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手机上越玫的电话，宋牧则沉吟片刻，伸手接了起来。
“牧则？”越玫的声音温温柔柔，“你在哪里。”
宋牧则不耐捏了捏眉心，“有事？”
那头的越玫像是没有听出他口中疏离的意思，依旧笑盈盈道：“我刚开完会，晚上要一起吃顿饭么？正好我想和你聊聊襄山项目设计图的事。”
宋氏原本将项目的总设计师定成了苏宝尔，然而经此一事，用苏宝尔图纸的事也跟着耽搁了。
听见越玫要聊正事，宋牧则态度明显和缓，然而很快就被越玫一句“既然苏宝尔和赵景礼又关系，那她原则上就要会比，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用她”后，脸色就冷了下来。
越玫见他沉默，果断顺水推舟：“你知道的，我在国外精修了三年设计，而且我也是项目的负责人，现在完全可以出手救急。”
襄山项目的总设计师，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吧。
宋牧则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开口：“难听的话我不想讲，当好你的负责人，总设计师的事不用你操心。”
越玫着急：“牧则——”
然而话音未落，就被宋牧则干脆利索挂了电话。
听完全过程的李程源长叹一口气。
“你回去告诉越玫，让她不用费那么多心机在我身上，”宋牧则看了李程源一眼，“你和她联手搞小动作的事，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不顾多年兄弟情义。”
说完之后就拿起酒杯中李程源面前晃了晃。
李程源笑着摇头，也知道这是宋牧则最后的警告，他也不愿意和多年好友闹僵，于是拿着酒杯和宋牧则碰了一下，“我心里有数。”
两人又浅坐了一会，宋牧则心中始终惦记着总设计师的事，他原本是看好苏宝尔的，那张惊为天人的设计图一拿出来，宋牧则就有意让苏宝尔招揽进来，可想到对方今天的样子，宋牧则心中就堵着一口邪火。
李程源提醒，“且不论你和苏宝尔的关系如何，千里马难寻啊。”
“我还没到只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地步，”宋牧则冷笑，“多少设计师求着盼着进宋氏，只要高价砸出去，还怕没有合适的人选？”
听着宋牧则的话，李程源眼观鼻鼻观心，他手机震动两下，拿起来看了一眼后，略感稀奇的挑起眉。
宋牧则：“怎么了？”
“朋友发的消息，让我明天去捧个场，”李程源把手机递到宋牧则眼前，“他会所来了批水灵姑娘，各个盘靓条顺的大学生，嫩的能掐出水来。”
宋牧则对此毫无兴趣，同时淡声提醒：“离你那群狐朋狗友远一点，没好人。”
“反正你和苏宝尔都断了，不如找个新鲜的，”李程源笑着摆手，“还是说你舍不得你那小金丝雀？”
“激我？”宋牧则眯着眼。
李程源摊手。
“要去你自己去，”宋牧则站起身来，“我明天晚上有应酬。”
说完就离开。
——
次日晚上。
白金会所灯火辉煌，门口如常停满各种张扬跑车，数不清的富二代被招待迎了进去，为今天晚上在找个销金窟里一掷千金做足准备。
后台休息室，苏宝尔对着镜子给自己补了唇釉，水红色的镜面感，让她的嘴唇看起来柔软有香甜。
徐心蓉满意点头，“不错。”
今天是苏宝尔进会所上班的第一天，徐心蓉对她寄予厚望，她条件极好，清纯不做作的模样在一众浓妆艳抹的女孩儿中格外出挑。
苏宝尔下意识想拽一拽上身有些短的上衣，却被徐心蓉按住了手。
然后徐心蓉就冲她摇了摇头。
“你妹妹的手术费，还有她后续终身治疗所用到的花销，样样都是钱，”徐心蓉俯下身，“既然进了这里，那就奔着挣钱去，尊严这类的东西都不重要。”
苏宝尔深吸一口气，按照徐心蓉之前教给自己的，唇角露出自己最甜美的一抹笑。
徐心蓉拿起桌子上的化妆刷，又给苏宝尔原本素净的妆面上了点腮红，自然的仿佛皮肤本身透出的娇红，足够让所有男人都心动。
经理已经来叫人了，说是高级包房来了老板的客人，各个都是一掷千金的大老板，指名道姓要苏宝尔这批新来的女孩子们去。
徐心蓉拍了拍苏宝尔的后背，“去吧。”
苏宝尔站起身来，在经理的带领下，和其他几个女孩一并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走进那个所谓的“高级包房”。
一群富二代已经闹开了，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有弥漫着的烟酒味香水味充斥着整个包房，苏宝尔站在人群的最末端，在经理介绍到自己的时候，她撩了撩头发，一颦一笑自然清媚，瞬间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
“我是Coco，”苏宝尔浅笑着颔首，压下心中所有难堪，和其他女孩子一样报了自己的身高体重和三维，“南大在读，还没有毕业。”
四周立马传来一阵欢呼。
这种声色犬马的销金窟，还有什么比清纯大学生更招人稀罕的呢？
坐在最中间沙发上的少爷被人群簇拥着，在看见苏宝尔的一瞬间他眼珠子就不会转了，一把推开坐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姑娘。
“就她了，”少爷舔了舔嘴唇，“Coco是吧？来，坐到我旁边。”
身旁有人拽了拽他袖子，小声道：“楚少，不然先等等？一会那位要过来，等他挑完了咱们再——”
话音未落，楚少脸色一寒，不悦一拍沙发扶手，“我今天还就先点了，李程源有本事来我床上抢人。”
他身边的朋友还要再劝，虽然大家都是二代，但父辈的关系不能不顾着，李程源明着和他们一样都是玩咖，但自己的事业做的不小，更何况他身后还有那位宋总，谁得罪得起啊！
但楚少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耳中，从钱包中直接掏出一叠钱甩在苏宝尔脸上，问她：“会喝酒吗？”
在他的授意下，一旁的公主立马很懂眼色的挑了个大号的水割杯，将满满一瓶威士忌倒了一半进去，然后送到苏宝尔面前。
纯洋酒不掺冰不掺饮料至少有六七十度，满满一杯喝进去……苏宝尔深吸一口气，她弯腰将刚刚楚少扔给自己的钱一张不剩的捡起来，抿唇一笑，“这有什么难的？”
说完之后她就端起杯子，仰头就在一片叫好声中开始喝——
就在此时，她身后的包房门被人推开。
会送的老板亲自接待，这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可见一斑。
“这么热闹呢？”一道含笑男声响起。
另外一道略带冷意的低沉男声漫不经心道：“来这种地方玩，你也不怕得病。”
熟悉的声音让苏宝尔拿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