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十分钟，于春星笑嘻嘻的出了审讯室，但看到大勇的背影，于春星立刻收了笑容，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瘟神。
小夏喊：“丁越。”
他等了一会，见丁越没有起身的动作。突然，他见到栽倒了一旁。于春星立刻站起去准备扶起，但大勇一记冷眼飞过来，于春星乖乖恢复原位。
大勇走到丁越面前，拉起丁越的手臂，脸是有点白，但是还活着，他直接松了手。
这时丁越说：“腿麻了，麻烦搭把手。”
都开口求人了，大勇也不能不帮，虽然大勇不是一个助人为乐的人。大勇伸出了手，丁越借助大勇的力量，终于站起来了。
他原地稳了很久，等着审讯他的小夏，脸上有点不耐烦：“可以了么？”
丁越点头，比划一个可以的手势，麻意逐渐散去，还算是能行走。
审讯的过程对于丁越来说非常简单。
丁越的身份，本身的职业是什么，与于春星交易了几次，交易了什么，知不知道于春星是干什么，为什么会相信于春星并且跟着去了胡同交易……
出于丁越主观意愿，丁越全部告知，他不知道的，警察问的再多再细，还是不知道。其他两个人审讯花了二十分钟左右，到了丁越这里，四分钟就交代了全部。继续再问，丁越的回答全部是相同的。
小夏已经得不到其他答案，他叫同事看着丁越，离开审讯室三句话的功夫，他回来时，就招呼同事放人。
看来是抓错人了。
丁越配合是配合，但这口气还是咽不下，他对警察是不满，但对于春星更加不满。可他出了审讯室，除了警察，已经不见了老戴和于春星。
“他们呢。”丁越还要找于春星算账。第一次进局子被审讯，全是拜于春星所赐，还有很多问题，他已经要找于春星问个清楚。
“走了。”大勇说：“他们的家人已经接他们走了。”
他担心丁越不清楚，又填补了一句：“他们住在附近，打个电话，十多分钟就能过来接走人。你也打个电话给你朋友，要不然你今天就在这里过夜了。你到我同事那里抱电话号码。”
大勇这个人话时多时少，现在他要看报纸喝茶，说完话就低头了。倒是打电话的同事一直招呼丁越，让他抱电话号码。
丁越说：“我可以自己打电话么。”
“不可以。”警员说。
“是什么人都可以？朋友可以么。”
“可以。”警员点头。
丁越的这通电话绝对不会打给丁占北，要是被他知道丁越因为买艺术品进了局子几个小时，丁占北能笑掉大牙，至于肖芳芳，他也不能告诉，肖芳芳知道，那丁占北一定会知道，毕竟是父亲。
其实丁越的第一人选其实是李成翼，可李成翼出差了，不在北京，而且李成翼的嘴并不是很牢固。他有时候有点像“女人”，喜欢通过卖其他人的秘密去换取他人的信任，谁知道李成翼会不会卖自己的秘密。
第二人选，他考虑的是季青白。在英国的时候，他与季青白的关系是最瓷实的，有什么困难，他都会找季青白帮忙，现在到了北京，他与季青白的关系是“更上一层楼”。
“这个号码。187……”丁越说。
警员按照号码打了，他说：“忙音。”
难道他今天真的要睡在警局么？丁越摸摸额头，现在看来，他好像没人可以通知了。朋友这个东西，果然用时，才觉得自己人缘不够。
丁越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话录，一眼就看到了陈媛。
“这个，158……”
警员再次按照号码打了，电话终于接通：“喂，请问是陈小姐么？我这里是XXX派出所……”
警员不再通话，他疑惑的盯着话筒：“一个男人接电话，听到派出所，他挂断电话了。你这些朋友不是有问题吧，好像很不愿意听到派出所三个字。”
大勇说：“你有没有朋友啊？你要是再叫不来人，我们就把你拘留了。小夏，你处理一下。大家收拾收拾，可以下班回家了。”
听警员说“男人接电话”，丁越的心似是被鞭子抽打了一下，再听到大勇警官讽刺他没有朋友，丁越的心已经是“遍体鳞伤”，关键时候，竟然没有一个能“救”自己的，他还就不信邪了。
“等等！我还有个电话。”
事到如今，就算是希望渺茫，丁越只要试一试。他是真的不想在冰冷的关押室过一晚上。虽然没人知道，但是自己都咽不下这口气。
“181……”丁越对着手机说出一串数字。警员在按下拨通之前，问丁越：“他怎么称呼。”
“蒋恒如。”丁越报出三个字。
正在看报纸的大勇突然朝着丁越看了一眼。
“请问是蒋先生么？”警员拨通了电话。他简单说明了丁越的情况，没想到蒋恒如那边竟然答应了。
“二十分钟后来人。”警员说，“你这个朋友还真是痛快。”
小夏说：“大家都回去吧，我盯着他。”
“不用了，你们都回去吧。我盯着他。”大勇放下了报纸。
小夏与其他警员互相看看，眼中是惊异和惊喜，平常下班就喜欢第一个离开工作岗位的头头今天竟然改性子了。
“是社会扭曲还是道德沦丧，头儿，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小夏跟大勇关系最好，平常也经常开玩笑。
“什么都没问出来，你们还好意思问我有什么不一样？”大勇笑说。
“诶，我什么都没想，是他们想问，我就帮他们问问而已。”
“行了，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们还不快滚远点。”大勇笑骂。
“有道理有道理，快去换衣服，赶紧走，要不然一会又要被抓壮丁了。”小夏振臂一呼，办公室内留下的同事几乎都去换了便服，他们走之前，还要显摆似的跟大勇打招呼。
大勇一脸无奈，这帮小兔崽子，看来是自己平时太宠着他们了。
室内也只剩下了两个人，大勇走到丁越面前，拉了板凳坐下，他叫丁越也拉个板凳坐下。
丁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既然他让坐，那就坐了。只是大勇的状态让丁越心里没谱，他如果没猜错，这个警官是要找自己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