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恒如的背影已经远去,赵申生的目光仍然流连。他一直都欣赏这位年轻人,是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可惜缘分太浅,翁婿关系成了路人。
“爸,你怎么了?”赵鉴还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赵申生知晓。
“你最近忙什么。”
“忙公司的那点事。上次滞留的艺术品还有点存货,都搞出去。”赵鉴说。
“你小子是不是想走私!”赵申生开门见山,不跟混小子绕弯弯。
“爸,我没有!”赵鉴想都想没直接否认:“是谁跟您说的?”
“谁说的不要紧,你只需要回答是不是有这事。”
“没有,绝对没有!”赵鉴满头大汗:“爸,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再碰那玩意,只做干净的生意,这些年,您都看得见的。”
“真的?”
“真的。”赵鉴就差把心掏出来做保证。
赵申生继续盯着儿子,看儿子一脸真诚,他的面色逐渐缓和。父亲面色缓和,赵鉴也缓和起来,刚要开口,没想到赵申生突然说:“公司我盯着几天。我不放心你。”
他见赵鉴吃瘪又不太乐意的样子,赵申生皱眉一问:“怎么?你不同意。”
“不是不是,有爸坐镇当然好的。我就怕你身体吃不消……”
“放心,还死不了……”
赵申生如愿的“盯”了公司几天,对公司而言,没有损失,但是对于赵鉴,他是浑身爬了蚂蚁的难受。原本和合伙人计划好的挪动资金去收购艺术品和开设公司都因为父亲的举动,全部夭折了,赵鉴不讨厌赵申生,毕竟赵申生是为了他考虑,他只讨厌一个人,那就是丁越。这一切,一定是丁越告密!
而已经返回北京的丁越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丁越也面临来自父亲丁占北的无声刁难,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起因就是因为一幅画。
丁越回到四合院的家里,突然发现客厅里放置了一个画轴。
“妈,谁又买了一幅画回来。”
肖芳芳闻声,从卧室走出,她指了指画轴:“你打开看看。”
丁越察觉有点异样,他看了看画轴,立刻打开来看。一尊佛像正在当中的位置,画风古朴秀丽,落款是一位明代的画家,这幅画正是丁越在英国拍卖未成被丁图南买走的那副画。丁图南承诺丁越送回画,丁越忙前忙后,早就把这事忘到了爪哇国,但是丁图南没有忘记,而且还按照约定送回来了。
“我爸看见了么?”
“是他接手的。因为地址写的这里,电话写的你爸的电话。”肖芳芳挑眉:“你堂叔是故意的。”
那时丁越还对这句话不以为然,等他见到了丁占北,丁占北开始摔碗摔筷子的时候,他开始认同老妈说的那句话了。
堂叔就是故意寄过来,在老爸面前现现眼。丁占北果然很中招,而且还特别配合,无论是吃饭看电视还是怎么样,一直耷拉着脸,谁见了都以为自己欠他二百五十万元似的。肖芳芳对丈夫的举动早就习惯了,但是丁越还有点不安,父亲看他的眼神,总是让他回忆起小时候父亲拿着藤条准备教训自己的样子。
虽然现在大了,翅膀硬了,他不怕和丁占北争吵或者怎么样,但是一家人相处,总不能盼着争吵吧。所以丁越是能避开就避开,尽量不惹丁占北生气。渐渐,丁占北找茬不成功,也就放弃找茬了。
见到老爸这个样子,丁越竟然都不适应了。
“妈,这不像我爸,他是怎么了。他不能因为这一幅画还在生气吧,事情都过去几个月了。”
肖芳芳一边杀鱼,一边回答说:“你堂叔一家人准备来北京过春节。”
这还真是个大消息,但丁越产生了疑惑。他想了想,不明所以:“来就来,跟我爸什么关系啊。”
肖芳芳回头看丁越:“你想想,你爸多久没见过你堂叔了。”
“也不是很久啊,上次……”说着说着,丁越兴奋的一张脸逐渐沉寂:“好像是我大哥葬礼,他回来了一次。”
“十年了,时间也够久了。我们家庭条件也不差,工作就忙到不能脱身么,为什么十年都想不到见一次呢。你爸是独子,你堂叔也是独子,他们两个的血缘关系跟亲兄弟没两样,但是就生分到这种程度了。”
“那堂叔怎么就突然想到来北京过年。堂叔对我很不错,但是我还是要说,堂叔已经是个纯纯纯纯……香蕉人了,吃穿出行还有观念都是西方那一套,每年都是过得圣诞节,我都没见他过过春节。反倒是堂姐喜欢做中餐,喜欢包饺子,喜欢做汤圆,每年的除夕和十五都会叫我过去。”
“这就是让人不明白了。好好地,他就在英国做它的欧洲人,他为什么要回来。”
“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诶,妈,堂叔说是和我们一起,还是在北京的酒店。”
“你堂叔的电话里说是租酒店,但是你爸……”肖芳芳挑眉,不在继续说下去。
“我爸不喜欢就不要见,干嘛还要往一起凑。搞不好,整个春节都要在吵架中度过。”丁越真是不明白老一辈人的想法。
“大概是想看看自己兄弟过得好不好。过得好,自己不开心,过得不好,自己更不开心。”
肖芳芳越说越高深莫测,丁越摇摇头:“真是不可理解。”
“行了,别不可理解了。丁越,妈求你件事。”
“行行行,有事你就吩咐你儿子,可千万别用求这个字。显得太生分了。”
“那得用求,我儿子大忙人,估计不愿意帮我呢。”
“放心,我拒绝谁都不会拒绝你。你尽管说。”
“我的一个朋友想要一幅画,叫做什么青梅图。说是在董先生的手里,他弄不到,就寻思让你帮个忙。”
青梅图?丁越眨眨眼,后退了几步,肖芳芳立即抓住了丁越。
“你答应我的,你说你要帮我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