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蛮生气的。
不过温泠可以理解，毕竟贺知川之前为她付出很多。
他自己不要她也就算了，忽然一下转手别人，有种投资失败的感觉，男人肯定不甘心。
何况还是男下属，这不等于她拿着自己的钱去滋养小白脸……
温泠怯生生的让开路，“您站在门口很容易被人多话的。”
“谁多话？”贺知川真心觉得有点儿躁。
她撇撇嘴，“这个可不好说，伍经理说不定还没睡。”
贺知川听出她的醋意，脸色稍微缓了缓，走进门，“在等展恒？”
温泠眼珠子左右转，“也不是……”
其实她没说谎。
确实不是。
她跟展恒本来只是约在酒店餐厅做点工作指导的，但展恒有顾虑，决定不来之后也专门打了电话解释。
温泠当时就猜到了什么，十一点前后还坐立难安的等着结论被证实。
直到贺知川真的过来，她心里已经偷着乐。
这点儿小动静被男人看在眼里，却解读成她的心虚，唇角便勾上了戏谑，“温秘书，这算不算职场姓骚扰？”
温泠对话里的讽意无动于衷，“要是您没进屋的话，就不算。”
贺知川静默一秒，挑了眉，“牙尖嘴利。”
“那你明知故问，”她笑笑，知道再犟下去要真的激怒他，便示弱的低了脑袋，往他身前靠近，“我要见展恒也不敢穿这样的。”
两人这些天一直装的挺正经，走哪都是一副不熟悉的上下级既视感。
现在几句话聊起来，空气里便莫名多出几分粘腻感，暖的，滑腻的，让人想伸手不断摸下去的……
贺知川个子高，被温泠抱着的时候不可避免看到领口里面的景色。
他虽没有回应，但身体有些地方是诚实的。
说不想要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温泠咽了咽嗓子，脸颊泛起粉，“贺总……我不舒服。”她稍微弓起腰背，与他分出点距离。
贺知川要真的断绝念想了，身体上的感受也会跟着淡下去，这一点她很了解。
他们分开是有太多外部因素，而本人或许都余情未了。
贺知川硬生生忍了半分钟，时间过的漫长又好像只是眨眼。
他终于抬手，抓住她两侧胳膊……
用了力，但只持续半秒。
要不是疼了一下温泠甚至都反应不过来。
“走了，公司里说话做事都要注意分寸，尤其异性，这不用我教你。”贺知川松开她，大步离开。
因为走的太急，甚至没给温泠说再见的机会。
这跟她预料的不一样，眼见着门开又关，她足足呆了半分钟才醒神。
温泠满脸失落，沮丧的揉着被他捏疼的地方。
他都这样了，还宁愿忍着不碰她，可见与她分开的决心比以往都坚定。
这天晚上，她睡得不太好。
次日上午，一行人去文化馆，十点钟到时，张文斌带着人也早早的等在门口。
“好事多磨，哎呀好事多磨啊，”张文斌上来就握贺知川的手，“这启动仪式等了好久，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贺总。”
贺知川礼貌性颔首，笑笑，“还没正式对外，馆外就已经围了不少人，看来造势不错。”
文化馆门口拉了铁丝网的，但挡不住有人总是翻墙，有那么股“你越不让而我偏要”的劲儿。
边上的伍恬恬笑话张文斌，“人的素质参差不齐，我看那些人就是为了打卡故意破坏围栏的，张总难怪要往成本上加报维修费了。”
“伍经理见笑了，”张文斌老油条了，知道两边都不得罪那必然就是两边都要得罪，如今是明显的偏向温泠，“其实不是他们没素质，是我们故意这样做，有心把文化馆做成网红打卡点的。”
伍恬恬脸色微微变，“是嘛，”她不冷不热的笑，“温秘书真是热心人，私下里帮我这么多忙。”
作为项目负责人，发现文化馆的宣传造势自己都不清楚，伍恬恬心里当然不舒服。
贺知川只是让温泠协助她，可没有让她直接越权。
替别人做主，也是职场大忌。
温泠冲她笑笑，“我没有私下参与这件事，是上次我一个人来这里时，张总跟我闲聊，就顺嘴说了下，我也不知道他真会这么办，”她后退两步打量墙外的国风路牌，“张总，待会我也要拍两张呢。”
这事说大不大，就看伍恬恬怎么做了。
她安静了两秒，忽然瘪着嘴伸手去摸贺知川的胳膊，“贺总，那回去之后的报告我要怎么写，总不能抹了温秘书的付出吧？”
出力不讨好，还要看伍恬恬演戏，温泠心里挺不舒服的。
贺知川仰起脑袋仔细看着大门上的牌匾，不咸不淡的，“温秘说了，她也不知道张总会这么办。”
张文斌一愣，连连点头，“对对对，报告上记得写我，下次招商部的小崽子们见到我也会客气点。”
他明面上无有偏颇，实际上却向着伍恬恬了。
“招商部的同事们一直喜欢跟张总合作呢，”伍恬恬业务不精，但是嘴甜，说话的时候挪了个身位，站在了贺知川跟张文斌的中间，“张总什么时候有空再去京州呢？咱们这边的启动仪式结束，招商部那边也要准备个庆功宴的。”
多大的项目，还庆功... ...
温泠心里的嘀咕还没结束，又听到伍恬恬嘴里爆出更惊悚的消息，“而且文化馆是传口碑的项目，贺总有机会把它的模式在全国铺开，那咱们的合作就是打头阵了，以后有纪念意义的。”
好像是有这事... ...
“当时说的只是一个概念吧？”温泠忍不住插嘴，心里却非常不爽。
集团提出的各种议案那么多，她费心去跟的也不止这一个，怎么偏巧到了伍恬恬手上就真的要投资做推动了？
“不是概念，咱们已经在筛选各地的合作人了。”伍恬恬抢答，故意让温泠从信息落差中感受到失落。
身为贺知川的秘书，她丝毫风声都没听到，被排挤跟忽略的感觉当然很强烈。
“贺总？”温泠无心再去欣赏馆场布置。
贺知川浸心在场馆的分区图内，回答她时心不在焉的，“嗯，月中有场联络会，跟剪彩仪式一起办。”
“哦，伍家那个连锁大酒店开业剪彩吧？联络会就办在那个酒店里面吧？”张文斌插嘴道。
伍恬恬暧昧的看一眼贺知川，笑道，“不仅如此，庆功宴也打算办在那里，所以我才邀请张总一起呀。”
伍恬恬笼络人也是有一手的，这会的温泠明显占了下风。
可她不慌不忙，稍一敛眸，忽然想到了一件要紧事... ...
温泠回头冲展恒挥手，示意他跟紧贺知川，“这么多事一块来也确实要个帮手了，你替贺总把时间流程都安排好来。”
这是她第一次推卸工作，贺知川自然意外，“你不跟？”
温泠笑笑，态度却相当坚定，“我不跟，您的二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