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伯超和高阳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他们朋友建立点是什么,他们对对方的信息是否了解,这些我们都不知道。至少表面关系是不错的,他们经常在一起。”
“你不觉得你的消息很有问题么。既然高阳是走私大盗,他会露面么,他会暴露自己的声音么。”
“不会。”
“既然不会,你凭什么说听他人的一面之词。”
原来蒋恒如也有犯傻的时候,丁越不禁白了蒋恒如一眼。
“你哥当年有个保镖,他跟着你哥身边寸步不离。2010年,丁伯超的保镖移居美国,2017年,他还是被我找到了。他的话,我相信百分之八十。”
为了显示自己的证据来源,蒋恒如亮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中有四个人,保镖和他的美国妻子,以及他们的混血儿子。
这次轮到丁越说不话来,丁伯超身边的保镖跟着丁伯超很久了,关系只能用四个字概括“形影不离”。
“他知道丁伯超的动向,但是也没有讲过高阳几次,据他说,高阳不是带着墨镜就是带着口罩,有时两个一起带着,他看不到正脸。不过这没关系,至少证明我是调查方向是对的。就在我以为我可以调查更多时,我发现老金是当年某一起重大走私案的关键人物,他一定知道更多的消息,于是我将更多的调查经历放在老金的身上。我说过了,老金这个人滑头,就算是答应了给他提成,他不该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会说。但是老金不是没有软肋,他喝酒喝高就会乱说话,一次喝酒后,他说出丁伯超有一部手机,这一部手机里藏着很多重要的信息。”
“你怎么知道手机在哪里?”丁越忍不住问说。
“我去过看望过丁先生。”
丁越突然不言语了,提起丁占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试试的心态,但是丁先生告诉我,手机的位置。就是丁先生卧室的婚纱照后。”
“我邀请你数次,每次你都是推脱,没想到,你还是带着目的。”
蒋恒如无奈笑了笑,他能怎么办呢,凡是如果都可以直接开口,就没有那么多的波折了。
“春星……”蒋恒如顿了顿,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似乎有一颗流星划过。
“拿到丁伯超的那部手机后,我迫不及待要利用这个号码联系老金。老金一直对我和于春星存疑,我们没办法自证,但是有了手机号就不同,春星可以以丁伯超朋友的身份再次联系老金……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春星原本是要结婚的。”
“以我哥朋友的身份,你们没有以我的身份么?”
有什么真相正在撕开,他们之间,有个人正在说谎。
“为什么要以你的身份?我知道你和老金有点联系,我也不可能让你知道我从你家偷了手机,所以,我们不能利用你的身份,你和老金只要通气,我们就要露馅了。”
“可是,老金他……”
“他怎么样?”
“他说你们是以我的名义……我……”丁越不敢说下去。
即便丁越不敢说下去,蒋恒如也会意了,可丁越还是开口说出当时的情况:“老金问我,是不是我叫你们联系他,我说不是。”
丁越心烦意乱,他还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与于春星的死是不是有关系,他很怕有关系。似乎蒋恒如也同样意识到,老金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负面作用。
“丁总,你和老金的交情怎么样。”
丁越苦笑:“只能是我以为的好。但是我们交情不怎么样。他也在骗我。”
“看来我们的境遇如此相似。”蒋恒如深叹一口气:“丁总,我想要跟你交个实底。我们过去有太多的误会了。”
丁越抬头看过去,此时此刻,仰着头的蒋恒如有无限的忧愁。他似是被抛弃跌倒,但是又像是重新在暴风雨中站立。
“我的目的是想要一幅画,一副展子虔的画。这幅画就在高阳手上。我无心调查丁伯超,可是我又必须调查丁伯超。那时我考虑过寻求你的帮助,可是你因为丁先生的事不愿提过去,我只能自己调查。我偷偷拿过手机,我感到很抱歉,此事已解决,我一定要会谢罪道歉。但是,我说了这么多,我想说的是,我们现在必须要统一阵营。”
“同一阵营?”
“于春星身上有两部手机。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带那部手机。”蒋恒如非常懊恼,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一部的联系人只有我,里面是我和春星的全部通话记录,其中包括了很多关于十多年前的细节,对丁伯超和丁先生非常不利的细节。”
丁越突然重视起来,可是他的脑子越来越混沌。
“不仅如此,里面还有我的几个朋友的走私细节。我现在真的很头痛。所以,我要问你和老金的关系如何。如果老金是为了你留下了春星的手机,我希望你们拿回来。如果他是为了私欲,那这件事已经开始走向不能控制的方向。”
“你没有走私?”半天,丁越问出这么一句话。
“我不是个好人,但是我绝对不会走私。”
“我明白了。”丁越神情有些恍惚:“我想问,如果那些细节被透漏给警方,我爸他……”
“不会透漏。透漏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但那部手机是定时炸弹,我不清楚那部手机的内容以后会炸开还是灭掉。”
“所以我最近的工作是与老金联系。”
“辛苦丁总了。”
“那你呢,你做什么?”
“春星的案子还有疑点,我怀疑他不是意外死亡。我要说通她的女朋友上诉。”
“你怀疑老金?”
蒋恒如点头:“可能也是高阳。”
蒋恒如做太多的事,于春星也不会回来。但是做太多事,蒋恒如自己的心里会好受一些。丁越放了蒋恒如一个长长的假期,因为他知道劝说于春星的女朋友上诉并不容易。
而丁越呢,其实他也不知道蒋恒如和老金所言谁对谁错,他信任蒋恒如,说实话,蒋恒如没坑自己几次,甚至还救过自己,相信他也是应该的吧。可是丁伯超的日记中,老金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伙伴,丁越也想去信任大哥。
丁越已经被生活弄得身心疲惫了,他也不知道该信任谁,不该信任谁。
这一晚,丁越再次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