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订一张去郑州的机票。”早会散了之后，丁越对秘书吩咐。
秘书问：“什么时候。”
“明天。”
秘书刚要应下，她忽然问说：“丁总，明天不是约了东杨的季总么。”
丁越愣住了，显然他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
他说：“推了吧。”
丁越说的随意，秘书以为自己听错。推掉一个会议也太随便了。秘书揉揉脑袋照做给东杨打电话，挂断电话，丁越恰好走近，随口一问：“怎么样”
“那边说先问问季总……”话还没说完，秘书的电话响了。
“喂，对，我是。嗯嗯，丁总明天有事要出差，所以不能见面了。嗯？今天么？”秘书抬眼看了一眼丁越。得到丁越的指示，秘书回答的语气明显气势很足。
“对不起，丁总今天也要一直开会。麻烦你……”秘书的神色突然变了变：“季总？”
电话那端的人换成了季青白。
秘书为难的看着丁越：“他要跟你通话。”
丁越一脸的不耐烦，这个季青白是赖上自己了么。
下午三点，季青白到达北越，在办公室，丁越早已经准备了好茶水。
“你真是大忙人，去河南出差做什么？去见收藏家？”很难得季青白开场。而且这段话非常自然。
“私事啦。”丁越说：“你来找我还是要谈那个艺术品出口的项目。”
“我不死心。我实话对你说，我是需要你的运输，你的海关，但是我能带给你的财富也不是虚张声势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考虑。”
“很简单，我爸的例子在前，我不想碰这个。”
“你会一辈子不碰么。只有你行的端做得正，你为什么不能做。”
“姐夫，你不要劝我了。”
“运营公司，我比你有经验。依我看，你现在已经是入不敷出了，和长江的项目还在筹备，不赚钱，但是时间和人力已经花出去了，你的其他项目，没有赔钱吧。其实没有赔钱，就是没有赚钱。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实际情况你比我更了解。”
这样，什么隐私都没有了。公司的情况就这样被季青白看穿了，丁越感觉自己没有穿衣服。
“姐夫，你这样很烦啊。”语气是开玩笑的，他之前经常和季青白这样开玩笑。
“哈哈。你讨厌但是你不会讨厌钱的。我很想赚艺术品出口的钱，我给你透个底，我们做两批，市场多大我就不说，我们的净利润能达到这个数字。”季青白的两个食指交叉。
说实在的，丁越不可能不动心。现在公司不赚钱，丁越每天真的只想着赚钱，他真的有些心动。可是他发誓不想与季青白有任何联系，现在却因为钱同意了，这样也太打脸了。
“姐夫，我不想……”
“你先不要急着否定。那个蒋恒如呢，你可以找他商量商量。”
“姐夫你对我们公司太了解，这对我是一种威胁。”丁越半开玩笑半认真。
“我最近也缺钱，我知道这个项目一定赚钱，我不想找其他人做。”
“你会缺钱？你不是已经和其他人在做艺术品出口了么。”丁越好奇问。
“那个是做的青铜。我们这次要做书画和瓷器。外国佬很希望中国的瓷器，他们认为中国的瓷器富贵又简洁，赚他们的钱和容易的。”
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突然丁越说：“你对我不要抱希望。”
“我对你不抱有希望，但是我对蒋恒如抱有希望。我猜他会有与你不同的想法。我今天要说的就是这些，临走之前，我送你最后一句话，跟谁过不去，不要跟钱过不去。”
季青白看了一眼腕表，自言自己还有其他会议，对着丁越挥手，然后不回头的离开。他倒是潇洒了来去如风，可是苦了丁越。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公司的现状就是和季青白的差不多，不赚钱就是赔钱啊。浪费的时间也是金钱。要不要问蒋恒如，电话号都翻出来了，但是丁越踌躇再三，不能什么事都问蒋恒如吧。是不是太打脸了。
不过丁越后来一想，自己干的打脸的事还真的不少，他每次气势汹汹的去找蒋恒如问罪，但每次都被反“洗脑”，认可蒋恒如的观点。
打了就打了吧。蒋恒如那边的环境嘈杂的很，好像是火车站的声音，丁越快速简要的说明情况，过了一会，丁越问：“你听见了么？”
“听见了听见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担心什么。其实这个项目应该很赚钱。”
“担心……”丁越又要说到自己的痛点了：“还不是担心那事吧。有些事要信邪啊，我家两个男人都因为这是栽进去了，你说我……”
“你要是真的信邪就不会问我了。按照我的意见，每个流程你要仔细跟进，不会出问题。从项目本身而言，可以试试。不过这是我的意见。”
“可是我不喜欢季青白。”
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
“你喜欢钱么？”
电话里突然迸发愉快的笑声。“你喜欢钱么”可比季青白的“不要跟钱过不去”更有杀伤力，更能说道人的内心里。
“我在考虑考虑。你先忙，我们闲时候再联系。”
“ok！”
他们挂断了电话。
蒋恒如和丁越是人在两地，各有愁事。季青白和李涵虚在一家的高级场所里，却是左拥右抱，快意人生。
“这条鱼会上钩么？”李涵虚问。
季青白得意笑笑：“会吧。”
“万一你的那个师弟阻止怎么办？”
季青白的笑容停滞数秒，他没想到李涵虚突然提起蒋恒如。
“我那个师弟是唯物主义，相当现实，他会劝丁越同意项目。”
“一个唯物主义一个现实的人竟然有这么远大的理想，真是不一般啊。”
“所以，你不觉这个人很可怕么。”季青白摊手，装成了一副小白兔的样子。
李涵虚嗤笑一声：“他可怕有你可怕。不要谦虚。你要是谦虚了，怎么把你小舅子诱上钩啊。”
边说边抱着尖下巴大眼睛的人造美女，颇有王者风范，可他看见人造美女的脸，瞬间就转头看向另外一侧。诶，还不错，这个起码是个原装的。
但季青白就没有这个兴致，他一边有些反感灯红酒绿的这一切，但是又要装作很喜欢的样子。与美女调情时，余光不自觉扫到李涵虚。
沉迷于自我享乐的李涵虚怕是永远看不到，季青白看他的眼神中，是多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