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她是会说的。
但实际上心里不算很有底气。
就目前来说，温泠当然不能跟许如晴硬刚的，只不过是她受了太多气，也知道示弱没用，才不得已端起姿态。
从咖啡厅离开后她取消了原定的晨跑计划，转而拿起手机拨给了贺浔。
一个多月没联系，那头接起她电话时还愣了一下，“温秘书啊？好久不见，”贺浔掀开被子一角给她看，“我光着呢，你能不能不打视讯？”
温泠差点被他辣眼睛了！慌忙扭头，却执拗的，“不行，这件事很重要，我要跟你面谈。”
她得盯着贺浔的每个微表情，防止他耍无赖。
视讯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动静，“我说哪个美女头像大清早找我，差点忘记了温秘书的照片也挺会骗人。”
贺浔嘴贱，眼睛却多情，这么一副组合只给温泠一种感觉：变态。
“穿好了没？”她不耐烦的，“你妈大早上来找我了。”
贺浔伸了个懒腰，“所以你那边都到位了？就差我推一把是吧？”
“嗯，”温泠把眼里的冷气收敛，努力装的对他客气，“你那边有把握吗？”
贺浔扯着一边嘴角邪气的笑，“有，除了我哥，谁的软肋我都有。”
“这件事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温泠跟他斗这么久也累了，主要是她感觉贺浔也不简单，牵扯深了节外生枝，趁这个机会两清最好。
贺浔不置可否，笑着挂断电话。
现在时间还早，他冲了个凉，慢悠悠去楼下吃了个饭，然后双手叉腰一副懒洋洋的姿态站在贺宅的大门口等许如晴回来。
半小时后，母子俩碰头。
许如晴一见他这个架势便心头不宁，揉着额头道，“你最好别是又惹事了！”
“不敢，”贺浔跟在她后面踢踢踏踏的进门，“我爹交代您，要好好看管我呢，我怎么敢给您添麻烦？”
对于男人来说，老婆跟儿子哪个重要？
至少在贺氏这种豪门里，儿子很重要。
贺董要求许如晴照看贺浔，要是他总惹事，那在贺董眼里就是她的无能了。
这也是贺知川迫不得已必须管贺浔的缘故。
许如晴眉头深皱，坐下来一口气喝尽一杯茶，“那你这么早来找我总不是就为了看看我？”
“这都快中午了。”贺浔浮夸的惊道。
“你哪天这个点起来过？哪天不是带些那个乱七八糟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回来过夜？”许如晴叹息，“家风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
贺浔大笑，“您说的不错，贺家有我哥一个就够了，他是人中龙凤，”他大咧咧坐下，双腿一伸，“所以他可不能出事，要是跟我闹起来，爸知道了一定要气死！”
许如晴一口气猛地凝在喉口，慌的声音都变调，“你又做了什么！”
其实贺浔欺负温泠那次事把许如晴惊吓到了！
她倒不是在乎温泠死活，主要是知道自己儿子性子倨傲，占有欲强，小时候不玩的玩具都不肯让人，何况是个相处了这些年的女人。
许如晴嘴上不承认，但心里感觉到温泠对贺知川来说是有些特别的，若不是如此，自家那么优秀的儿子怎么会留一个区区秘书在身边这么久？
贺浔知道她怕什么，“我也喜欢温秘书，她那个又倔又弱的样子很刺激人啊，妈妈，要不您跟我哥说一声，叫他换个秘书呗！”
“你放……”碍着优雅的身份限制，许如晴最终只是一拍桌子，“胡话！”
贺浔冷笑，“咱家监控拍着了，我哥随时能查到，到那会您保不保我，爸都要发火的。”
那天他约温泠来家里，门口暴力拉拽的一幕配合他上次的野蛮行径，很那不让人联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许如晴知看出他是认真的，脸都白了，“你既然能瞒这么久，为什么今天忽然讲出来？”
“这不是温秘书要挟我嘛，我早说过那女人确实不是好东西，”贺浔觉着今天可真爽，又气了许如晴，又给温泠埋下祸根，让她两个女人斗去！“她那会不把这事说出去，等的就是现在来威胁我，要我求您放她回到贺氏，您看，她就是对我哥死缠烂打！”
“她那个贱……”许如晴牙齿咬的咯咯响，最终忍住了，“卑鄙！”
“可不是嘛。”贺浔笑笑的。
他作风太烂，以至于发生任何事许如晴都不会想着从他身上找原因，只会把责任推给温泠，“她休想！这样我更不会放她接近川儿！”
“那可不行，”贺浔搅混水归搅混水，来这的目的还是没忘，“您不答应，她就找我哥告我的状，我哥这个人可不受委屈的，绝对要整我，那传出去我爸又要责备您，”末了不忘装装可怜，“当然，我是真的不想出国了，这都看您。”
这番话说动了许如晴。
她不能因为赌气就把家丑外扬，结果让自己处于被动。
贺浔看出她动摇，趁热打铁，“您要收拾她不是有的是机会嘛，妈，这个关键时刻您可别糊涂。”
沉默半晌，许如晴面色逐渐平静，挥挥手，“我有数，你先回去吧。”
……
温泠跟贺知川断联也有几天了，眼看着一周快过去，公司里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私下里跟刘闻打听过江海项目的事，那头表示上面口风紧，明明各组人员都上了谈判桌几次，却就是不下大通知。
这样一来，这么肥的项目花落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越临近周末，她便越焦虑，跟贺浔联系，对方也不给准话，就说等着吧。
这么一等，就到了周五。
天暗下来的时候，温泠的心情也落到谷底。
难道许如晴是铁了心逼她走吗？
她忍不住拨打贺知川的电话，几声后那边接起，“嗯？”
贺知川应该在开车，背景幽闭还有音乐。
“贺知，你有空吗？”本来挺简单的对话，可她太焦虑，说的便很显紧张。
那头慢悠悠的，“有。”
“那我们能见一面吗？”
贺知川语气很淡，却好像带着笑意，“能。”他说完这句话，话筒那边便传来隐约的轰鸣！
踩油门？
不等温泠提醒他慢点，耳边却忽然响起同步的声音！
她不可思议的抬起脑袋，看到男人熟悉的座驾由远及近一下子窜到自家门口！
“贺知川！”温泠又惊又喜，捏着手机小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他现在来不来都不提前打招呼，让人没有心理准备！
贺知川这会心情好像很不错，下车时给她感觉春风拂面的，丝毫没有领导的迫意，“吃饭没？”
“没呢。”温泠喜滋滋的，心情变平稳好多。
“去个地方？”他单手扶着车门，似笑非笑的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