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白叹口气：“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不会相信就因为那一幅画？你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蒋恒如嘴角勾起无奈的笑容，他闭了眼，有睁开，转头说：“如果我说，我就因为那副画呢。”
“你也是做这行很久了。艺术品转手是最急不来的，你在收艺术品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它有可能会在你的手里待上一年两年甚至五年。”
“我知道。我可是我需要钱。”
“我借你。”季青白毫不犹豫。
“不够，不够。”
“十万？二十万？五十万？”季青白一直根据蒋恒如的脸色变数字：“五十万都不够，你干了什么。”
“我有赌债。起码三百万。”蒋恒如笑：“赌债不多的，我爸生病用钱也不多，偏偏我刚把所有的钱买了那副画，偏偏买了之后就要开始用钱，是在玩我。”
蒋恒如叹气，随后眼神呆滞的看向远方。他身旁的季青白不知道何时离开，蒋恒如打算离开时，季青白已经取了蒋恒如衣服回来。
“走，咱们兄弟单独聊聊。”
他们哪里都没有去，就在这个酒店订了一个更高档的包厢，向外看去，是可以看到远处正在翻滚的乌云。暴风雨让人不舒服，但是乌云的翻涌还是让人震撼。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难处说出来。你之前不怎么喝酒的，也绝对没有赌博这种喜好。当然，我们分开太久，完全不知道你的现在是什么样子。”
“酒，怎么可能会不会喝呢，喝得少。赌博……我无聊去了一次澳门，然后就在澳门赌钱了。我也不会赌钱，输了就想赢回来，然后越输越多。”
“你无聊什么。虽然我和你不经常联系，但我也知道，你很忙。”
“那是几年前。或者说是前一年，前半年，我起码还有工作充实我自己。”
“最近发生了什么。”季青白问。
“我爸生病了。因我而起。”蒋恒如揉揉眼睛：“他要买《良医》，他不肯，但是我坚持，然后我就买了，我爸生气到吐血，不夸张，是真的吐血，后来一直昏迷。医生跟我说，我爸要醒过来，必须去美国接受治疗。他给我算了一笔账，这笔开销不小。我的钱都压在了《良医》那里，所以，我也是真的没办法了。我就想把《良医》卖了。”
“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将尽八百万。”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自己手里有点钱，我又借了一些。主要是我把我家的玉佛卖了。”
早在二十多年前，季青白曾经通过照片见过蒋恒如家中的玉佛，和田美玉，价值不菲，八百万可能都少了。
“哎，师弟，你这次真的太草率了。这么贵的艺术品，你怎么说卖就卖说买就买，你又不是做这个的。难道你想转行。从评估师直接做古董商。”
“不是，不是。”蒋恒如脸上的红色消失了一些，他酒醒了很多。
“我和我爸吵架的原因就是因为《良医》，它就是展子虔的那个《良医》。”
提起父亲，蒋恒如就会格外的痛苦。他双手抱着头，他认为这样还是很难受，于是他说：“想躺一会，头痛。”
季青白点头，在蒋恒如躺在沙发后，他还为蒋恒如盖好了被子。
季青白坐回了原位，继续吃着饭。
晚间，季青白送蒋恒如回家之后，他直接拐到了李涵虚的家中。
“怎么，不去新欢那里，跑我这里来。”
“蒋恒如来找我，他想让我买他手里的一幅画。”季青白说。
李涵虚正在打台球，这个运动他最近十分的沉迷，可惜李涵虚打的非常一般，手劲用的也不对。
“什么画。”
“《良医》，画家隋代展子虔。”
李涵虚愣了愣，看向季青白，季青白跟着点点头：“就是你所想的那副。”
“价钱呢？”
“他买过是五百万。”
“你知不知道展子虔的三幅画在国外炒的有多高。”
“一个月前听说是三个亿。”
“错！是五个忆。”
季青白微微惊愕，这个价格涨幅让他有些意料。
“幸好管明江这老头在香港嘉恒那次拒绝付款了，要是被他拿走了，我们这五个忆还赚不回来了。”
“你打算接手蒋恒如手里的画？”
“当然。等等！”李涵虚意识到什么：“他从什么人买到的。”
“管明江。”
“那蒋恒如怎么会卖？”
“因为他欠了赌债，他爸要去国外看病。”
“差点就被金钱冲昏了头脑，你这个师弟狡猾，和警察来往密切，建议调查调查，再做打算。”
季青白点头：“知道。”
“以后办事可万千不能糊涂。”李涵虚又说了一句。
季青白不说话，默默退了出去。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李涵虚得意的笑起来，将杆指向球，一个发力，本以为会进两个球，结果一个都没偶。李涵虚骂了一声，把季青白这个人立刻忘在了脑后。
季青白回了家中，丁赵的房间还亮着灯，她还未睡。季青白脱了鞋回房间，想去丁赵的房间打个招呼，但是丁赵的房间已经关了灯。
那个女人发了数不清的短信和电话，季青白看都不看，直接点掉。这个女人当真了，丁赵也当真了，只有季青白是玩玩而已。他想着明天早起，一定要和丁赵说话，虽然老夫老妻该到了互相厌烦的年纪，但是几天老妻不跟自己说话，他竟然不适应。
第二天清早，季青白比往常要早起，但是下楼吃早餐，丁赵早就外出跑步了。季青白草草吃了早饭，开车去上班。他上班的经过之地，会有一片湖，在湖的四周建了个开放公园，丁越经常在这里跑步。他有意无意的向外看，就想看看丁赵在哪里。
但没看几眼，他竟然发现丁赵在湖边，她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丁赵，你怎么了？哪里痛？”季青白迅速下车，跑到丁赵的身旁。丁赵双手捂着肚子，满头大汗，但已经是痛的不能站起来。季青白立刻将丁赵抱上了车，直奔医院。
丁赵怀孕了，有两个月了。
听到这个消息，夫妻二人都有点懵。季青白率先反应过来，喜色挂了满脸。而丁赵却没有季青白那么开心。医生嘱咐两个人的怀孕后的注意事项一定要遵守。尤其是叮嘱丁赵，现在丁赵是大龄产妇，身体尤其的虚弱，能怀孕简直是奇迹。
季青白千谢万谢谢了医生，就小心搀扶这丁赵离开。但是丁赵却是有意的和季青白躲开一段距离。有几次险些被加急的急诊撞到，季青白干脆不管她乐不乐意，直接见她抱在手臂里。直到进入到了车子里，季青白的一颗心终于悬下来。
车子开除了很长时间，季青白一直看丁赵，奈何丁赵丝毫没有看过来的意思。
“丁赵，我们和好吧。”季青白鼓起勇气说，这要他一个大男人说这话，实在是做足了勇气。
丁赵根本不为所动。
“我错了，我不该不该管不住自己。我马上断了联系。说断就断。”季青白把车子停在路边，拿出手机，当着丁赵的面把所有的通信方式都删掉了。
丁赵撇了一眼，但是更多仍然是冷漠。
“你信我。我其实很早就想跟你和好，可是你也不跟我说话。我根本找不到机会。现在就是个机会，我们和好吧。好不好丁赵。”
丁赵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她很难受，好像有点晕车。
“你怎么了。”季青白问。
丁赵脸色变白，开始干呕，季青白慌了手脚，等丁赵脸色回复正常，他意识到这就是正常的孕吐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