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越将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三天没出门。
肖芳芳担心儿子,找来他常见的朋友跟的丁越多说说话。季青白来过,蒋恒如来过,大勇来过,甚至霍田也来了。看丁越的外貌,除了瘦一点,他没有其他的变化,但眼神憔悴了许多。
“你很喜欢她。”霍田问。她在医院无数次看到过丁越的身影,也在病房外偷窥过丁越与陈媛的相处,除了嫉妒,霍田想不到其他的词。
正在作画的丁越笑了,笑的让人心疼:“说这些没有意义了。”
“既然没有意义,你这样颓废下去更没有意义。”
“我的一个朋友离世了,我不能在家中伤心么。”
霍田听了,极其难受,丁越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别人。
“你打算伤心多久。”
“快了,我要将这幅画做完。”
霍田看过去,那是一个女人的肖像,鼻高脸瘦,干练又温柔。霍田摇摇头,没有谁能劝的聊丁越,只有他自己可以。四天后,丁越去上班。公司的人都用着特殊的眼光对待丁越,但丁越浑然不觉。他又去见了季青白,正常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季青白劝他如果难受就找个事情发泄,但丁越却认为季青白很莫名其妙,他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什么要发泄。
丁越的状态让身边的朋友都很担心,尤其是大勇。
他与陈媛接触很久,早就了解陈媛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是命运不公,让她有了那么一个父亲。这个父亲到底有多糟糕,他对吴松山说陈媛死了,吴松山也嚎啕大哭,只是眼泪怎么挤都挤不出来,演技太差了。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亲眼看到了丁越是如何照顾陈媛,陈媛如何在丁越的照顾下逐渐变好,他们正在规划他们的未来,可惜遭遇横祸。
而作为一个警察,大勇完全是失败的。大勇考虑,自己遭遇的失败够多了,应该不会再有。马上,同事传来消息,在郊区发现了一具女尸,疑似阿梅。
重要的证人和重要的嫌疑人相继离开,大勇和二队的队长小姜有首要责任。
“陈媛生前说了什么,她一定是说了什么,才会被人害。”
“她说她只记得几个信息,什么李,什么金。我试图用了各种方式去引导,她还是不记得全部。”
“那不就是李涵虚和老金。”小姜说。
“但是不是直接证据。”大勇继续说:“她的记忆一直在恢复,我第二次去,她的记忆恢复了很多,记得很多和丁越相处的细节。她跟我说,她脑海里有个印象,她即将要想起了,可是……”
“一定是李涵虚。”小姜也气的气血上头。大勇看了小姜一样,二人的眼中双双都是惋惜。
“推测来看,是阿梅早就成为李涵虚的同伙,她接近丁越的时候,应该还不想害人,所以才会表现的那么‘作’,她和丁越相处几乎就是情侣,是打算追求丁越。但是丁越没有这个意思,她心灰意冷,开始按照计划行事见到了陈媛。”
“所以陈媛苏醒被他们知道了。”小姜说。
“这个不确定,无论是不是提前知道,阿梅见到了陈媛,陈媛这个时候苏醒。陈媛到达北京,阿梅一直要求照顾,因为我和丁越都怀疑他,所以从不敢让阿梅直接接触陈媛。唯独那一天,丁越离开了两个小时,就被阿梅……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但是我认为很合理。”
所长叹气:“已经无从知晓,继续查。”
小姜说:“查什么。”
“查你们手头上的工作。”
“李涵虚?”
所长皱眉:“你的怎么也像他一样,只盯着李涵虚。”
小姜闭嘴,不在说话。他收拾文件,和大勇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
“你说我们这次会不会被李涵虚玩死。”小姜问大勇。
换做以前,大勇信誓旦旦绝对不会,但是现在,大勇也没有多少信心。
“你还是不要调查李涵虚了,这个人,邪乎。”大勇苦笑。
“哈哈,这个你说了不算。李涵虚,我也调查定了。”小姜笑。
大勇心里纳闷又惊讶,他是离开同时太久了,小姜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李涵虚。
“抢我工作。”大勇跑上前,拦住小姜:“说说看,你们发现了什么。”
“可能是陈媛托梦吧,还真的被我们发现了证据。”
“分享,分享!”
“我们是两个队的,我们是竞争对手。”
“但我们是同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想吃独食?我告诉咱老大。”打嘴炮,大勇从来就没有输过。
“好好。我算是怕你了,其实老大早就知道了。那个证据,还是他最先发现的。”
好一个老大,他早就知道了,还在自己面前训斥小姜只会调查李涵虚,原来是在装蒜。
“到底是什么证据。”
小姜说:“不卖关子,但是不成熟,等研究出来,一定告诉你。”
所里之前只有个说法,小姜其实就是周瑜命,只要诸葛亮离开,小姜立刻就能大展拳脚。这话是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句话已经成功被小姜的能力做证明。
小姜找到了关于刘艺杉大哥的蛛丝马迹。
据小姜推断,在日记中,录像带中出现的人物都是陈媛的怀疑对象,原因是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与刘艺杉接触过,而且刘艺杉极其喜欢那个酒店,恰好证据出现的人中几乎都是酒店的常客。既然有这么多人,那李涵虚又是怎么被小姜发现的。小姜让大勇取猜,大勇猜测是绝对不是录像带,录像带虽然证据直接,但也就是太直接了。所以他猜测就是那本日记。手写日记虽然老土,但是最能记录隐藏的证据。
在那本日记的二十篇日记中,有十七篇是记录日记,日记里有事件,甚至还有前因后果,只不过语言风格和故事风格特别故事会,读起来很爽,但是找不到内涵点。另外还有三篇日记,这才是重点。陈媛用了直白又含蓄的方式写了三篇散文日记,一篇谈君子,一篇谈果树,一篇谈道家,分别为第三篇,第五篇地十七篇。
单独拿出来,让警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直放在手旁,等有空研究。后来是其他十七篇实在是研究不出来,他们重新研究三篇。小姜也不理解,可能这就是陈媛的随手心得吧。
小姜家有个儿子十二岁,语文成绩优异,还特别爱看古代经典,平时就喜欢写点文字类的东西,还是引经据典,非常有学问。一天他看到儿子正学习老子,他有了想法,不如把陈媛的写的日记让儿子看看。
小姜的儿子看了,不满说:“我以为是什么高级文章。”
“啊,写的不好?”
“还好吧。一般。按照我的标准看,只能给她及格分。结构完整,可是用词不够华丽,语言太朴实了。”
儿子喜欢写作,能给及格分已经是很不错。
“那你给我讲讲,她写是什么。”
“让你平时读书你不读。”小姜的儿子看了小姜一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一篇讲君子的涵养,但是她文里一个‘涵养’都没有提到,一篇讲李子树,这些特征全部是李子树的,最后一片是讲虚怀若谷,她文中还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虚怀若谷’,嗯,六十分。”
小姜惊了惊:“儿子,你真是太厉害了。”
小姜无聊摊手,这有什么好厉害的,他把老爸赶走自己读书。就这样,小姜获得了“李涵虚”三个字的信息。
大勇暗暗赞叹,这也行,自己儿子女儿除了打游戏就是打游戏,这么对比,显得自己家庭教育太失败了。
“算不上直接证据,但一定是个方向。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李涵虚。”所长终于在调查李涵虚上,松了口。为了等了这一天,大勇等了数不清的时间,等到自己受了冷落,等到自己在单位没有地位,一时间,大勇还真的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