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叔叔的长相是典型的蒙古男人长相，眼小，面目开阔。
“欧米茄的那块表啊。”小于叔叔也喜欢抽烟，屋内是烟雾缭乱，熏的丁越眼睛都睁不开。
“是啊。老三店内的卖走了，我的那块也卖走了。”小于很熟络的坐在破旧的沙发上。
“原价告诉他了？”
他是指丁越。
“告诉了。这个数。”小于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小于叔叔点点头：“五万，不过这是他给你的价。在我这里，这个是……”他先是两只手的食指交叉，然后单身伸出了五。
“十五万？”丁越说。
小于叔叔点头。
丁越好像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托。你和那第三家店是不是一伙的。”
“诶，面可以随意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小于立即纠正。
“好，我不乱说。这个怀表，我认为一个字，贵，我不想买。”
小于叔叔没说话，暗暗给小于使了个眼色。
小于说：“丁哥，您买个复古怀表去泡妞，多有面儿啊。”
“谁说我送女人。”丁越说。
“奇怪了，女士怀表当然送女人。”小于说：“好好，我们给您抹掉一万，怎么样，一共十四万。”
丁越看看一脸自己吃了大亏的小于，又看着观戏的小于叔叔，他突然起身。
“打扰了，我走了。”
“诶诶，还有商量。”小于拉住了丁越：“我做主了，十万！”
丁越不满意的摇头，做出离开的架势。
“等等。”小于又拦住了丁越：“叔，再少点吧。”
小于叔叔冷哼了一声：“一共三块表，现在只剩下一块，您说说看，您想要什么价位。”
“不多不少。五万。”丁越说。
太挑衅了，太挑衅了，小于叔叔脸都气绿了。小于对丁越笑笑，让丁越先坐一会，他带着小于叔叔进了里屋商量去了。等回来时，小于叔叔已经气得瞪眼睛，而小于说：“五万就五万。当场交钱。”
“可以。我需要看货。”
“没问题。”
小于将一个普通木盒子带过来，交到丁越手上。丁越一步一步调账，拨针，上条，辨音……
“有发票字据文书么。”丁越问。
小于与小于叔叔互相看看，小于说：“这个没有。我们是钱货两讫。如果你不同意，可以……”小于做了一个请走的手势。
没有文书的话，后续有问题会没有对症。但如果货品没有，文书有没有都无所谓的。
“好，就这样。我现在打款。”丁越也很痛快。
“银行卡。”小于丢过来一张纸。
丁越调出手机，刚要操作时，突然发现了一个令人始料不及的事。
有五个男人突然闯了进来，其中三人各找各的猎物，擒拿三只小绵羊毫不费力，丁越的脸和小于、小于叔叔一样，贴在墙壁上，双手被冰冷的玩意铐在了一起。小于、小于叔叔还知道挣扎，但没有什么作用，丁越根本是发蒙状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渐渐明白，其中一人喊说：“抓回去！”
今天发生的经历，是丁越人生中极其重要的一笔。他被警察铐起来关在局子里了，绝对是生平第一遭。不仅被关在局子，他们还要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然后蹲在墙角，面“地”思过。
太耻辱了，太耻辱了。
抓他们的人是警官小夏，二十多岁，容易相处，问了几句话后，说是等着大勇哥过来再盘问。提到了大勇，他身边的小于叔叔浑身哆嗦了一下。
看起来，这是个厉害人物。
晚上十点半，他们口中的大勇过来了。丁越偷偷瞄了一眼，三十岁出头，身量中等，但身材精壮。从他来后，小夏一直讲述经过，经过了解差不多了，大勇拎着一个保温杯，悠闲的在三人面前转悠。
“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干坏事要关门，我的老朋友。唉哟，你还换风格，这一身机车皮夹克，帅气啊。”
“我……”小于抬头，嬉皮笑脸。
“我叫你抬头了么？”大勇说。
小于立刻低头。
大勇又走到小于叔叔面前：“老戴，你今天什么身份啊。你先别说，我猜猜今天你是什么身份？是不是你要扮演他远房叔叔……”
“是……”小于叔叔，不，是老戴一直闷着头坐着点头的动作。
“抬头说话。”大勇说。
老戴乖乖的抬头，声音比身体颤的厉害：“是，是。”
“你呢，你怎么回事？”大勇终于问到了丁越。
丁越低头说：“警察叔叔，我是低头，还是抬头？”
大勇停顿，说：“抬头。”
丁越抬头：“我就是买个怀表，结果就遇见这么刺激的。但你们抓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勇听了，打笑：“抓到警局的人，都认为自己无辜。小夏，今天加个班，挨个问。”
小夏利落回了一声是，先带走了老戴。
老戴被小夏单独问话的时候，被叫做大勇的警官坐在办公椅子喝茶，一开始他“呲溜呲溜”的喝茶，过了几分钟，他已经没声音了。
丁越和小于保持蹲着抱头的姿势，原位不动。丁越偷偷抬头，瞄了一眼被叫做大勇的警官，他往座椅上一靠，眼睛合着，显然是睡着了。
丁越小声说：“你是惯犯啊。”
“别说的那么难听，”小于也偷瞄了大勇了一眼，“我是他朋友。别怕，都我哥们。”
“你这朋友待你也真是不错。”丁越冷笑。
“一般一般，他出任务，我们也要配合才是。”小于干笑几声。
丁越暗暗白了小于一眼，试图移动双腿，但是两条腿早就麻了。再看小于，眼睛滴溜溜乱撞，身体有节奏的摆动，他还在抖腿呢，真是经验充足。
“于春星！到你了。”小夏这一声喊得可不小，大勇被惊醒了双眼。
“诶，知道了。”于春星谄媚的看向大勇，大勇嫌弃的摆摆手，于春星赔笑两声，进了审讯室，同时，老戴走出来，继续蹲到丁越的旁边。
大勇冷冷扫向老戴，没说话，对着自己一个男同事眨眼点头，那位男同事开始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