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饺子的空档,丁越看了客厅一眼,肖芳芳端着水背靠复古柜子面对着丁占北说话,看面相上,肖芳芳没有说什么好话,而丁占北似乎不太高兴,而丁图南则是在一旁坐着,也不说话,但是手不闲着,他一直在盘核桃,偶尔幸灾乐祸的笑笑,但这种表情不多。
在厨房热菜包饺子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卷到到客厅两位堂兄弟的冷气场中。还有肖芳芳,平时和颜悦色,不怎么会发脾气,关键时候,还真的能撑起来场子,两位男士竟然都怕她,还真是新奇了。
等丁越揉开了第二团面,他又瞟了客厅一眼,客厅已经没人各自回房休息,电视机还在开着,进行着热热闹闹的春晚,但客厅看上去更冷清了。
这时,丁越的手机来了一条消息。蒋恒如说他十分钟就到家门口。
丁越看一眼客厅的挂钟,现在是十点五十分。
肖芳芳突然打开了房门,朝着厨房走近。
“妈,你醒了。”丁越问。
“没睡,只躺了一会。我去洗把脸,一会帮你包饺子。否则什么时候能吃上。”
“哎哟,那谢谢老妈了。”
肖芳芳嗔了儿子一眼,慢悠悠的去了洗手间。但丁越也没有闲着,放下手上的包饺子任务,急急敲开了季青白的房门。
季青白倒是很快就开门,但他立即示意丁越不要出声,丁越立刻闭了嘴。丁越扫了一眼房内,丁赵正在浅眠,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吵醒堂姐。
丁越将季青白拉倒走廊。
“一会我来了一个朋友,你帮我接待接待。他可能会给你字画什么的,可能什么都没给,总之,别往我妈看见。”
“什么人,婶婶都不能见。你是不是在外面玩的太嗨了,人家女孩子找上门了。”季青白开玩笑。
“哎哟,我以后跟你说。三个老人脾气都大着呢,不敢惹,不敢惹。我妈去厨房了,你先按照我说的办”
“行,行,知道了。”
看丁越急的那个德行,季青白也就不逗他了,当场就应下。
“那我去干苦力了。”
丁越一路小跑,穿过院子,回到了厨房。肖芳芳也从卧室换了一身居家服到了厨房。
季青白完全摸不到头脑,既然那个人能上门,为什么还不准肖芳芳见,如果不能见,那干脆叫他不要上门。
季青白穿上羽绒服,约莫十一点五十五分左右,就在门前转悠。十一点的时候,他听到有人按了门铃,不远处,想起了几声炮竹声音。
北京虽然禁止烟火,但还有不怕死的居民放炮竹。幸好炮竹声音不大,并没有这样门铃的声音。
十一点,果然很准时。
季青白开了门,向外一看,黑漆漆一片哪里有什么人。
季青白试探问:“请问?”
“丁总?”来人也在询问身份。
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季青白似乎知道了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是他不确定,直到一个黑影出现,他恐惧又兴奋的退后了一步。
在灯火的照耀下,站在门外的人露出一张斯文干净的脸。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没什么特殊样子,宽松看上去很缓和,不知道是摘掉帽子的缘故,还是因为寒风过于大了,头发异常凌乱,并不沧桑,多了不属于他这个年轻与朝气。嘴唇苍白,呵出的哈气为他的眼镜染了若有若无的白色雾气,整张脸增加不少斯文气息,只有季青白知道,他不带眼镜时,会有更多的女孩子甚至成熟女人为他着迷。
见到对方的脸,两个人都原地愣住。这真是多么戏剧性的时刻啊。他们,从来都不曾预想过,会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见面。
季青白要说话,但是他好像是哑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比起季青白的惊诧,蒋恒如显然表现的很镇静。他一手插兜,一手拿出灰色长筒,递向季青白:“交给丁总。”
声音沙哑了一点,老成一点,但语速未变。
季青白接过了长筒,神态中仍有挥散不去的惊,他的目光探寻又不敢相信,但始终停留在蒋恒如的脸上。此时丁越已经走到了院中,一束灯光随之行动,他悄声喊道:“姐夫?”
“诶。”
季青白回过神,转头看向丁越,朝他摆了摆灰色长筒,示意他已经拿到了。丁越见了立刻多跑了几步,可到了门口,丁越疑问:“人呢。”
季青白惊愕转头,门口除了一片灯影,什么都没有了。他干脆迈出了门,四周看看,只怪夜色太深,人影都见不到了。
“他可真是奇怪啊。”丁越感叹,随手关了门。
“你跟他很熟悉么?这个是什么?”
“熟说不上,有过数面之交,有工作往来。至于这个么,这是他对我妈的道歉。”
丁越完全没在意季青白的问话方式,没有在意为什么季青白对来人的身份不好奇,而是专注于“熟悉与否”。他摊摊手,准备带着画回房,今天就不给老妈看了,以后找个机会告诉老妈真画拿到手了。
但是肖芳芳人在厨房,眼睛可是一直不停的盯着家里的几口人,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都知道。丁越正在房里检查真假,她突然闯入,把丁越吓个半死。
“蒋恒如来过了?”她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丁越一听,惊吓转为嘿嘿傻笑。
“傻笑什么,来过了?”
丁越点头,表情讨好又委屈,做出虔诚的姿态双手递上画,就差摇尾巴了。
“不准我见,怕我骂他,是不是。”肖芳芳手也不接,双手环在了胸前。
“毕竟这个人又有点能力的,而且他脸皮薄,来在咱么家不走非要过年怎么办。唉哟,妈,你就原谅我吧,这个是真的画。下次您也别让我给你办事了,办不好还惹您不高兴,我也心疼啊。”丁越说。
前面的话,肖芳芳还挺受用的,怎么到了后面,越听越不对了。
“嘿!我还没开口呢,就把我后面的话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