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那世子就不是那么干净了！”
“如果是假的……那他为什么要故意让我们查到？”
幕僚微微一震。
“大人是说，这可能是个陷阱？”
周成微微一笑。
“是不是陷阱，试一试便知！”
“传令下去，明日，我们亲自去沿海看看！”
—
沿海，青阳港。
魏子安站在码头，看着远处的大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世子果然料事如神，那周成果然盯上我了！”
张少坤站在一旁，咧嘴笑道。
“这次，我们该怎么陪他们玩？”
魏子安轻轻拍了拍手，身后几个伙计立刻抬上几口大箱子，里面装满了账册和货单。
他随手翻开一页，嘴角微微上扬。
“这次，就给他们上一课！”
张少坤眨眨眼。
“这账册……”
魏子安笑着道。
“全是真的，所有的交易记录都没有半点虚假！”
张少坤皱眉。
“可如果是真的，那他们不是查到把柄了？”
“把柄？”
魏子安轻笑。
“错，他们查到的，是一场天大的好事！”
张少坤愣了一下，随即眼睛微微一亮。
“世子要让他们查出什么？”
魏子安微微一笑，眼神意味深长。
“当然是，沧州世子的仁政！”
—
次日，周成率领锦衣卫，悄悄来到青阳港。
他坐在船舱里，目光沉静，低声道。
“魏子安在哪？”
探子低声道。
“就在码头，他手里似乎有一批走私货！”
周成嘴角微微一勾，缓缓起身。
“走，去看看！”
—
码头上，魏子安站在一堆货物旁，悠闲地喝着茶，看到周成的船靠岸，嘴角微微上扬。
“来了！”
他随手放下茶杯，抬手招呼人。
“去，把账册抬上来！”
周成带着人走上前，目光淡然。
“魏公子，听闻你在此处，有些不太清白的交易？”
魏子安哈哈一笑，拱手道。
“周大人误会了，我魏子安，做的可是正经生意！”
周成眯眼。
“是吗？”
魏子安拍拍手，几名伙计立刻抬上账册，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
“周大人请看！”
周成目光一冷，打开账册，一页页翻阅。
越翻，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因为账册上，清清楚楚地记录着—
魏子安在沿海建立了一套完整的救济系统，每年拨款，用于安置流民，赈济灾民，甚至还暗中与沿海的义军接触，提供粮草资助。
周成神色微变。
“这……”
幕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大人……这怎么会是走私？”
魏子安笑眯眯地看着周成，缓缓道。
“周大人，世子说了，天下动荡，沿海流民四散，我们不能只靠朝廷拨粮，所以世子自掏腰包，建立了这套体系！”
“您说，我这是罪，还是功？”
周成沉默不语，手指微微颤抖。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查到了曹爽的罪证，而是查到了曹爽的伟业。
他……彻底被耍了！
周成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复杂。
他本以为，这次能抓住曹爽的把柄，结果竟然撞上了沧州的一桩惊天善举。
他缓缓合上账册，手指微微发紧，目光深沉地盯着魏子安。
“魏公子，你确定，这账册上的内容都属实？”
魏子安咧嘴一笑，眼神坦然。
“周大人，账册上的每一笔银两，每一项花销，全都清清楚楚，随时欢迎您派人核查！”
周成沉默了。
他的幕僚在旁低声道。
“大人……这账本上不仅没有任何走私的证据，反倒是一桩大功德……”
周成没有说话，手指缓缓敲着桌面，眼神阴晴不定。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句话。
“这事……大皇子知情吗？”
魏子安眨了眨眼，笑得意味深长。
“大人，您这话问得奇怪，朝局动荡，天下未定，大皇子何时有功夫关注沧州这等边陲之地？”
“但……”
他顿了顿，微笑道。
“若是有大人这样的忠臣，为百姓请命，为世子进言，大皇子或许会知晓！”
周成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跳，眼神微微一缩。
魏子安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冷笑。
你不是要查？
那就让你查个痛快，但查完之后，你自己掂量掂量，这事儿该怎么报上去！
周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你们……是故意让我查到这些的？”
魏子安耸耸肩，笑容无辜。
“这话可不敢乱说，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周成盯着他，良久，轻轻一笑。
“好一个该做的事！”
他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沉声道。
“此事，我会如实上报！”
魏子安微微点头，笑着拱手。
“周大人公正无私，令人敬佩！”
周成眯了眯眼，嘴角浮起一抹淡笑。
“我只希望，世子的善举，是真的出于仁心！”
魏子安哈哈一笑。
“那当然！”
周成没有再说话，带着人转身离去。
直到走远之后，他的幕僚才低声道。
“大人，我们……怎么办？”
周成沉默了许久，忽然轻轻一笑。
“还能怎么办？如实上报！”
幕僚愣了一下。
“可是……这等功绩，若是被朝廷知晓，世子岂不是……？”
周成轻笑。
“你错了！”
他眯起眼睛，轻声道。
“这功绩，只有世子自己报，才是功绩！”
“如果是我报上去，那就是僭越！”
幕僚瞪大了眼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背后冷汗直流。
周成低声道。
“这位世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
与此同时，神兵营。
曹爽端着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看着刚刚送来的情报，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周成这人……倒也聪明！”
周青低声道。
“世子，他当真不会上奏？”
曹爽轻轻一笑，语气淡然。
“他要是蠢，才会上奏！”
张少坤哈哈一笑。
“他上奏了，朝廷就会怀疑他和世子关系密切，到时候，沾了世子的光，还要受世子的制约，他肯定不愿意！”
曹爽微微点头。
“聪明人，都会权衡！”
他随手将茶杯放下，眯起眼睛。
“不过……他这次离开沧州之前，恐怕不会安稳！”
周青皱眉。
“世子的意思是？”
“他来了这么久，已经惊动了某些人！”
曹爽轻轻笑了笑，语气冷淡。
“有人，会在他离开之前，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