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开始处处要求在男人那儿唯一又第一的话，就是感情变质的先兆，”蓝松雨说的有模有样，好似资深导师那般，“川哥没有正式给我们公开过谁，大家心里知道就行了，你非要他对你特别，对他来说当然是过份啦！”
“歪理邪说！”温泠又好气又好笑，“首先啊，我没有要求他对我特别，但是恋爱公开是本来就应该做的事，况且我已经等很多年了，再有，”她眼里露出好奇又八卦的神情，压低声音问，“伍恬恬怎么没被公开？我看你们都知道啊！”
“我们也知道你啊！伍恬恬那也只是心照不宣的事，”蓝松雨杵着筷子，脑袋往前够，“不说川哥，咱好多哥哥谈那么些个也没有各个公开，能正式官宣的都是打算结婚的！”
温泠闻言一怔，由不得皱起眉头，“说到底，还是门当户对那一套。”
大约知道自己嘴快，说多了，蓝松雨便赶紧挥挥手解释，“说是婚恋自由，但其实谁结婚不得经过父母点头呢？”
道理没错，可温泠也不曾奢求到那一步。
她当然向往，却不敢做梦，便笑笑，“我只是想被认真对待一次。”
一次也好，以后分开了还有的回忆。
况且从现实角度去考虑，不到被他心底里接纳的关系，有些秘密她不敢大方去讲。
蓝松雨不完全理解她的想法，不过寻思了好一会后还是表示支持，“看你两谈恋爱可真难受，来来回回的，就当好事多磨吧小泠姐姐，既然你都开口了那就别端着，多去催催他。”
催是挺难催的，但是蓝松雨说的没错，做人不能太被动，尤其对自己很在意的事。
温泠回去睡了个大觉，次日醒来时神清气爽，上班前便特意给贺知川发了信息，“别吃早点，我给你带。”
像这种琐碎信息，男人看到了是绝不回复的，偏今天出了奇，回道，“好。”
可见，其实他也是可以做到秒回的。
以前就是不在意。
温泠盯着那个“好”字笑了笑，脚步轻快的出了门。
她到公司刚刚九点，贺知川人还没来，温泠便先开了门给他通风，然后调整室内温度，最后冲泡咖啡。
一切搞定，男人堪堪进门。
“你今天心情不错，”他一来就看到桌上那份水煎包，眉间露笑，“明湾府那家？”
温泠吃的一直很接地气，这家煎包是她非要贺知川试试的，没成想他觉得好吃，所以今天她不惜排队半小时去买，“嗯，快吃，不然不脆了。”
虽就着咖啡吃煎包有点奇怪，但他体恤她好意，皱着眉头解决完这顿，“今天特别周到，辛苦了温秘书。”
她听出这是句玩笑话，但却故意眼尾一垂，装着委屈，“你不是怪我吧？秘书确实不该做太多，人家看见也不好。”
两人相处这么久，贺知川一下就听出她话中有话。
他笑了下，“就算不光是秘书了，在公司也还是一样。”
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这道理温泠懂，可她的注意力在“就算不光是秘书”这句上，忍不住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贺知川两手揽在她肩膀，“晚上给你答复，好不好？”
原来他也知道温泠焦虑，所以第一时间给了安慰，无论如何，不会在这次吊着她的心了。
已经习惯了他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两天他忽然变得温柔耐心，还叫温泠有点儿不适应。
可她心里那只小鹿却越撞越猛，就好像以前被压抑的感情更汹涌了，咕嘟咕嘟在冒泡。
“嗯。”她轻声的。
然后安安静静出去。
在回到自己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她便赶紧锁了门，接着靠在墙壁拍了拍心口，顺带擦了擦掌心的汗。
温泠发现，人真的不能有期待，一旦有了，自此心跳不宁，做什么都走神。
这一天好容易挨过去。
下班时她去了一趟贺知川办公室，见到他正在打电话，于是伸出两指比了个“走”的手势，用眼神问他是否一起？
男人轻轻摆手，眼神回答，“你先走。”
等温泠离开后，他才上前将门关上，随即对电话内尊敬的语调道，“爸，集团的事就那些了，您要是不忙，我想跟您还说个事。”
“是家里的事情吧。”纵使不露脸，贺山也能从语气上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贺知川对于接下来的事似乎很谨慎，于是开了公放，拧开一瓶冰水咕嘟了小半瓶，才继续道，“算是吧，是我私人的事。”
“噢？你说来听听。”
他手指在桌面不自觉轻敲两下，随后双手合拢，姿态严谨的坐直身体，“爸，您之前说想要我跟您去国外学习的事我最近有认真考虑。”
上次贺山回来立遗嘱，跟他谈过一次心。
主要说的都是对他日后的要求。
虽然这些不被算在遗嘱的强硬要求里，但贺山严苛，开了口的事便肯定要他完成，无非早晚。
其中一项便是重中之重，要贺知川为将来接管贺氏做准备，随他去国外。
但当时贺知川以国内的事没人管为由，委婉拒绝。
这一次他却主动提起，贺山自然高兴，“你最近能来是最好，国内的事有那些经理人顶着，出不了乱子，况且。”
况且，贺浔也在的。
虽然贺山没明说，但贺知川心里明白。
毕竟都是儿子，且贺浔打小没跟着妈，所以贺山心里是有偏颇的。
只是外人不知内情，总以为大儿子才最受疼爱。
其实他是兄长为父，操心太多。
“我打算一个月后过去，手上的事交接需要时间。”贺知川说话时一直盯着大屏上的日历，心里想着，至少过完中秋吧。
贺山一口应下，“爸来安排，你只管放心的来。”
“可是爸，我去之前有个请求，希望您答应。”
话筒内，两人同时一顿。
这才是重点。
贺山了然，语气沉了沉，“你的私事，是吗？”
“嗯。”
“那你说吧。”
贺知川将视线收回到手机屏幕，平静道，“我希望在我出国前，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不想受到太多管制。”
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不想被任何人左右。
“川儿，”贺山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你跟伍家那位的事是没法改的，纵使你们现在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以后仍旧要在一起，这跟感情无关，谁让你弟弟……”说着又叹气，顿声。
“我知道，”贺知川敛眸，不慌不忙道，“伍恬恬一直知道我跟温泠的事，她那边我会处理好，但希望妈那边您交代一句，别插手。”
贺山跟许如晴不一样，格局宽些，男女那点事他不怎么计较。
毕竟，贺知川终于愿意来他身边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爸答应你。”
“谢谢爸。”
挂断电话，男人看着窗外夕景，却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