好完全的准备，或许拖延一下，也是好事。
温泠这样想着，心里又不太舒服。
但是结果是好的，至少给了她缓口气铺展计划的时间。
她抿了抿唇，便打算不在计较。
不过衣服还是照旧穿起，“我跟韩耀的事你既然清楚就别总是挑开去说，现在许如晴跟齐丽华都觉得我是个心机女了。”
“是聪明。”贺知川一副上司对下属的鼓励态度。
温泠无语，“总之，贺总，”她咬重音节，刻意强调，“我感情上的事您别掺和了。”
顿了一顿，她又补充，“我们现在算什么，你睡我经过我同意了吗？”
说起这个，她心里还是委屈。
跟爱的人做是甜蜜的，但不包括今天这种情况下的做。
见她小脸又开始耷拉下去，贺知川也总算将漫不经心敛起，“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捏着她小脸，叫她认真的看着自己。
这个问题，之前他问过一次了。
温泠也回答过。
不过那会她没有细想，今天却不一样。
“你想跟我维持这样的关系，是不是。”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心里酸酸麻麻的，有点想哭。
明知道没有结果的暧昧，到底要不要继续？
纵使现在都是单身，但要抓着他，让他帮自己对付伍恬恬，可能性有多大？
这条路走的太累了，温泠已经遍体鳞伤。
“我想。”贺知川没有因她的眼泪心软，反而伸手用力的擦掉它，“你来决定。”
他从没有在两人的关系上做过主动的推手。
每一次进度都是温泠费心把握的。
如果不是韩耀三番五次的搅合，可能他再也不会回头。
男人都是领地动物，不到不得已的最后一步，便是宁可占着也不想便宜别人。
温泠没得选，看上去是给她做决定，其实分合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你还是不会公开我，对吧。”她没做指望。
他便松开她，也起身穿衣，“跟从前一样。”
温泠觉得人不该太贪，他已经帮自己跨越了阶级，暂时先别给关系施压了。
两人去浴室收拾了下，拉开窗帘，外面夕光璀璨，已经是傍晚。
闹腾了一场，情绪起伏也厉害，大家都饿了。
贺知川今天心情不错，主动提出带她出去吃，“楼兰月，去不去？”
一处网红餐厅，拍照打卡的人挺多。
以前温泠提过几次，但是没想到他会记得。
“去，”她兴奋的答应下来，又忽然担忧，“会不会撞见熟人？”
患得患失已经成为她的习惯。
贺知川洗着冷水脸，没太多情绪的，“再废话就不去了。”
出门时候开的是温泠的车。
虽然也两百来万，但没有他的那么张扬，在京州来讲不会太引人注目。
楼兰月在闹市，年轻人聚集的地方。
温泠挽着他的胳膊过来，一瞬间有些在恋爱的错觉。
她很兴奋，走在色彩明艳的灯桥下方，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了钻，“贺知川，我觉得这里好漂亮。”
“要拍照吗？”他其实很能读懂女人的心思，就看想不想配合了。
今天他善心大发，体贴温泠的小期待，给她一连拍了很多张。
这里的俊男美女很多，但两人依然鹤立鸡群，且不论外形，他身上那种气质确实跟一般人不一样，举手投足间可见吸引力不凡。
有些搞街拍的或者直播的，也会偶尔看过来。
温泠玩的兴起，有一种暂时放下所有束缚的痛快。
拿起他手机看照片的时候眼里冒出无数桃心，满满对他的爱意。
如此浓烈，男人当然也有感受。
“谢谢你。”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美好，踮起脚尖忍不住去吻他。
若是往常，贺知川不会拒绝她主动的亲密。
但今天的温泠有些过份动了情，嘴唇挨上来的时候，男人却稍抿紧了唇，微微的回避。
动作幅度不大，但温泠察觉了。
她热情冷却。
但没有怪他，只是又恢复那种知分寸的模样，“走吧，先去吃饭。”
一路上，她脸上笑容变少。
贺知川看在眼里，似乎也犹豫过，最终仍旧没有安慰。
她便明白，或许他只想要以前那种予取予求的肉体关系，偶尔会给她一些情感上的照顾。
但那不是爱，要求爱，就过份了。
温泠眸子黯淡着，再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情。
席间精致的摆盘她也没拍照，跟他最像是恋爱的一顿饭，却吃的草草。
结束时候他开车返程，半道时遇上红绿灯。
停歇的半分钟里，贺知川终于挨不住这股子沉闷，“你又怎么了。”
是嫌她不懂事，把气氛闹得太僵硬。
温泠抿了抿唇，努力打起精神，“我很好啊，谢谢你带我来吃饭。”
红绿灯过去，车子依旧没走，“你对现状还是不够满意？”
或许从他的角度来看，能给的真的都给了。
温泠知道这话题一旦开始免不了争吵，今天才算是和好的第一天，她不想闹，“我很满意了，”后面的车子开始鸣笛，催促不休，吵的人头疼，“不在这儿说好不好，咱们堵着路了。”
车子终于发动，但是没回家。
而是拐了个弯去了江边公园。
这地方晚上人少，散步不错，很静心。
贺知川拽着她下来，沿湖走路，“上周文化馆的项目启动了，装潢做的不错，你的建议也好，过两天我打算亲自过去看看。”
这个项目不是为了赚钱，主打一个情怀，用作口碑宣传。
集团规模大了免不了做做善事，文化馆是贺知川亲自选的，所以也看重。
但这是伍恬恬负责的，所以他现在提出来，其实是想问温泠要不要一起去。
这算是非常尊重她了。
温泠当然识趣，立马点头，“虽然项目不在我手上，但是您说过中途撂挑子不好，我也要跟去看看的。”
单论业务能力，她甩伍恬恬八百条街。
毕竟伍家是大户，大小姐不需要吃苦，只要挂个职，什么都有人代劳。
谈及公事贺知川心里也分的了轻重，“你跟我，在加上刘闻。”
需要她去，又不想两个女人都闹脾气。
温泠笑笑，“好的，贺总。”
说了些事，两个人情绪也都稳定，十一点多便准备打道回府。
刚上车，贺知川的电话就响了，是刘闻打来的。
可没几下又忽然挂断，转而打给了温泠。
温泠通透，一看就知道有棘手的事，且不一定是公事，不然刘闻不会这么犹豫。
她接通，看了贺知川一眼，选择公放，“喂，刘助理。”
“温秘，你现在一个人吗？”刘闻语气挺急的。
温泠得了身边人的示意，诚实道，“我跟贺总在一起。”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那也好，这事也要请示贺总的。”
刘闻语气严肃，“本地的媒体拍到了你们两逛街的照片，其他的好处理，有一张挺棘手。”
温泠心里一咯噔，早知自己不该抱着侥幸心理跟他出去的！“哪一张？”
“你勾着贺总，踮起脚亲他。”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刘闻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