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吃眼前亏,蒋恒如当然不会站在原地等着被揍被抗,他想通了,抬脚走出别墅。
小张将大门关上,蒋恒如就被大门隔绝在门外。蒋恒如看了丁越一眼,二人的眼神交汇,但也只停留了数秒。
视线内没了蒋恒如,赵申生的眼前格外清净。突然见到丁越站在一旁,老家长的架势瞬间附体。
“丁越啊,你怎么跟这种人来往啊。你怎么能跟着这种人来往。”
赵申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责丁越,那感觉就是谁要是沾了蒋恒如,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你一定听说我们公司的事吧。也不怕您笑话,公司出了个内奸,打算借助拍卖会卖赝品搞垮我,这可真是害苦我了。也是幸好发现的早,没有铸成大错,但经过他手的工作全部要重新规划。原本计划秋季拍卖会就是因为他的原因,不得不改期了。但是改期了,那些已经签约的客户怎么办,大量的赔偿金啊,蒋恒如虽然人品不行,但是人脉还是有的。他帮了我一个大忙,不仅帮我省钱,还帮我稳定了局势。”
“那你就带他来见我?”赵申生可不听丁越那委屈巴巴的一套,他要知道为什么丁越会跟蒋恒如同时出现。
“嗯,因为他帮了我一个忙,我欠了人情,所以就要还人情。他一直想要问你法华经卖给了谁,但是你一直不给他机会,所以就通过了我……”
“呵,你还他人情,于是你就卖了我。”赵申生的愤慨不减,但是愤慨中还带着委屈巴巴,语气也放软了。
只要语气放软,这一切就都好说。而且丁越话中提到了还人情,他想赵申生这种老油条,不会不明白还人情什么意思。赵家还欠了丁家一个人情,以后还太远,不如现在就还。
“我人都带来了,也不能轰走啊,那我都没面子啊。你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就见他一次。大不了你不告诉他那个法华经的下家。”
赵申生板着脸,要甩开丁越,可丁越始终黏着不放人。他禁不住丁越的再三请求,赵申生回到了书房。丁越也不催促,他知道赵申生是回书房算六爻扔通宝去了。过了十几分钟,赵申生再次出现在丁越面前,面色和悦,看来占卜结果相当不错了。
果然,赵申生点头答应丁越可以见蒋恒如。
“谢谢赵先生!”
赵申生对着丁越露出一个长辈的笑容,但面部表情仍然是一脸不情愿。可他心里可不这么想,他心里情愿的不得了。因为赵鉴的经营不善,导致一大批价值千万的工艺品滞留,要不是丁占北找到了门路,这些工艺品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砸到了手里。求人办事张口容易,但是到了还人情的时候,就是左右不痛快,而且还是欠了这么大的人情。
赵申生还不知道怎么还的时候,丁越的出现给他指了一条路。虽然与蒋恒如见面不足以还人情,但蒋恒如毕竟是与女儿的死大有关联。与可能害死女儿的凶手见面和还人情相比,孰轻孰重,重情重义的丁占北还真的会做出与其他人不同的选择。
赵申生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将女儿放在了交易的天平上,他此时此刻,唯一感受的是,每次见到蒋恒如,他只有对过去的愤怒。他曾经是多么欣赏这位年轻人,但是这位年轻人又做出了什么样的令人寒心的举动。
“你想知道我把经变图卖给了谁?”赵申生坐定在书房的椅子上,抬眼看蒋恒如,言语之间充满了嘲讽与可笑。
“是。”蒋恒如低头,在赵申生面前,他是晚辈,赵申生无论如何对他,任由他人对自己是打或者是辱骂,蒋恒如都要保持晚辈的谦卑。
“我今天见你,是看在丁越丁占北的面子,不是因为我想告诉你。站在另外的角度讲,我要为我的下家保守秘密,我也没有权利告诉你。”
“您与丁家关系不错,有十多年的交情了。”
“我与你爸关系一开始也不错,要不是因为你,我们的交情会更加深厚,而不是不相往来。”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能提的人,蒋恒如的父亲就是这么一个存在。所以在昨天与丁越游园中,他才会快速了结束父母的话题。这是蒋恒如的一块伤疤,还是暴露在赵申生面前的伤疤,每次与赵申生父子见面,他们总是不遗余力的攻击伤疤,撕开伤疤。
“赵先生,您还是那么喜欢占卜。”蒋恒如注意到书架上摆放着几本占卜的线装仿古书籍。
“人心不古,晚年孤独。占卜虽为玄学,但不失一个寄托。”
暗有所指的潜层含义,蒋恒如不会听不懂,不过这不是蒋恒如愧疚的时候,真的要论起愧疚,赵申生恐怕不会比蒋恒如更少。
“我记得我第一次跟随赵峥以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您面前时,您当面为我占卜了一次。您说当天会有血光之灾。结果果然有血光之灾,下午我在切菜的时候,切伤了手指。那时我就想,赵先生果然对占卜很有钻研。”
赵申生非常反感蒋恒如提起自己女儿的名字,在蒋恒如讲话的时候,他几次白眼过去。
“我也记得第二次拜访时,发生的一些事情。赵鉴和赵峥正在为了一件重要的事闹得不愉快,在餐桌上,他们兄妹都有了争执,互不相让。你很不开心,在我这客人面前,他们实在是不成体统,所以你将他们都叫到了书房内。你们在书房内很久,差不多有四个多小时,后来赵峥出来,我问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赵峥没有否认,还说你为他们争吵的事占卜了。占卜的结果很不理想,也有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