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苏宝尔身心俱疲回到自己所住的老小区，离得远远的，就看见了停在她楼下的那辆黑色迈巴赫。
宋牧则没带陈宗，孤身倚在车身上，头顶的路灯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指间夹着一根烟，袅袅吐出白雾。
苏宝尔下意识就想躲。
“我看到你了，”宋牧则冷不丁抬头，“过来。”
苏宝尔闭了闭眼，走上前去。
两人一同上楼。
之前的事显然没完，苏宝尔了解宋牧则脾性，原本她是不打算和对方再有过多的交集的，可事情总要有个交代。
果不其然，一进屋宋牧则就伸手一把将她按在沙发上，苏宝尔咬牙闪避，埋在她脖颈间的宋牧则动了动，抬头，眯起眼幽幽看她。
然后他危险开口：“想替赵景礼守身如玉？”
苏宝尔偏头，避开宋牧则逼人的视线，“我和他没有关系。”
宋牧则冷笑一声。
月色下他五官立体且深刻，下颌线分明，凌厉线条沿着喉结没入敞开的领口下。
哪怕是意乱情迷间，他整个人也是矜贵的，高高在上，与整个破旧房间格格不入。
“宋总，”苏宝尔仰头，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我们，断了吧。”
这话一出来，宋牧则的眼神骤然森冷。
随后，苏宝尔将他推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与宋牧则拉开距离。
看着她的样子，宋牧则冷声，“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苏宝尔脱下外套，随后又解开内搭领口的扣子，“如果您想做，那我陪您，只是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听着她的话，宋牧则眼神瞬间冰冷。
苏宝尔也不动，两人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半晌后，宋牧则点头，“好得很。”
说完之后他就站起身来，越过苏宝尔径直离开，在临出门时，宋牧则最后问：“想清楚了？”
苏宝尔沉默。
“你最好不要后悔。”
话音落下，“砰”的一声摔门声在寂静的楼道响起，声控灯被惊的扑朔亮起，留在客厅中的苏宝尔衣衫不整，她浑身疲惫坐在了地上。
宋牧则还是那个宋牧则，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两人从最初起就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苏宝尔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不该在他身上有多余的期待。
可对方一次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帮自己脱开困境的情形都在眼前。
苏宝尔痛苦闭眼，再次浮上心头的却是那天在宋氏，对方撕掉合同的情形。
她死死咬着嘴唇，强行将心中翻涌的苦涩压了下去。
——
离开苏宝尔住处的宋牧则径直开车去了酒吧。
常驻的包间此时坐满各种朋友，李程源就在其中，心不在焉和人喝酒。
众人看见宋牧则进来后都纷纷打招呼，端着酒杯的李程源也是一怔，随后迅速压下刚刚外泄的情绪，露出平日里惯常的笑脸，冲着宋牧则招了招手，“来得迟了啊，一会得罚酒。”
宋牧则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冷声：“都出去。”
一众朋友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但是没人敢忤逆他，一窝蜂的窜了出去，刚刚还热闹异常的包间一下安静，只有李程源靠在沙发上，见宋牧则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他漫不经心笑笑，坦荡开口：“文件和照片是我放的。”
宋牧则冷笑。
今天手底下的人告诉他，是赵氏的人进了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端倪。
宋牧则心中有数，但没有拆穿，就是想等李程源主动承认。
“没什么不能说的，”李程源半眯着眼，有些醉态，“我也没想着能瞒得过你。”
认识这么多年，宋牧则是什么段位的人物，他心中可太清楚了。
说话间李程源正起身，拿了只干净杯子给宋牧则倒了酒，然后推到他面前。
宋牧则接过，也在李程源身边坐下，“我讨厌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
“你觉得是上不了台面、甚至是无关紧要的小动作，对别人来说可未必，”李程源晃着手中的酒杯，“牧则啊，你什么时候能下凡看看？”
宋牧则眯起眼。
李程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转头看他，“刚从你那小金丝雀那里过来？”
想到今天苏宝尔和自己提什么“断了”的事情，宋牧则就心情烦躁，他仰头也喝光了酒，然后把杯子扔到了桌面上。
李程源感慨，“她设计图画的确实是好，后面襄山项目的开展她也少不了参与，以后进了宋氏，又有你的支持，前途无量。”
说完之后他转头看宋牧则，“我听陈宗说你又重新让法务部拟了合同，已经让她签了？”
宋牧则淡淡道：“没有。”
李程源皱眉，显然有点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她说，”宋牧则深吸一口气，“要和我断了。”
说到这里，宋牧则心烦意乱捏了捏眉心，他今天甚至都没有机会把合同拿出来，苏宝尔就和他提出分开的事。
宋牧则就居高位，唯我独尊惯了，所有人都把他捧的高高在上，根本没有人敢忤逆他，苏宝尔居然敢！
李程源也被这个消息惊得不轻，他愕然半晌，干涩张嘴：“可你不是都打算让她负责襄山……这个项目，就连越玫都——”
他话没说完，就被宋牧则用眼刀打断了。
“她能力不够，就算没有苏宝尔，这份图纸的设计师也不会是她，”宋牧则冷声，“至于襄山的项目，如果最初不是奶奶要求，我根本不可能让她参与。”
李程源听得一阵皱眉。
而就在此时，宋牧则扔在桌子上的震动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提示中，赫然是越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