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礼拦下苏宝尔。
“你知道的，我刚进公司，很多人是不服我这个空降的管理层的，”他苦笑，“包括我小叔。”
苏宝尔心中苦涩，她有些畏寒的抱着胳膊，心中疲惫的很。
赵景礼眼神空空荡荡看着前面的路，“小汤山的项目，就是他想让人在股东面前失信的手段，这次把你牵扯进来，我也很抱歉。”
苏宝尔叹气，“和你没有关系。”
是她贪心了，总想着得到一些自己不配得到的东西。
比如宋牧则对她才华的赏识，比如正常人的生活。
赵景礼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窝心的很，“我也是刚刚才听李程源说了你的事，还是怪我，一直没能力接触到项目核心，不然这件事一定能解决的更好。”
……
有了今天这一出，晚上的局显然是吹了。
宋牧则面无表情捡起地上的资料回办公室，并且叫了陈宗进去。
陈宗只看他表情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简单，神情严肃的跟了上去。
面对宋牧则的问话，陈宗皱眉片刻，回答：“李少支开我以后，在你办公室坐了一会，然后就去外面接小赵总去了。”
宋牧则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烟头直接按熄。
陈宗皱着眉，继续：“我听您的话，查了苏小姐近一年的行程，基本隔三差五就会去医院，而赵景礼小叔是最近才住院的。”
听着陈宗的话，宋牧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半晌后，他发出一声冷笑来。
陈宗紧张：“苏小姐和赵景礼的关系，需要我继续查下去么？”
宋牧则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查。”
——
李程源送越玫回家。
“不论那封文件是谁放的，事实摆在眼前，牧则都会认为苏宝尔和赵景礼有关系，”李程源扶着方向盘，“更何况我今天故意让赵景礼来替苏宝尔出头……”
他眼睑敛起，“按照牧则的性格，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留下苏宝尔了。”
越玫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随后她宠着李程源莞尔一笑，“谢谢，还好有你。”
“……”李程源抿了抿嘴唇，“你真的那么喜欢牧则吗。”
越玫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捏紧，但还是平静道：“你知道的，为了越家，我只能是他的未婚妻。”
李程源叹气，“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你觉得牧则已经怀疑你了？”越玫摇头，“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很快就会有人出来顶锅，牧则只会认为那份文件是赵景礼小叔让人做的，你——”
“牧则是我能过命的兄弟，”李程源打断她，“不论是为了什么，算计兄弟的事，做一次就够了。”
——
隔天，苏宝尔还是去见了徐心蓉。
“和宋氏合同签下了吧，什么时候打款？”徐心蓉笑盈盈领着苏宝尔坐下，“你看，明明自己有才华，怎么还需要来找我做那种事呢？”
说完之后她就要张罗着给苏宝尔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认识这么久了，徐心蓉一直把苏宝尔当妹妹，看见她即将脱离苦海，徐心蓉是真的替她开心，却不想她刚走到酒柜前，就被苏宝尔伸手拦下了。
徐心蓉这才注意到苏宝尔的表情。
苍白、疲惫，眼眶下还有淡淡青黑，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样。
徐心蓉心中“咯噔”一声，她直觉不对，忙不迭问：“怎么了？”
“介绍我去会所吧，”苏宝尔语气平静，“只要价钱合适，我什么都能做。”
听见这话，徐心蓉当场大骇：“什么？！”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在徐心蓉的追问下，苏宝尔将昨天在宋氏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徐心蓉一脸难以置信，“这只是赵景礼的一面之词，何况宋牧则——”
“不重要了，”苏宝尔疲惫闭了闭眼，“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赵氏和宋氏这种大公司之间的竞争和我没有关系，我需要的只是钱而已。”
那份能救苏妙妙性命的合同已经被撕毁，苏宝尔只觉得其余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徐心蓉听完这些后，干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心疼的把苏宝尔搂到怀中，拍着她后背轻声抚慰。
等苏宝尔情绪平静下来后，徐心蓉才叹了口气，问她：“想清楚了？”
苏宝尔“嗯”了一声。
“也好，”徐心蓉叹气，“你的情况我基本都知道，需要的钱太多了，虽然宋牧则确实是个不错的金主，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能给你的也有限。”
苏宝尔静静听着徐心蓉的话。
她不愧是这一行的老江湖，见识的太多，太清楚苏宝尔这样的漂亮女孩只要肯放弃一些东西后，能怎么样来大笔的快钱了。
如何将男人撩的心痒难耐、如何吊着他们、如何让他们求之不得的为自己花钱……苏宝尔听的很认真，并且绞尽脑汁全部记在心中。
同时她也忍不住感叹，从前和宋牧则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总是她在小心翼翼讨好，可用这些让她觉得难堪的技巧的时候，似乎还从来没有过。
徐心蓉看着她的表情，伸手攥了攥苏宝尔的手，“我手底下这样的姑娘挺多的，生计所迫、或者为了别的什么，不得不走了这条路，坚持几年再出去，过得好的不是没有，你长得比她们漂亮，又那么聪明，未来不会差的。”
“待个几年，你妹妹的医药费有了，而你也可以给自己攒一笔钱，到时候出国深造，学你喜欢的设计，镀一层金在回来，没有人知道你过去的事，你也可以继续自己的梦想。”
徐心蓉的意思很明确，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尽最大努力将利益最大化，不要在多余的情绪上浪费精力。
“我知道，”苏宝尔半晌后沉重吐出一口气来，“徐姐教的我都记住了。”
徐心蓉叹气后说了声“好”，然后掏出一张卡来推到苏宝尔面前。
“里面有点积蓄，不多，但能帮你一点算一点吧，”她拍了拍苏宝尔肩膀，“先去做做准备，明天晚上八点准时来找我。”
苏宝尔咬了咬嘴唇，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