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就等着跟王爷见面,谈谈咱们的条件呢。”
宁紫点头:“我想,很快咱们就真的能搬到这王府里来了。”
两个丫头也一起点头。
宁紫躺在床上,满脸的笑意,她觉得属于自己的机会,马上就到了。
表兄的那些东西,肯定能让自己顺利的进入王府。
只要进入王府,就算做不了平妻,也是一个侧福晋。
过几年,待自己生下孩子,耍些手段,控制了这王府是不难的。
只是,只是表兄给自己提的条件,确实是有些苛刻。
想到这里,宁紫又开始不安了起来。
宁紫的表兄,确实经常在武朝与辽国之间做生意,时常在边境来往。
之前,他一直很宠爱宁紫,但是他具体是做什么的,一直没有人知道。
宁紫只知道表兄有数不尽的财富,背后好像有很大的势力。
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所以表兄每次从辽国回来,每次必定要给她带贵重的礼物。
后来自己上了战场,表兄便经常给自己写信。
事无巨细的关怀自己,她把什么都告诉表兄,什么都说给表兄听。
这些年来,宁紫从未觉出有任何不妥。
宁紫的花销很大,这些年,一直在军中。
家中虽然对她也有贴补,她自己也有收入。
但是她特别喜爱奢靡的珠宝,漂亮的衣服,漂亮的宝剑,花销巨大。
这些都是表兄在支援她的,她对表兄一直都是感激。
无形之中,表兄成了她最大的主心骨。
她跟张冀北的事情,也是表兄一直在帮助她。
那一年,她刚刚知道张冀北是皇子的时候,开始并没有太大的震惊。
她跟表兄写信告知了此事,表兄知道之后告诉她,让她一定要抓住张冀北,抓住这一次的机遇。
还告诉她,这是她改变命运最好的机会。
后来回到家里,父母让她与一直有婚约的望族成亲。
她不愿意,是表兄出谋划策让她逃跑的。
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对表兄,也是数不尽的好话。
之前宁紫决定要逃婚的时候,告诉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朋友劝她:“你若是不想出嫁,装病,或是以死相逼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跑?
你不觉得,你表兄告诉你的办法有一些蠢,是在彻底的断你的后路吗?”
宁紫说:“表兄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
然后,毅然决然的与家里翻脸,逃了出来。
后来在军中继续任职,也是表兄给她出钱运作。
又把她调到了大都城,一步一步的让自己接近了张冀北。
宁紫从未觉得表兄对自己有什么企图,直到上一次,自己从广安王府出去之后。
表兄给她写了一封信,她跟表兄有一条专门的通信渠道。
这条渠道,外人很难拦截着信件。
宁紫子根本就不知道,单独的有一条通信渠道,这里面要多少的人力物力,要多少的钱力。
她没有想过这些,只觉得表兄有钱。
但是她从未想过,这后面不光是钱就能解决的。
这次表兄告诉她,要把布防图给她。
她是一个军人,自然知道这辽国的布防图,是何等的重要。
表兄说,会拿布防图换她做一个,换她做一个广安王府的王妃。
即使是做不了王妃,起码也是侧妃。
因此,她再一次的对表兄感激涕零。
可是这次,表兄却向她提出了条件。
表兄告诉她,自己拿出大半副身家,不惜性命,得到了这个东西交给她。
换取她的锦绣前程。
但是往后,一旦进入广安王府,让她在王府,在军中,给自己传递一些情报。
一听到情报,宁紫的就愣住了。
她问表兄,是什么情报。
表兄说:“什么情报?你就不要知道了。
你记住,你跟你的父母断绝了关系,我就是你唯一的娘家人。
我是你的哥哥,是你唯一的依靠。
从今往后,还像以前一样,你要多少钱,要多少东西,你要什么,表哥都能够给你。
但是表哥要的东西,你也要给表哥。”
宁紫心里知道不好,可是这么多年,自己一直依靠着表哥。
从表哥那里得到了太多,如今表哥还未开口,自己就要拒绝,实在是拒绝不了。
表哥的手里,又有如此一份儿大礼,能让她进入广安王府。
宁紫想:“这机会,可是万万不能失去的。”
表兄也说,这是她这一辈子,可能唯一一次翻身的机会。
若是翻不了身,就可能要再回去乡下,跟一个没有爵位的男人成婚,在小地方过一辈子。
宁紫酷爱大都的繁华,她不能,也不愿意回去。
想了想,她咬咬牙,还是答应了。
如今,表兄就要来给自己谈判了,她的心里忐忑无比。
一方面,她着急的想要赶紧得到表兄的帮助。
想要赶紧进入广安王府,一刻也不想等。
另一方面,她在军中多年,也不愿意做奸细。
毕竟宁紫是个军人,爱国之心,还是有的。
她又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表兄,恐怕早已经不是武朝之人。
想来想去,想来想去。
宁紫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起身披了一件衣服,推开门,往院子里走去。
院中月色晴朗,她抬起头看看月亮。
夏夜蝉鸣,微风习习,大都的夜色,是这么的美好。
这一刻,她又犹豫了。
宁紫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突然,她察觉到脚步声在向自己靠近。
她警惕起来,一转身时,是李颜。
宁紫吓了一跳:“颜颜,你怎么在这?”
