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她嗓子干的厉害,有点儿不知所措的端起小盅。
炖汤滚烫,温泠猛喝了小口,舌头立马被烧的失去知觉。
她手忙脚乱找纸巾,一抬头却发现男人把凉水跟纸巾都递到面前。
贺知川总是这样临危不乱,连带着也平抚她起伏的情绪。
“去游乐场之前你就想好了的,是吗?”
其实温泠一直有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她知道该结束的总会结束,却没想到会这么突然,明明昨天他还特意陪自己去游乐场。
还那么耐心,温柔,像是从此以后都会对她好的样子。
理性上来说,她是期望在跟他结束前能完成自己的计划。
感性上,她希望跟他结婚,一辈子也别分开。
贺知川见着她哭,似也失语,只尽量保持情绪稳定,“其他都不会变。”
什么叫其他都不会变?什么都变了!
温泠面无表情,眼泪却大颗大颗滑落。
“你明明说,贺董回来不是为了你的私事。”人真是奇怪,心里确实不想哭的,可眼泪却越流越凶。
“确实不是。”他有些燥,领口都被汗水打湿。
温泠苦笑,笑的比哭还难看,“那跟我分手就是你自己的决定吗?你要跟伍恬恬在一起了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去扶她,“先回去。”
避而不答,就是默认。
最后一道闸口崩溃,温泠再也无法克制,小跑出餐厅的背影几乎是落荒而逃!
贺知川一路追上,在小区路口把她截下,“温泠!”
可能他觉得自己失态,所以语气那么重吧。
温泠嘴唇微微的抖,忽然反手抱住他,整个人剧烈的抽噎,“贺知……贺知川,可不可以……别突然这样。”
给她一个理由都行!别在对她那么好之后突然变脸!
这么熟悉的胸膛,撑着她熬过无数畏惧的怀抱,要是以后都没有了该怎么办?
跟他闹腾过那么多次,但没有哪一次比今天更痛心!
温泠有种直觉,好像自己是真的要失去他,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哄哄还能和好。
男人轻轻抱着她,一反常态的沉默。
都说准备分手的男人特别绝情,任凭女人如何伤心都心如死水,恐怕贺知川就是这样的典型。
女人总会因为眼泪心软,但男人不会。
所以最终,他只是把温泠送到家,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后面发生什么,其实温泠不太记得。
她哭的一度昏厥,醒来后一会是天黑,一会是天亮。
公司那边还给她打过很多电话,尤其刘闻,急得给她发很多信息询问怎么没上班?
温泠只能回复病了,说要先休息几天。
回完信息,她看了眼日期,竟然周三了。
浑浑噩噩竟然三天了。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从冰箱里拿了些吃的出来。
虽然每一口都没味道,但温泠坚持把自己喂饱,等体力回复后她去了趟浴室,把乱糟糟的自己收拾干净。
换了干净衣服的温泠站在镜子前,摸了摸凸显的锁骨,呢喃着,“打起精神温泠,路还长,你得熬下去。”
深呼吸一口气,她把眼眶的水又逼回去,随后转头看向观景缸里两只乌龟。
尽管心里就像被挖了个大洞,让她任何时刻都在失神,可温泠最后还是强颜欢笑回到了公司。
堆积了那么多事没处理,上班后倒是有她忙的。
一头扎进文件山的温泠,直到下午四点才得空歇口气。
正好这会儿刘闻满头大汗的跑进来,一看她终于回来,整个人都松口气,“温秘书,你可算好了!节骨眼上你们轮着病我可真是要崩溃了!”
温泠给他递一瓶水过去,“还有谁病了?”
“贺总啊!你没发现他今天不在吗?”刘闻惊道。
今天温泠还没去过他办公室,确实不清楚贺知川的情况。
“贺总怎么了?”她本能的揪起眉头。
刘闻指了指外头的大太阳,“可能是冷热交替,给闹感冒了,周一下午他来公司后状态就一直不好,人阴郁的要命,我当时还纳闷呢,后来知道了,因为他病了嘛。”
“严重吗?”她想起男人周末那两天确实奔波的厉害,身上的汗湿了又干,不感冒才有鬼!
“严重,开始是感冒,他拖着没当回事,这不今早开始发烧嘛,刚去医院说是肺炎,唉!”他生病,刘闻免不了受累,不过考虑到温泠也“病”了,所以刘闻还算体贴,“我等会要去趟医院,你这边病刚好就别跑了,过两天再去看他吧。”
这话说的刚合温泠心意,她便顺势点头,“好,那你辛苦了。”
知道他生病后,温泠望着桌上那些文件发了会呆,随后拿起手机给贺浔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通,懒洋洋的,“喂,温秘书。”
“在公司吗?”她问。
“在啊。”
温泠皱起眉头,“你哥病了,你没去医院陪着吗?”
“你现在还这么关心他?”贺浔笑了声,“你不是分手了嘛。”
她没想到分手这件小事连贺浔都知道了,那看来贺知川一家也都知道了。
这事只有一个合理解释,“是贺董的意思,是吧?”
若是的话,温泠心里会稍微好受点。
“还真不是,但你要这么自我安慰也成。”话筒那边传来电梯提示音,贺浔似乎往楼上来了。
温泠捏着手机走去门口,口中倒是逞强,“不是就不是,已经分了,我也不关心原因,只是提醒你一下,应该去看看他,毕竟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是他弟弟。”
“好勒温秘书,我马上去。”电话跟真人的声音一同响起,贺浔挂断电话正从电梯口走向她办公室。
温泠并不欢迎他,加上他狗嘴吐不出象牙,所以脸色很差的开口,“你来干嘛?”
“接你啊。”贺浔晃晃手里的车钥匙,“大家都知道你是他最贴心的秘书,他病了你不得去?”
“刘助理去了,我病了,晚两天去。”
贺浔嗤笑一声,“心病嘛。”
“没事麻烦你离开,我不想看到你。”温泠很少跟人这样凶,也就是贺浔能让她如此讨厌了。
可贺浔向来是痞惯了,满不在乎的靠在她门框,“心病还得心药医,温秘书,我带你去看看吧?”
“看什么?”她无语。
“去了就知道。”贺浔侧开身子,做出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