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微弱的光逐渐随着一点缝隙透进仓库内,康岫看的忍不住心中一喜,“这里果然能撬开!”
苏宝尔疲惫不堪动了动嘴角,康岫有动作的时候,她也没有闲着,一直在专注留意着四周动静,周遭脚步声繁杂,但听起来训练有素,应该是巡逻的人。
而且何夫人还有越玫应该不是只把她们关在这里就没事了的,还有宋牧则……
想到宋牧则,苏宝尔心脏猛地一缩。
她冷不丁回忆起了刚才何夫人说的话——
来得及给他收尸。
他那么有本事怎么还找不到这里。
苏宝尔眼眶瞬间泛红,拼命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不可能,这只是何洁来哄骗她和康岫的手段,周遭剧烈的伤痛再次袭来,苏宝尔费劲让自己蜷缩起来,低低发出声呜咽。
然而她很快就顾不得伤心了,外面窸窸窣窣传来一阵动静,声音由远及近,竟然都停在了康岫正在撬开的通风井附近!
康岫拿发簪的手也猛地一僵。
“这什么声音?”
“里面那一老一小都被关起来了还不老实?”
“进去看看,如果有意外得赶紧告诉夫人。”
……
紧接着,仓库的门骤然被人打开!
苏宝尔眼疾手快在开门的前一秒扑到康岫那里,康岫即刻会意。
她搂住看起来意识混沌的苏宝尔,满脸焦急的喊着让她醒醒,同时借势挡住从撬开的缝隙中渗进来的光,在看见有人进来后,康岫猛地抬头,表情悲恸的哭喊:“你们这群杀才!难道真的要闹出人命才甘心吗!”
几个进来查看情况的保镖面面相觑,片刻后有人啐了一口,“想活命还不简单?把夫人想知道的东西说出来不就行了。”
说完之后几人就鄙夷的开始唾弃两人,什么有钱人守财不要命,活该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康岫火气上头,刚想要争辩几句,就被苏宝尔无声拽住了衣角。
反应过来苏宝尔的意思后,康岫猛吸一口气,破口大骂着让几人滚出去,这才随着门被关上的一瞬间低头看苏宝尔,对方面色惨白,刚刚能骗过那些人明显不只是靠装。
“我们得动作快点,”苏宝尔声音嘶哑,“保不齐用不了多久,何夫人也会过来,到时候真被发现这处通风井就麻烦了。”
听到这里,康岫忙不迭连连点头,苏宝尔也咬紧牙,开始徒手和康岫一起扒开了砖外的灰土,她右手此时用不上多少力气,康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之前越玫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她太清楚右手对于一个画师来说意味着什么了。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堆地下停车场。
宋牧则撂倒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掐住对方肩膀用力向后一甩,将正准备偷袭他的人撞开,刚要回身,就被挥来的棒球棍正中胸口!
他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后,如同野兽一样幽冷抬起眼帘。
此时以他为中心,停车场的绿色橡胶地面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
“好得很,”披着风衣的中年男人拍着手走上前来,“想不到当年只知道缩在奶奶身后号啕大哭的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厉害了。”
盯着对方的脸,宋牧则抬手蹭掉唇角的血,他冷笑一声,开口:“我也没想到,当年害死爷爷,丧家犬一样被扭送进监狱的人,现在还有脸人模人样站在我面前。”
“丧家犬”三个字敏锐戳中中年男人的神经,他表情瞬间变得阴鹜。
下一秒,在他身后,立马又蜂拥而上一片手持棍棒的黑衣人,一个个摩拳擦掌,好似想要随时都扑上来将宋牧则撕碎。
中年男人稳住刚才有些冲动的情绪,冷笑一声后问:“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
看着这位时隔十多年没见的“大伯”,宋牧则并没有太多表情。
何志鸿这个人在他小的时候横空出世,自称是宋老爷子的私生子,在当时因为抢家产而水深火热的宋家的热油中猛添一把油,并且迅速归拢了当时愚蠢且贪婪的一众旁系,当时还年幼的他和奶奶康岫在其中受尽屈辱和苦难,对他,宋牧则只有想除之后快的心。
何志鸿自然也了解宋牧则的想法,同样只后悔没有在他还没长大前就弄死他,否则也不至于被送到监狱搓磨这十多年。
“我和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何志鸿摇摇头,“我已经做足了安排,只要今天你死在这里,宋家的一切就是我的……放心吧,我会痛快点,让你少受点罪的。”
说完之后他就后退一步,刚要示意身边的人上前,他身边突然跑出来一个人,在他耳边低头耳语几句,何志鸿瞬间脸色大变。
陈宗不见了。
紧接着在停车场外,尖锐的鸣笛声响起,只是眨眼的功夫,简阳带头,无数特警涌进停车场,而另一边,陈宗也带着宋牧则的人鱼贯而入。
何志鸿表情大变的瞬间,宋牧则握着军刀的手腕一撇,在对方反应过来前,一把扣住对方,唇角勾起冷笑,“放心吧,我一定会让警方对你重判的。”
此时的简阳已经招呼着一众特警将外围所有参与械斗的人都收押,而陈宗已经匆忙跑到宋牧则身边,见对方满身都是伤,陈宗额角冷汗直冒,宋牧则摇头打断他,“都是皮外伤,先说正事。”
“苏小姐还没有下落,”陈宗恼火搓了两把脸,“我们……”
就在简阳已经带着特警朝他们这边走的时候,何志鸿突然发出桀桀的几声怪笑,宋牧则眼神一寒,直接将他踹倒在地,然后抬脚毫不留情直接踩在了他胸口。
“那个苏宝尔就是我未来的侄媳妇吧,”何志鸿猛猛咳嗽几声,随后神情古怪看宋牧则,“你想知道她下落?”
仓库那边,堵住通风井的那几块砖石渐渐松动,最终在康岫咬紧牙最后一用力后,轰然坍塌。
得救了!
这是康岫的第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