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川的办事能力她完全信得过。
这男人不是遇到事就退缩的人,一定不会在节骨眼上放弃她。
可就因为这样,温泠才不舍的他受伤,家里面恐怕给他的压力很大。
“我等不了,”温泠眼泪掉下来,是真的无助,“风头过去要几个月,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她趴在男人怀里,抽噎着,这么两天来遇到的事足以颠覆她这些年来的安稳。
温泠没路走了,“照片的事是我的过错,你跟韩耀都是倒霉... ...”
“谈不上,”贺知川揉着太阳穴,轻抚她脑袋,“我确实睡了你,”又补充,“三年多。”
他能坦荡面对,温泠心里很舒服,这才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找到偷你照片寻衅滋事的人没?”大概话题沉重,他偏开脑袋,谈起正事。
温泠支起身子,“找到了,”眼底的寒光一闪即逝,满面柔弱委屈,“是贺浔,”她声泪俱下,哭的让人心疼,“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之前我就怕他,没想到回国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贺浔?”贺知川手上力道一沉,甚至没注意这样会捏疼她。
她点头,哭的不能自制。
这样可怜,谁看了不心疼?
贺知川抱她在怀里,极为温柔。
半晌后,目光一寸寸冷下来,“他是不是要挟你了?”
他逻辑缜密,这事情古怪自然马上有了推断。
“我本来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温泠说起那天车上,贺浔对自己的暴力行为,虽然没有成,但确实吓到她,“他是疯子,我明明没有招惹他。”
她肩膀轻轻耸动,哭的难受,胸脯起伏着贴在他身上,惹人怜爱的要命。
贺知川本来就知道贺浔那个德行,又加上亲眼所见,自然完全相信她,“他要挟你什么?”
温泠咬着唇,“他拍我照片,”这事算是无中生有,她没说过大谎,眼下是被逼到了绝处,“要我帮他办件事,我不同意,他就会把照片发出去。”
眼前人爱不爱她是一回事,但对她绝对有百分之一百的占有欲。
温泠的第一次是给他的,这些年对他的爱都快满了出来,贺知川心知肚明,自然也享受被她全身心付出的感觉。
别的男人,尤其还是弟弟,要是动她,就是触了逆鳞。
贺知川看似淡定,眼底却已经阴云密布,“没穿的?”
“嗯,”她红着眼睛,心想贺浔手上拿的把柄可比照片可怕多了,“我没答应他的要求,他便逼我,故意找到媒体发出这样的报道来羞辱我。”
别人确实不敢惹贺知川,也就是贺浔敢在他底线边缘反复试探了。
这么一想,一切都说得通。
他敛了眸,神色是温泠从未见过的阴沉,“他的要求?”
温泠咽了咽嗓子,手背在身后微微的抖,“贺浔想回国。”
逻辑闭环完成了。
这个答案完全可以说服贺知川。
气氛忽而凝滞。
不知不觉间已经傍晚。
阴沉的天气里夜色便来的更早。
乌云压顶的六点钟,窗外已经是抬眼不见天日的闷黑。
眼前人向来是从容的,淡定的,偶尔有情绪起伏也压的很稳,少见他今天这样狠厉的模样。
眼底那般神情叫人看了就害怕,连温泠都忍不住浑身发冷,好像没见过这样的贺知川,一瞬间便与他很陌生。
枕边人忽然远不可攀,难以琢磨。
“贺总... ...”试探性的喊他一声,男人眸中戾气暂消,才将注意力转向她,“这些天别去公司,少出门。”
他单手拢在温泠巴掌大的脸上,似是安抚,“有需要给刘闻打电话。”
贺知川情绪控制很好,眼下已经看不出任何怒意。
他抬手慢整领口,“要是贺浔再找你,别理,这件事我会接手... ...”话音未落,他电话忽然响起。
刺耳的铃声打破沉闷,让温泠受惊,心跳砰砰。
低眸一看,许如晴打来的。
贺知川皱了眉头,没接。
只将手机拿起,站起身来,“再也别擅自做主,让你安心待着就待着,”他目光严肃,说不清是疼她照顾她,或是嫌她碍事,“听见没?”
温泠懵懂的点头。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观望局势,走一步看一步了。
“走了。”贺知川舒口气,迈步往外。
凝着他的背影,温泠心底却很不踏实,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还过来?”
想见他,时时刻刻。
贺知川没给回答。
只有沉闷的开关门声回应她。
他上了车,没有着急启动,只微敛了眸待情绪完全冷静,看了那观景缸几眼,才打了方向盘离开。
车子一路疾驰,贺知川面色冷淡,足下油门却踩得发狠。
一小时后,他在贺宅院内停了车。
许如晴等在客厅里,见他过来便急得立刻站起身,“你还敢去见她!你不晓得那女人什么德行?”
“妈,她什么德行您不一定清楚,但您儿子不清白,跟她有实打实的关系。”贺知川孝顺,从小的家教也让他养成无论多恼火都不会跟长辈呛声的教养。
只是这次风波他跟韩耀都度的安稳,却让一个女人去担责,心里面自然不舒服。
况且,事实跟温泠承认的不一样,他心里非常窝火。
“我以为你跟韩家的那个纨绔不一样,你从小就是有轻重之分的,川儿!”许如晴也急了,苦口婆心道,“你父亲能把家业都交给你打理,就是信任你有担当,不赌不嫖自制力强,怎么就被那个女的迷了心窍?”
许如晴身为人母,自然觉得一切都是别人的错,“那女的就是联谊会上被韩耀抱着的女人吧?她什么货色你还看不透?说白了就是个卖肉的,这种货色你怎么看的上!”
外面都这么传的,许如晴自然跟着信。
无论温泠怎么做,在她眼里都是心机,都是为了钱,绝不是真心的。
“我不想跟您争,”贺知川摁着太阳穴,尽量维持冷静,“这样的小事不必让父亲知道。”
贺知川的父亲也算是神秘,前些年身体不好移居国外,将一切交给他,但实际上他私生子也许不止贺浔,许如晴很在乎谁掌权,不敢让贺知川出一点乱子。
“我压的住这一次,但那女人不走,以后难说有没有别的名堂,”许如晴痛心疾首,狠狠捶着桌子,“事情曝光后你还想公开她,给她名分?你傻不傻?亏我拦得及时!”
“孰轻孰重,该怎么做,你还没数吗!”她声色严厉,显然真的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