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有确凿证据，但是八九不离十。这事急不来，先暂停，你回来上班。露出马脚就不好了。”
“行。”
李成翼立即以伪造的身份对钱泳和长江集团的表示，他需要考虑一段时间，如果考虑清楚，会主动联系。事情谈到这个节骨眼，多半都是会不成功，强求不来只能随缘，以免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下一次的合作商谈。可钱泳足足郁闷了两天。
钱泳一开始还以为能谈下这件艺术品，这样不仅没有辜负丁越给的机会，还能在李成翼面前扬眉吐气一把。但是偏偏就谈不妥，既浪费了丁越给的机会，又在李成翼面前抬不起头来。
阿梅实在是受不了，出来喝咖啡放松的时候，唉声叹气的不行，真的是很影响钱泳心情。她快人快语，对钱泳说：“丁越这个人太有心机，他就是想把你挤走。”
“为什么？我鞍前马后，尽心尽力。”
“因为陈经理。因为我们都是陈经理的人。”
“唉哟，你想多了。”钱泳默默在心里吐槽，女人就是想多，“丁总要是想挤走我们，有很多办法。”
“调整薪资结构？”阿梅冷笑。
“你都知道了。”钱泳呆住，随后反应过来，压低声音：“叶雨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公司里，哪有我不知道的事。别看你拍马屁拍的响，那丁总也没有把你当成自己人。”
“你胡说什么。”钱泳明显底气不足。
“我没胡说。如果他认可你，你也就不用这么卑声下气的。你心里比谁都明白。”阿梅得意，“钱泳，我劝陈媛了，叫她赶紧找公司，然后我们都跟过去。”
“你是巧克力吃多了，上脑了吧你。”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么？”
“陈媛已经不是我们经理了。而且，丁总已经知道陈媛和吴松山的关系。如果让他知道你和陈媛还有联系，你想想你的后果。”
阿梅还真的没有想过，当钱泳发出警告时，阿梅是一脸茫然，甚至还带着一丝后怕。但阿梅就是不缺勇气，也不缺胆量。
“怕什么，人资部我的业绩最好，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希望如此。我更希望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员工说过的所有的话，尤其是坏话，领导可什么都知道。”
钱泳还真的没吓唬阿梅。
阿梅最初是不信，可下午工作的时候，她总是惦记这个事，于是发消息问陈媛是不是员工说什么话领导都知道，陈媛一开始不太想回答，但是抵不住阿梅的苦苦哀求，陈媛回答了“是”。
阿梅不敢相信，继续追问为什么领导会知道，陈媛就不在回答了。
现在的阿梅是格外的心虚，私底下，他对丁越说过的坏话那根本是数不过来。他警惕的看向四周，这种感觉很糟糕，因为根本不知道谁会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出卖了自己。
比起阿梅的草木皆兵，钱泳那就有点自我放弃了。
在连续改了三稿之后，钱泳继续改了三稿，他连金石的专场都想到了，但还是不能让丁越满意。而李成翼刚出差回来，上交的第一份方案，马上就得到了丁越的赞同和认可。
李成翼是这样提议，如果拍卖会延期，明年春季拍卖会就定敦煌主题。
钱泳问丁越：“为什么？”
丁越示意李成翼解释。
李成翼说：“其他先不提，我先第一点。嘉恒拍卖会的2017年香港春季拍卖会上有一件艺术品可能是《龙女图》。这件艺术品背景很复杂，大家应该有所耳闻。她的壁画已经被毁，想要见到壁画原貌，只有这幅临摹的画作，《龙女图》就这样成为了孤品。被如果嘉恒真的要拍卖《龙女图》，必然在香港和内地掀起轩然大波，那时候，敦煌以及它的艺术品会被反复提及，大家想想，我们会省去多少的宣传费用。”李成翼看向熊梁：“熊主管， 你是做宣传的专业，嘉恒的拍卖是不是会为我们做了一次巨大的宣传。”
熊梁被猝不及防的点到，愣了一会。他看了钱泳一眼，钱泳没有回应，闷头面无表情。熊梁点点头。
“嗯，会有宣传作用。”
话音一落，李成翼与丁越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丁越说：“还有其他原因么。”
似是得了鼓励，李成翼接下来的发言，更加有底气，再加上他本就良好的口才，声情并茂的情绪，这一段发言完全可以当做演讲。
“其实早在2014年，艺术品市场就出现了敦煌热，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比如市场良莠不齐，赝品逐真迹，热度很快就冷却了。但我们绝对不能就让他这么冷却，因为这就是一个商机。敦煌本身自带流量，它不仅在美术史艺术史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二字一出，在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几个场景：这座被汉武帝命名的城市，到底是经历了几朝几代，有多少能工巧匠，造刻了这一尊又一尊的佛像，将佛国真正的现世人间；而一千年后，同样是丝绸古道上，又是怎样的一只队伍，从敦煌运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宝物，引得豺狼虎豹西方列国的觊觎。这是敦煌的浩大和浩劫。这些，凡是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而我们需要做的工作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敦煌曾经的辉煌，曾经的黯淡，曾经遭受过的创伤……”
李成翼顿了顿，轻笑说：“当然，我们是做生意，亏本的生意不能做。名义上，我们是唤起各界有能之士对艺术品的热爱之心，实际上，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拍卖会的成交额，且是越高越好。提高成交额中有一环至关重要，就是让所有人意识到，敦煌的艺术品几乎是无价的，这样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甚至心情愉悦的高价购买。”
短暂沉寂，丁越率先鼓掌。随后，所有人都跟着鼓掌，唯独钱泳鼓的心不甘情不愿。
“我认为李主管的想法很不错，可以考虑提升日程。”丁越转头问钱泳：“钱主管怎么看，大家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