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尔一路格外沉默。
宋牧则注意到了,但他心底的火还没下去,也没时间去管苏宝尔的情绪如何。
陈宗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两个人的模样,明明两个人只需要稍微动一动就能亲昵的贴在一起,可横亘在两个人中间一臂之隔的空隙却像是天堑似的。
陈宗想了想,主动开了口:“苏小姐,你掉在车上的东西我给宋总了。”
苏宝尔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她的钱包还没找到。
她转头看向宋牧则,本想开口询问自己的钱包在哪里,对上宋牧则那轮廓分明的侧脸的时候,却忽然哑然了。
这个男人还在生气。
苏宝尔实在是有点闹不懂了,明明刚才被羞辱的人是他,怎么他这么生气?
难道宋牧则已经瞧不起她到了听到别人把她跟他配平都要生气的程度了吗?
想到钱包里还有一些现金,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卡里的钱已经被划扣走,现在这些钱就是苏宝尔这段时间维持生活的饭钱,钱包还是很重要的。
于是苏宝尔快速咬了咬柔软的舌头,鼓起勇气开口道:“宋总,我的钱包……”
宋牧则留意到苏宝尔的神色。
那双美丽如宝石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像是被精心打磨过的水钻。
她说话的时候微微嘟唇,更显得那双唇瓣水嘟嘟的,像是在做引人采撷的邀请。
这个女人,天生自带一股魅惑特质。
宋牧则当初就是因为她的长相才一眼看中了她,相处之后觉得她性子柔顺,便将人留在了身边。
哪怕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不悦,挑战了他的底线,可他的底线总在不断降低。
毕竟,苏宝尔其实也只是一个为钱的小姑娘,或许功利一些,可离开了自己,她又能怎么办呢?
宋牧则眼神有片刻的柔软,正要开口,脑子里冷不丁闪过她钱包里那张照片上写的话。
“小景跟苏宝尔要永远在一起。”
呵。
眼底的柔软如潮水般褪去,宋牧则沉声开口:“一个破钱包而已,你看看跟你身上的衣服配吗?”
苏宝尔眼底闪过一抹难堪。
她觉得宋牧则这话话里有话。
钱包是她的,礼服是宋牧则买的。
他这话其实是在说她配不上他吧?
苏宝尔的贝齿轻轻咬住唇瓣,在水润的唇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她很想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高攀宋牧则,请他不要胡乱猜测污蔑她。
但一直以来的顺从让她已经养成了沉默的习惯。
在她没有底气拒绝宋牧则给的包养费之前,她都没有资格对宋牧则说任何拒绝违拗他的话。
“那是我的钱包……”苏宝尔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从宋牧则这个角度看过去,更加楚楚可怜。
宋牧则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将钱包扔给了苏宝尔,苏宝尔立刻如获至宝地捏在手心。
她下意识想要打开钱包检查一下里面的东西丢没丢,但是想到在宋牧则的车上做这样的事无非是对他的挑衅,于是就将钱包仔细收好,端端正正地坐好,不再有动作。
宋牧则将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底。
看到她居然还在自己面前演起来,明显是很怕他看到那张宝贝照片的样子,宋牧则忽然很期待苏宝尔看到那张照片不见了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刚才阴沉的心情瞬间转好,唇角甚至还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宋牧则的心情转好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车内的气氛没那么压抑了,他甚至还压低声音跟陈宗交代了几句公司里的事。
苏宝尔不知道他为什么情绪如此阴晴不定,但他心情好她也不必那么战战兢兢,不由也放松了。
之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精力,车子又稳稳行驶着,实在是太好睡了,苏宝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慢慢睡了过去。
宋牧则看到她的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眉头挑了挑,想也不想直接伸出手托住她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一幕的陈宗:“……”
他要不要提醒宋总一下,他这样用力压,宋小姐刚做好的造型可能会直接被压坏?
车子一路稳稳到了渡口。
苏宝尔被一阵带着腥味的风给刮醒,迷迷登登地睁开眼,就看到外头是一望无际的海。
“!”
苏宝尔没注意到自己的姿势,下意识就顺着视线手脚并用地趴到了车窗上。
“是海,今晚的宴会居然是在海上举行么?”
苏宝尔扭过头,正好跟宋牧则带着玩味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她一怔,没想到她跟宋牧则距离这么近。
视线缓慢下移,就看到自己的一只手撑在宋牧则的大腿内侧,一只手扒拉在车窗上,整个人是横跨在宋牧则的身上的。
苏宝尔脸色大变,迅速松开了扒拉车窗的手就要退回去,但男人却是在她腰上一扣,苏宝尔顿时由跨着变成了跨坐在宋牧则的身上。
裙子很贴身,这样的动作让她浑身的肌肉不停收紧,将本就玲珑的曲线凸显得更加要婀娜窈窕。
宋牧则的呼吸一瞬间就乱了,他向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毫不犹豫地就朝着苏宝尔的唇瓣覆了过去。
“前面是牧则的车吗?”
“牧则怎么自己来了呀,不是说好等咱们一起的吗?”
车外忽然传来了越玫的声音,苏宝尔大惊失色,顾不得这样会不会得罪宋牧则了,直接一把推开了他,手忙脚乱地挪到旁边的位置坐好。
宋牧则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那温热湿黏的感觉让他眼底生出一股躁意,看见苏宝尔像是受惊的鹌鹑那样,不屑地笑了一声,推开门下车。
正朝着车子这边走过来的越玫等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牧则!”
越玫快步跑到了宋牧则的身边。
“你怎么没有等我呀,奶奶刚才还问我呢。”
听到越玫的话,本来眼底带着不耐的宋牧则眼眸一闪,虽然依旧有些不耐,但好歹接了越玫的话:“顺路接别人去了。”
“谁?”
越玫好奇问了一句,视线忽然凝在宋牧则的唇瓣上。
在场的其他人也露出了一副“尽在不言中”的神情。
蒋妍为自己的好闺蜜鸣不平,略带嘲讽地说:“那人是故意的么?宋总你身上还带着一点彩粉呢,这年头果然人至贱则无敌啊,在车上就勾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