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松山对大勇说了谎,反正也没有见证人。四合院住的几个老人大脑都有点问题,到了下午会午睡,这一点习惯,大勇是摸得一清二楚。谁知道,突然来了目击证人。这个目击人是某个老人的儿子,他原本是五点到四合院,但是因为当天回家的道路还算通畅,他竟然提前三个小时回来。老人不知道,吴松山不知道,警方更加不知道了。是他后来和年迈的母亲聊天时,母亲突然说院子有个人失踪了,他留了个心眼,几天后,他发现警方过来询问,他把当时间见到了的情况说了出来。
事情虽然是兜兜转转的,但是最终结果还不错,终于有点突破。可吴松山就惨了。原本他交待态度良好,警局的人对他印象不错,但是现在,凡是与吴松山有目光交流的警局同志,都会对吴松山送上一记白眼,那些曾经说过吴松山长的帅气的女警员,现在已经非常冷漠。
在警局说假话,长成天仙都不可以。
“看起来,你应该知道是谁抓走了陈媛。否则你不会这么排斥。”
“我不知道。”吴松山有点委屈。
“吴松山!”大勇更加严肃正经:“抗拒从严,你现在还想有所隐瞒。”
吴松山的神情很痛苦,他半天挤出几个字:“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陈媛知道。她一直想要我去自首,在我自首后,她会把一切都说出来。可是我不想自首,我也想知道她到底知道了什么,算是用尽了各种方法吧,她的嘴巴很紧,一直不肯告诉我,她告诉我的唯一条件就是我去自首。”
“她是想你自首后,把这个秘密告诉警方,为你自己争取宽大处理吧。”
吴松山迟疑了一会,他点点头。
“吴松山啊,吴松山啊,你女儿对你这么好,她失踪了,你竟然一点都不心急,更不愿说实话,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手里攥着一个这么大的秘密,比你还要危险几倍,你的危险只是被我们抓住而已,陈媛的危险就是性命之忧,她想尽办法保护你,为你争取最好的结果,反观你呢。”
吴松山听了,低下了头,他这个人绝对不会有悔恨的想法,即便是有,也是装的。
“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这样对她。可是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把你知道的全部交代出来!”大勇差点就要拍桌子。
“我交代我交代。”吴松山紧张的不成样子,嘴唇都在发抖:“我知道刘艺杉竟然回去一个金鹿高档会所休闲,她说这是她和姐妹做美容护肤的地方,我也不在意这个,就相信了。但是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女人对我说,金鹿不是什么美容院,那就是个吃喝玩乐搞各种交易的地方。她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过了几天,刘艺杉又要出门,我问他去哪里,她说去金鹿养养皮肤。我说美容院应该也有男士美容吧,让她带我去。刘艺杉骗我说,没有男士美容,去了也是白去,她还说我是不是想泡她的朋友,那次就没有去成。其实后来也没有去成。我让陈媛去调查金鹿,也调查刘艺杉到底在干什么,陈媛跟我说,刘艺杉上去和闺蜜在护肤,下午和一群男人有说有笑的。到了三四点的时候,她进了包房。”
“都是什么人,和她共处一室的男人是谁。”
“陈媛说,可能是他那个哥哥。”
“这不就是我们要抓的那个人?”大勇来了精神。
吴松山继续回忆:“是。可是问起具体身份长相特征陈媛就不肯多说了。”
“你呀你呀,真是废物。陈媛告诉你这些,你只会死的更快。”大勇一副怒其不争的 语气和神态。被训斥的吴松山垂着头,犹如十六七岁犯事怕事的少年,亮光一闪,竟然也叫他抓住了机会。
“但是陈媛有个保险箱!”
吴松山知道陈媛有个保险箱,是陈媛亲口对他说的。这个保险箱里存着救命的东西,所以陈媛告诉了吴松山保险箱的密码,但是没有告知保险箱的具体位置,等到有朝一日吴松山深陷险境,吴松山可以通过警方去找到保险箱。
当时陈媛告诉吴松山的时候,吴松山在心里真是骂了陈媛千遍万遍,什么东西要藏着掖着,可是他敢怒不敢言,后来做了流浪汉,这个保险箱里的金钱就成了他的美梦,只要抢不到饭或者睡觉的地方被抢,他就用这个保险箱来激励自己。可是他也不甘心,如果自己死在街头,保险箱的秘密自己岂不是永远不知道了。他越是诚惶诚恐,吴松山骂陈媛的次数就越多,这个保险箱越是成为遥不可及的美梦。但是也是因为这个美梦,吴松山才能坚持流浪那么久。因为他的心中,始终抱有一个幼稚梦想,那就是所有对他不利的系统都坏掉了,不通电了,被烧了,这样他就能取出保险箱中的宝贝,可能是一笔巨款,那样就可以逃出北京逍遥。
吴松山这人有多幼稚,大勇完全不能去研究。除了工作和破案,大勇完全不想把经历放在吴松山这种人身上。尤其是听了吴松山说这保险箱可能存了一笔巨款的时候,大勇基本认定吴松山就是个性腺发育完全大脑发育不全的人。
陈媛费尽心思的藏着保险箱怎么可能是一笔巨款呢,在未看到保险箱之前,大勇无法猜测其中有什么,但是钱肯定不是。
通过银行的系统,大勇找到了陈媛的保险箱。大勇与小夏与其他银行的工作人员取出了保险金,用吴松山交代的密码,打开了……
屏息凝神,看着门缓缓打开,在未看到保险箱的东西时,小夏的嘴角不自觉的,他很紧张,也很兴奋,好像破案就在眼前,而大勇则是严肃认真的盯着保险箱,此时内心一片空白,只等着保险箱内的东西填补他的空白。
白色的,普通的,一个日记本映入眼帘。
小夏先是失望,但是虽有非常兴奋:“他们怎么都这么复古。”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信息时代,数字化时代,陈媛的方式未免复古了一些。
银行的工作人员拿走日记本,他们发现日记本下还藏着东西。
是一个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