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恒如眼中寒光突显,看一眼满眼冰冷的赵申生,他咬咬牙回复:“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害她命都没了,是不是要赔。”赵鉴咬牙切齿。
“赵峥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赵鉴听后,一拳挥到蒋恒如的左脸上。关系二字被吞进了拳头里,毫无防备的蒋恒如整个人都被打到了沙发中,在场所有人还在发懵中,赵鉴几个大步一迈拎起蒋恒如的衣襟,扬起拳头就要揍人……
“赵鉴,赵鉴!”
管明江突然冲进来,拉住还要打人的赵鉴。而赵鉴的父亲赵申生,已经被儿子的举动吓到说不出话来。
管明江力气也不小,他和保安一同拉着赵鉴,被拉住的赵鉴拳头挥不开,只能作罢。
赵鉴指着脸部吃痛的蒋恒如说:“你大概是认为没人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但人只要做过,就别想瞒着别人。你连自己的老师都不放过,踩着老师上位,名声太臭了,不得已离开文物局,否则还会有人被你蒙骗。父亲瘫痪你也不养,你还是个人么!还有我妹……”
赵鉴异常激动,说道最后,声音几乎是嘶吼,如果不是管明江拦着,他是真想撕了蒋恒如的皮,祭奠亡妹。
“不知道是什么人带进来了他。没有请帖,到底是谁把他带进来的。”赵鉴吼道:“这些保安都该开除了。叫保安过来,我要知道是谁将他带过来!”
“赵鉴,你冷静,你冷静。”管明江一直劝说。
“管叔,我无法冷静啊!”
蒋恒如抬眼,管叔叔,难道是管明江?帮助自己混进来的人竟然是管明江!
“冷静,冷静。”管明江继续劝说,压着赵鉴,不让赵鉴动手。
赵鉴也知道自己情绪失控,终于肯坐下来,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蒋恒如。
“你还不走!”
管明江皱眉,对着蒋恒如下命令。
再闹下去,对谁都不好,谁知道赵鉴的暴躁脾气什么时候发作,而且蒋恒如也不想给管明江惹麻烦。他虽然不甘心这样离开,但是也没有办法。
离开房间前,蒋恒如摸了摸被打伤的嘴角,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有血腥的味道,他突然回过头,管明江果然是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与赵申生父子对自己的恨意一样,毫不遮掩。
管明江收回目光,亲自为赵申生父子倒茶,赵鉴显得很惶恐,而赵申生却是习惯了晚辈如此。
“小管,幸好你出现了。”赵申生叹口气,血压也瞬间恢复了。幸好管明江出现了,是给赵申生吃了一颗镇心丸,要不然赵鉴真的容易打死蒋恒如。
赵鉴却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说一句话。
“其实是我看他没有请帖,有很想进来,于是……”
“你认识他?”赵鉴急急发问。
“有印象,知道他业内能力不错。刚才我以为是他忘记带请帖了,所以就多嘴帮他。原来是你们根本没有请他。赵先生,赵鉴,你们跟他有很大的过节?”
话音一落,父子的表情神态都有些微妙。
赵鉴冷笑:“大约十年前,我爸和我都在他手上吃亏过。”
管明江内心迅速做了猜测说:“那时他也年轻,走眼不是常事么。”
“但是他要是故意的,这还平常么。”赵鉴揉着自己打人的拳头,拳头的手指已经泛红,可想而知,他的下手有多重。
“而且这个人品行不端。”
“与赵先生早年在敦煌文物局做事有关?”
赵鉴口直心快:“文物局事小,还不是因为……”
“过去的事不要提了。”赵申生犹在刚才的变故中,仍是一脸的苍白血色:“他混到今天,也有本事,我们不能像他一样做小人。”
“爸说对的。我们不能像他一样做小人。”赵鉴重复赵申生的话,大有告诫自己不能跟小人计较的意思。可是管明江看得出来,赵鉴的恨意仍然未消除。
管明江陪着赵氏父子几分钟,听了赵申生教训赵鉴过于冲动,见他们父子似有贴己话,他主动离开了房间。一离开房间,管明江打听了蒋恒如的去向,连续三个安保人员都不知道。一直问到度假酒店的经理,经理说,他好像是见到蒋恒如被丁越叫走了。
当时蒋恒如从房间出来后满脸沉郁,带着无从发作的怒火,急匆匆离开酒店。但是步子还没走出十几步,就被一个年轻的男子拦下。
蒋恒如一抬头,就惊讶于男子的容貌,这不是在大英博物馆见过的讲解员么。他起初并不确认,但多看了数秒,蒋恒如已经确认他就是讲解员,唯一的区别在于,现在的讲解员俨然是一位像模像样的年轻企业家。
年轻,朝气,冲劲,但是又不缺乏沉稳。
他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丁越。”丁越停顿,继续说:“北越拍卖行的总经理。”
四目相对,蒋恒如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世界太小。
他们选择了丁越的套间见面。
蒋恒如被邀请坐到沙发上,整理衣领故作镇静的观看四周,但是吃痛的嘴角淤青的脸颊一直提醒他,方才的被打的一幕。赵鉴冲过来的那一刻,蒋恒如其实是可以躲的,但是那瞬间,他犹豫了,只是一犹豫,嘴角就吃了拳头。
“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见面。”丁越为他倒了杯茶。
“世界很小,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蒋恒如的声音有些异样,说到最后,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要动嘴巴,就会牵动皮肤的伤口。
丁越纠正:“是第四次。”
蒋恒如微微挑眉,这是一个不容易察觉的弧度。
“除了博物馆两次,和这一次,还有一次是伊顿庄园的拍卖。阿瑟先生曾经在我和堂叔面前介绍过你,而且,我应该为你送过伞,但是被你拒绝了。”
蒋恒如听后,一脸茫然,很快他就释然了,他像是回忆起英国的见面,但丁越从蒋恒如的表情看出,更认同他根本不想去记起这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找我来是为了叙旧?”蒋恒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