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坐副驾驶座的?”
男人不加遮掩的愠怒,劈头盖脸把苏宝尔骂得晕头转向。
她又哪里得罪了这位爷?
苏宝尔回想起一整天下来发生的事,她都是被困在缆车里渡过的,完全想不起来有跟宋牧则交流过什么,被凶得莫名其妙。
她不敢多言,抱着那瓶矿泉水,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便猫着腰,从驾驶座上绕到了后座。
坐稳身形后,她才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喝了好几口,渴到喉咙快冒烟了。
宋牧则余光目睹了她饮水的全过程,勾了勾唇:“榆木脑袋。”
苏宝尔抬起眼帘,偷偷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这是在说她吗?她喝口水宋牧则也要笑她笨?
她隐约能感觉到,宋牧则似乎话里有话,但宋牧则没点明,她也没细想,反正这个男人一贯恶劣,她早就习以为常。
“越玫小姐,一个人在山上,是不是不太安全?”苏宝尔还是放心不下,毕竟越玫叫她过来,是想让她参与工作。
从某种角度来讲,越玫算是很照顾她了。
天色这么晚,宋牧则为什么要把越枚一个人丢在山里?
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好像在发脾气,却不知道哪一点踩到了宋牧则的警线。
果不其然,好不容易才平缓的眉头,听到苏宝尔的话后,宋牧则再次拧眉,他冷嘲:“你以为她是什么灰姑娘?有功夫担心她,不如多看看你自己的银行卡余额。”
“……”
苏宝尔噤了声,没有再提了。
她被宋牧则的话戳了心窝子,弱弱把身子靠近了车门的方向。
宋牧则倒是提醒了她,越玫不是普通人,是越家的掌上明珠,京圈里的名媛千金,叫直升飞机来接都是小意思,用不着她担心。
这样想,她放宽心了许多。
李程源没有送她回家,车子直接开到了宋牧则的别墅,她乖乖下了车,跟着宋牧则上楼,温顺至极。
等听到李程源离开的动静,苏宝尔这才面露难色,委婉开口:“宋总,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她在缆车里待了快一天,现在膝盖还酸酸麻麻的,似乎还着凉了,有点头重脚轻,身体难受。
刚才李程源在,她没敢提,怕拂了宋牧则的面子。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的真皮椅子上,开了笔记本电脑。
没一会,张妈就送来一杯热牛奶,放在他的手边。
看宋牧则好像没那个意思,苏宝尔松了口气,正想找个不起眼的位置歇息,宋牧则陡然开口——
“过来。”
她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徒步到宋牧则跟前。
宋牧则的眼睛由始至终都盯着笔记本电脑,根本没逗留在苏宝尔身上,薄唇吐出的话却是对卧室里第二个人说的:“坐过来。”
那语气明显夹杂着不满,冷酷得很。
苏宝尔有丝无措,这里就只有一张椅子,还是被宋牧则坐的那张……
男人漆黑的眼眸终于落到了她身上,看她越是窘迫,宋牧则越是玩味:“是我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你理解能力欠佳?”
苏宝尔知道,这是宋牧则动怒的前兆,她咬牙,缓缓迈步,最后坐在了宋牧则的腿上……
她低垂下眼眸,感觉到后背贴上来的热源,耳边都是滚烫的呼吸,如坐针毡。
“你少跟越玫来往,听见没有?”男人呵斥,大掌禁锢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
那口吻不容拒绝,根本没有给苏宝尔选择的余地。
苏宝尔声音沙哑,试图想争取些什么:“越玫小姐,是个很好的朋友……我不会乱说话的。”
她以为宋牧则让她远离越玫,是怕她口无遮拦,主动承诺着什么。
“你在说什么鬼话?”宋牧则掐住她的下巴,让苏宝尔被迫和他直视,“阶层不同还想做朋友?苏宝尔,你活在童话里吗?”
这些难听的话,就跟烧红的铁棍一样,钻进苏宝尔的耳蜗,把她烫得体无完肤。
她对上宋牧则轻蔑的眼神:“宋总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这样的人,连给越玫小姐提鞋都不配,交朋友更是拉低了越玫小姐的身份,我都明白的。”
她没有主动联系过越玫,根本没想攀交情,可是连越玫主动找她,这也不行吗?
宋牧则的霸道,以前不过是仅限于她跟异性之间,如今连女人也……
她觉得荒唐,一方面又想,她在宋牧则心里已经不堪到没有下降空间了,她是个连跟越玫交朋友都不配的低贱小雀儿。
听着苏宝尔自贬的话,明明那样低眉顺眼,放下所有身段,宋牧则却怎么听都不得劲。
没来由的一股烦躁,他大掌顺着女人腰线摩挲:“明白就好,自觉点别给我找麻烦,不然我把你当麻烦收拾掉。”
难道宋牧则不是这样想的吗?
男人用手背探了下牛奶的温度,还是温的:“喝。”
苏宝尔捧起那杯牛奶,怔怔出神,她这才想起来,宋牧则是不喝牛奶的,这杯,是一开始就让张妈给她准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