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在陕西下面一个小村子里,生活二十多年。陈媛见到了他的时候,老金正被媳妇揪着耳朵盖新房子。
老金媳妇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突然听邻居婶子说有个女人找老金,老金当时就被限行在家盖房子,不准去村口的小卖部见面。但是陈媛给了邻居婶子不少好处费,邻居婶子好说歹说才和老金媳妇通气成功,带来了老金的家里。
其实老金看见媳妇打扮他也是一脸懵逼,他在外是有几个女人,但是还不至于发展到能找上门的可能,所以现在来了的女人到底是谁?
老金媳妇打扮好了,衣服是前几天去镇上刚买的衣服,脸上擦的彩妆是姐妹推荐的彩妆,看来他要打算好好整治这个小狐狸精。只是真的见到陈媛时,老金媳妇也自惭形秽了。
白白净净的脸,整整齐齐的衣物,看起来,和自己就不是那么一路人。同时,她也放心,这个陌生女人和老金绝对不会是一路人。
“你是老金?”陈媛迅速定位到老金身上。
老金在媳妇的白眼下,唯唯诺诺的回应。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是来问问事情的。我可以跟你单独谈话。”
老金媳妇的白眼一直都没有停过,可抵不上陈媛自带的气场。
老金家正在盖房子,孩子在县里上学,老金夫妻俩就在旁边盖了个简易的住宿的地方。夫妻两个是个干净整洁的人,场地有限,但家具和生活用品收拾的很整齐。在桌子的一旁,竟然有个相片框,是老式相片框,框内的照片很有年代感。
老金端过来一杯水,说:“只有凉白开。”
陈媛回头,开门见山说:“你是牵线的吧,现在还做么。”
“什么意思,你说的我都听不懂。”老金装糊涂。
“我不跟你浪费时间,我这里有个货要出,你看能不能帮我弄出去。”
“你……”老金迅速关了门,他知道媳妇正在门外偷听。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听过很多人都干这个,但是我真的不是。”
“你真的不是?”陈媛问。
老金坚定的摇摇头:“真的不是。”
陈媛叹气一声:“浪费了,我这个是好东西,你帮我弄出去,我能给你5w。”
5w,听到这个数字老金眼睛都直了。
“这样,既然你不是那就算了。对了,如果你知道谁还在做这个,你帮我联系联系,我就在县上这家旅店住,成了我会给你佣金,不多,但绝对不会让你白跑。”
陈媛从桌子上的本子撕了一张纸,随手了写了个旅店,交给老金。然后转身离开。等走到了门口,又听陈媛说:“三天,我是三天后离开。”
小县城的晚间生活远远不如大城市那么丰富,下班之后,外出消食转转,就各自回家。晚上九点之后,县城的街道几乎就没有人。陈媛看到了路边的一个电话亭,有几个高中学生用了尝试的心态投了一枚硬币,电话亭毫无反应,学生们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就这么过去了,对生活,对未来,完全造不成任何影响。
电话亭可以试错一枚硬币,损失的是一枚硬币,但人生试错一次,可能就是一辈子。陈媛到现在都在想,为什么吴松山一定要去试错,既然错了,为什么又要逃,他能逃到哪里?能逃一辈子么?
她和吴松山已经失联大半年了,但愿她再次联系吴松山时,自己也有可以提供更多的线索。
老金是两天后找到了陈媛,陈媛当时正在点播一个粤语老片,91年的双城故事,一生中所爱刚刚响起,就有服务生雇来敲门。她知道老金一定会来,5w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陈媛和老金找了火锅店,门是开放的,但是环境嘈杂,谈论的内容不会担心被听走。
“就是这个,你看看,能不能弄出去。”陈媛递过去一张照片。
“好货啊,楚国的风格。”老金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个货价值不菲,“从哪来得的?”
“这个你就别问了。你就说,能不能帮我弄出去。事成之后,5w。”
提起5w,老金反而退缩。
“我想知道,你是从谁哪里知道我的。”
陈媛想了想,吐出两个字:“丁力。”
“他?他还记得我。”老金自嘲,“是,我也记得他。主要是名字好记。”
陈媛点点头:“你做不做?”
“其实我不想……”
“为什么?”陈媛步步紧逼:“油水足,有钱赚。”
“可是危险啊。”
“危险?不危险,怎么赚钱?”陈媛一副大姐头的样子。
“前几天刚被抓了。”
“你说那一起战国青铜走私案?”
“是啊。”
陈媛嗤笑一声:“你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又不是你被抓。难道你是漏网之鱼?”
老金突然瞪大了眼睛,慌张到不知所措。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你放心,我绝对值得信任。”
“我看你像警察。”老金越来越想走人,实在陈媛过于主动了。
“哈哈,这是我身份证,你可以做背景调查,我保证你调查三代,都没有一个公职人员。”
陈媛从包中拿出一张身份证,递给了老金,让老金随意查看。
老金是想做又不想做,风声这么紧,这张身份证越看越假,可是为了5w,这张身份证越看越真。
“好,我尽量联系联系。”
利益驱使,一切皆可做。
陈媛微笑递上名片:“我电话,有需要有进展联系我。”
继丁占北刘艺杉出事之后,这是老金准备的做的第一单。风声这么紧,老金每次打电话出去都是紧张的要命,要是被盯上,没了5w事小,坐牢事大。所以他准备十多张卡,每次打电话都会挑人群密集的县城去联系。
“老金,最近玩消失?”
一个陌生号接入。
“小……小于?你他妈又换号了。”
“有大佬要见你,用你一条线。”
“没有!我没有!”老金吐出烟,被鞋底碾灭,一脸的不耐烦。
“老金老金……风声过了,你放心,这个我们比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