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人？
温泠心里疑惑，但脸上还是微笑，“我是第一次来这种聚会。”
见她回话，惊讶的这位超短裙女人马上捂嘴，表情浮夸的小跑两步靠近，“我能看看吗？”说着指了指温泠的耳朵。
她愣了一下，随即把脸稍微一侧，表情困惑，“你刚刚那么惊讶就是因为这副耳坠呀？”
超短裙女人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便有数了。
她们在圈子里待的久，什么场面没见过？温泠戴着贵重的东西却不知道它的来历，可见这不是她买的，而是有金主送的。
至于金主是谁，什么关系，她们不会多问，只管晓得眼前这位陌生女人肯定是有后台的便行，所以对她很热情，“您怎么称呼？”
“温泠。”她大方道。
短裙女人也自我介绍，“我叫蓝松雨，跟你还真是第一次见，”说着嘻嘻一笑，指指那耳坠，“它是去年伦墩拍卖会上的东西，本来起价是五百个，但因为有段来历，所以哄价想要的很多，最后一个老板这个数拿下了。”
蓝松雨比了个手势。
“一千……”温泠心头咯噔，忙挥手，“那不是我这对。”
“怎么能不是呢，我这点鉴别力能没有吗？”蓝松雨羡慕的视线就没从耳坠上挪开过，“其实钻都不值钱，全是炒作，但有人愿意买单就行，对吧？”
“你知道哪位老板最后拿下的吗？”总不会真是他吧？
温泠忽然想起当时情况，好像贺知川确实有注意过她的耳垂，也问起过这对黑钻耳坠的事。
但……她一直觉得替他去购物的都是买手，所以对于首饰类礼物从不上心。
蓝松雨被她的话逗笑了，“这些买家都神秘着，不会让外人知道身份的。”
有些话是不便明说的：要是这大老板买东西是送小情儿的呢？这当然不能叫正式晓得。
不过温泠气质不错，蓝松雨将她上下打量，觉得她打扮也规矩，并不是张扬的人，于是对她背景更为好奇，“你跟谁一起来的呢？”
温泠听出她话里好奇又八卦的味道，想了一下，只道，“贺浔随口喊了句，我就来开开眼界。”
本来跟着贺知川一起来没什么不能说的，但她发现这个场合跟以前商业性质的宴会不太一样。
这明显是私下的生活圈的聚会，很多人多父母辈应该都是熟识，若是带秘书来会显得很奇怪。
温泠悄悄张望了一眼远处的贺知川，看他在人群里谈笑风生的心里很着急，她想问问他自己能不能走？
感觉这地方没她存在的必要啊。
“原来是浔哥的朋友，”蓝松雨若有所思的杵着下巴，刚要再问，忽然眼睛一亮冲温泠身后挥挥手，“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吗？诶，浔哥！”
温泠身子一僵，马上回头，“贺浔。”
“嗯，”他假装思考，然后弯起手臂，“今天喊你名字吧，温泠小姐姐，”贺浔桃花还真是多，女人缘绝对比贺知川好，这一走动三五步的距离不晓得几多女孩跟他打招呼，年龄段跨的也大，他也热情回应，然后继续看着温泠，“我哥真不绅士，留你一人傻站着，我带你找他去？”
这倒是行。
碍着看这边的人太多，温泠脸上还得对他客气，于是礼貌性挽着他胳膊，在一众好奇的眼神里往这个圈子的核心几个人那边走去，“贺浔，今天的规格很高诶，你这个自由趴排场真大。”
贺浔嗤笑一声，“想说什么？”
“你妈知道吗？”许如晴由着他胡来？不应该。
“知道，”贺浔低眸，勾起左侧唇角，“你觉得我活该被关，我有罪，家里人不会放我自由是吧？”
他说对了，温泠便沉默。
“你那么好奇，问我哥去啊。”贺浔停下脚步，吹了声口哨。
与友人谈笑正欢的贺知川见他混不吝的走来，表情微敛，冲其他人点头，“稍等我。”随后踏步过来，“正经点，改改人家对你的印象。”
贺浔满不在乎，“无所谓的哥，我就是再差劲他们也得对我恭恭敬敬，谁让你是我哥呢？贺家有你撑着就够了。”
贺知川淡着眼色，把注意力挪向温泠，“怎么了？”
虽然她是秘书，但也不是说就必须像小尾巴一样跟着的。
要是贺知川没有特别交代，其实温泠一般都是自顾应酬。
可这儿她不想待，所以才满脸无措来找他，“我在这没什么事做。”
“刚刚你不是跟人寒暄的挺好，”原来他看着很忙，其实一切尽收眼底，“蓝松雨人不错，心眼少，你跟她可以放心聊。”
“可是没意义。”她道。
贺知川挑眉，“嗯？”
“认识了也不会在工作上有交集啊。”温泠也挑眉。
他笑了，“你也可以有自己的私生活，不用什么都想到工作，认识些朋友也没坏处。”
温泠不想认识太多朋友，因为她知道这些都不长久，毕竟她身上有其他的担子，以后要是因此翻脸肯定会难受的。
她不想再一次感受那种断绝一切关系的痛苦。
况且，贺知川忽然让她交朋友，给她的感觉就是嫌她粘人，希望她多找找别的乐趣吧。
温泠颇委屈的道，“你今晚就是带我来交朋友的吗？”
“那倒不是。”贺知川今天穿的很随意，身上也没有上司那种迫人的气息。
他绅士的虚扶温泠肩膀，叫她往大厅外看去。
这儿是个偏高的台子，视野不错，可以看到整个客厅以及落地窗外面的风景，“这楼下发生的什么，楼上的人都知道，你看到的她也能看到。”
“她？”温泠不解。
贺知川却也没解释，只管道，“你去找蓝松雨，跟她一块想干嘛干嘛。”
他这边暂且也有事，陪着温泠也不像话。
尽管不情愿，但是他做事向来有自己的理由，她不会多问。
“那我可以走的时候你就跟我打招呼。”温泠从不怯场，今天却浑身不自在。
因为一进门看她的人就多，加上刚刚贺浔带她来，更引起重视。
贺知川颔首，“这不像你，温泠，放自在点。”
他贴心陪她走了两步，到大理石的台阶边才顿步。
温泠穿着细高跟，怕足下打滑，所以稍微扶着他的胳膊才敢下去。
尽管这种动作很正常，他也会这样绅士的对待其他人，可这个瞬间，温泠心里还是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麻麻暖暖的，像是被宠爱。
耳上的坠子随她身形一起晃荡，刮擦在脸颊冰冰凉，忽然让她想到一件事，“对了，贺知川，我刚刚听蓝松雨讲起这对黑钻的来历，说它很不一般。”
贺知川面无波澜，似敷衍道，“普通坠子。”
“但是你买下的，花了小一千个，对吧？”她来了劲，非要追问。
他点头。
温泠眼睛闪闪发亮，“那你告诉我，它身上有什么故事会被那么多人抢着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