李颜说:“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宁紫笑着说:“不做什么,随便转转。”
李颜点头,直勾勾的盯着她。
宁紫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为何李琳和李颜姐妹,这次能够比原计划来的这么早?
为什么她们住的相隔这么远,自己出来,李颜也能发现,难道李颜是在监视自己?”
想到这儿,她的心中突然一愣,她笑着说:
“颜颜,你说我表兄,他可靠吗?会是真的帮我吗?”
李颜顿时脸色一变,慌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说:“小姐,你不要想了,表少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要相信表少爷,表少爷才是最可靠的,真的,你一定要相信表少爷。”
李颜年纪小,说话做事,都不如她的姐姐稳妥。
她越是这样着急的打掩护,宁紫的心里,越是有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难道,自己身边的这两个最可靠的丫头,也被表兄收买了?”
她突然觉得很可怕,细思极恐,不敢往下再想。
她笑着说:“颜颜,你的父亲,是不是已经不在我家做事了?”
李颜毕竟是年纪小,不假思索的点头说:
“对呀,我父亲跟表少爷去辽国做买卖了。
如今钱已经已经赚了好多呢,要不怎么说表少爷可靠呢?”
宁紫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但是面上,仍是镇静。
她轻声说:“颜颜,我困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李颜还在盯着她,宁紫不回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转身关门时,她看到李颜还站在院子里,盯着自己。
这一刻,她更加确信了李琳、李颜这两个自己最信任的人。
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姐妹,是真的背叛了自己。
如今,李琳、李颜她们全家三口,都跟着表兄了,自己如今怕是真的要被表兄控制住了。
“为什么?”她甚至觉得表兄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疼爱,也是假的。
她坐在房内,点起灯,仔细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有心想摆脱表兄,逃离出去,但是心中又挂念着张冀北,又想要进广安王府。
进广安王府,进广安王府,这个念头,她细细想来,是表兄灌输给自己的。
一直一直以来,表兄都在激励着她他,给她创造条件,让她一定要进广安王府。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表兄非要让我进王府?
难道这一切都是表兄在下的棋,我是表兄棋盘上的棋子吗?”
她仔细回忆着,自从跟张冀北分开后,这些年,她的身边,总是能听到张冀北的诸多传说。
也能时不时的偶尔看到张冀北的画像。
这些年在军中,自己不是没有碰到过其他优秀的男人。
可是很快,这些人,都莫名其妙的,不是失踪了,就是跟自己再无联系了。
又想了想自己的表兄,好像实在是手眼通天。
“莫非,莫非这一切都是真的?”
宁紫的心,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想着,如果表兄真的是辽国的人,那表兄手里的钱,想必也是辽国的。
到时候自己进了广安王府,就算是做一个侧妃,生了孩子。
那时候,表兄再来操控自己,会不会要用自己对付广安王府,对付王爷。
那到时候,自己将要置于何处,一招不慎,自己就会背负骂名,甚至,会死无葬身之地。
宁紫越想越觉得害怕,越想越觉得害怕,不知不觉,手心里满是汗珠,背上也湿透了。
宁紫盯着桌上的油灯,油灯越燃越旺,灯花噼里啪啦的响。
宁紫拿起桌上的小剪刀,轻轻的剪去。
一个晃神,油灯烧着了自己的手,她的手上,顿时起了一个小泡。
宁紫盯着水泡看了半天,一狠心,拿着剪子,朝手上的水泡扎去。
顿时,血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