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越笑：“我会约你。到时候，你别再说你没空了。你们老相识了，我和姐夫是亲戚，我和你的关系也不错，见个面没问题吧。好了那就这样，定下了，不能反悔。”
蒋恒如严重怀疑丁越不是为了看望病人，也不是为了看望自己，而是通知自己，接下来会与季青白有一次的见面机会。也因为丁越的提前预告，这让他心里小小的不安。他觉得丁越很古怪，但是更古怪的是在后面。
见面那天，丁越发来一个消息说，我和姐夫说我们俩不太熟，一会注意分寸。
蒋恒如是一头雾水。就算是丁越不说这句，他也知道在外相处的分寸，丁越特意告诉自己这是为什么？蒋恒如问了一句，为什么。但是丁越没有做接下来的回答，蒋恒如更是一头雾水了。
三人见面的那天天气不错，城市外出旅游的人甚多，季青白是最后一个到场。来了之后，他开始依次赔不是，解释自己是因为堵车来晚，然后自罚了两杯。
其实丁越和蒋恒如都没有说要季青白喝酒，奈何季青白一定要这种做派，他们也是拦不住。两杯下肚，季青白用了极其熟练社会的目光看了一眼蒋恒如和丁越。丁越举杯：“我们都认识了。这是我原来的同事，这是我的姐夫。”
“都认识了。”季青白边说边倒酒，这是他即将连续喝的第三杯酒。
“抱歉，我不会喝酒，以茶代酒。”蒋恒如说。
季青白和丁越没有异议，三人就这样撞了杯。丁越是无悲无喜，慢慢喝了一下去。季青白的姿态偏豪爽，只是眉头皱的厉害。只有蒋恒如慢悠悠喝着，眼睛却看着两个人。
放下酒杯正式的第一句还真是被丁越说中了。季青白问丁越：“你们熟悉么？”
“之前是工作同事关系。”蒋恒如回答，这个回答很得体，也不会暴露什么。
“姐夫，你忘记了，那会一直烦心说一直同意的人，我说的就是他。”
“是么？我的时间线有点对不上了。”季青白说。
“就是他。但是他还是没有同意，最后选中了李涵虚。不过李涵虚走后，我们还是做了同事。这一点说明，我们还是很有缘分。”丁越说。
蒋恒如尴尬的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来的意义是什么。
季青白说：“好了好了说正事，我师弟过来不是为了陪你闲聊。”
“对对。”丁越拍了拍脑袋，“是这样，我们想做一个艺术展览，需要一个艺术顾问，找来找去都不合适，但是认为你特别合适。”
“我么？”蒋恒如终于回过神来。
“对，你有学识，学历，也有经验，任何一项，都是最好的人选。”
“具体做什么。”蒋恒如问。
丁越说：“把关展览的艺术方向，选择艺术主题，你也是对外宣传的门面，所以我们还要对你进行包装……”
“那我不就成了明星。”蒋恒如笑笑。
丁越也跟着笑：“是，差不多，总之是我们的门面。”
“你们能说实话么，除了学识学历等等，还有其他原因么。”这话是蒋恒如笑着问的。但了解蒋恒如的人都明白，他这么问，等同于不高兴。
季青白要制止丁越，可丁越已经说出口。
“也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蒋恒如听了，脸色瞬间下沉。
“别开玩笑了。你这话的意思就是‘卖’？”
“对。但是也别说的这么难听。就是一个好看的招牌。就跟我们出去卖衣服一样，肯定是要挑选好看的。”
蒋恒如有点不理解这句话，从他的表情来看，好像是受到了某种侮辱。
“任何时代都是一样啊，你之前的工作，修复壁画，肯定也是要有美的感受，有舒服的感受，否则他就缺少了流传下去的重要因素。”
丁越仍然在解释。他意思是，美色是可以拿来卖的，蒋恒如的美色也值得去卖，一个中年帅气的大叔，正符合现在流行审美。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有丁越如此年轻的思维，也不是所有人都接受这种流行，老古董如蒋恒如勉强接受不去抨击已经是极限了，如果要把自己拉到这个阵营，蒋恒如就不会那样和睦。
“别开玩笑了。丁越这孩子就是喜欢开玩笑。师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季青白出来圆场：“谈正经的，你说了那么多句，一句都没有说到正经的。”
丁越有点被训的不高兴了，坐在了一旁，像个孩子一样开始吃零食。
“是这样。艺术馆肯定是需要一个馆长，我和丁越希望你来做这个馆长。馆长的指责肯定就是比较多了，对外是一个形象，对内也是艺术顾问，初期暂时不要招太多人。所以你可能要辛苦一些，什么都做，馆长啊，艺术顾问之类的。因为会有很多人借用我们的馆，以后我们可能多多开办一些文化展，在二楼，也打算开一个拍卖厅。”
这么一说，蒋恒如的心情好了许多。
季青白继续说：“其实就是这么一个事。我和丁越早就想做了，前几天终于提上日程，然后就开始想人选。这个人选肯定不能随便就选，最起码最艺术有一定的品味，但是也有优点商业头脑，毕竟这个管也要吃饭的。不能靠他吃鲍参翅肚，但是填工作人员的肚子总要的。选来选去都不合适，最后我提议你，丁越也同意，所以就选中你了。”
“是这样。”丁越再次开口，但是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友好：“姐夫和你共事过，我也和你共事过，恰好，他认为你具备艺术素养，我认为你具备商业能力，就目标一致选择了你。所以，你的态度呢，还是回去考虑一下。”
“丁越，你干什么？今天除了告诉我师弟这件事，剩下的就是吃饭，聊天。”季青白语气也不善。
“好好，我当然知道了。”丁越漫不经心的坐正了身体，恰好上了几道菜，丁越开始吃菜，像个小孩子。而季青白像个成年人一样不满的看了丁越一眼，然后又对蒋恒如报以微笑。
蒋恒如此时此刻则是想，要用是什么反应，一笑而过，还是如何？今天的丁越明显是故意的针对自己。
“好，这家的菜我知道很有名气。”
一时间，大家都在低头吃饭。偶尔说话，也是季青白和蒋恒如在讲话，但是蒋恒如话不多，多数季青白开场的话头，自己收尾，蒋恒如则是微笑。
酒菜一半，丁越起身去卫生间，然后，季青白也跟着离开。
这明显是有话要说。
“你对他有意见？”
“没有意见。”这话是丁越赌气时候的说的。
“那你是什么态度？”
“看不上他在我最难得时候甩手离开。”
“眼光浅。他一来，不知道能为我们拉来多少生意。”季青白训话：“回去换个脸色，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