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稿？”
董先生意味深长从丁越手中拿回复印版本，他盯了数秒设计手稿，好像是从来没见过一样。很久，他才慢悠悠的说：“我还真是眼拙。上一次有人也对我说过这幅手稿有点原始艺术的意思，我还觉得他是吹捧我和我的那位朋友，现在看，可能是我不懂艺术。所以那张原稿，我送他了。”
董先生开窍了？董先生也开始了解这其中的奥妙了？
钱泳凑近多看了几眼，这几眼不看还好，这手稿原来还有点艺术美感，一看就不得了，手稿就是普通线条嘛。
他想到了古玩圈子艺术品圈子的一些潜规则来，人家说好的古玩或者艺术品，外人是不能随便插嘴，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件古玩翻了身狠狠打人脸，此类事件多不胜数。而且，这个圈子的利益又大，多嘴容易断人财路。
今天你断人财路，明天自己财路被人断。
钱泳不打算多嘴了，万一断人财路怎么办，很有可能，断的丁总的财路。
自从丁总回国这几天，他还没见过丁总对什么感兴趣。他考虑的是，丁总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又在拍卖会学习过，见多了艺术品，所以对公司这些二流货色根本不入眼。
谁知道哪里是丁总看不上二流货色，可能是他的眼光真的有点独特。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尤其是艺术领域上，的确会出现很多审美超前，审美独特，审美极端以及“他的审美就是与大众相反”的人。关键，每一种审美，都有追捧和拥簇的人，有顽强的生命力。
所以在审美这条路，潜泳已经自我放弃了，他的艺术审美生涯，应该就是断送在这张手稿上了。让他更郁闷的是，在审美这么奇特的人手下做事，自己还怎么溜须拍马！他可不想审美扭曲，变成睁眼瞎啊。
潜泳已经搞不懂丁越到底要干什么，看来一个人类是很难拥有一张英俊的脸和一个聪明的智商，如果二者兼备，造物主是大写的不公平！
丁越迫切要见到原稿，听到原稿不在董先生的手里，他追问原稿的下落。
董先生的脾气不错，虽然不能苟同丁越审美，但他还是很欣赏丁越。
顶着人畜无害的脸，怎么都比丁占北容易相处，至少大面上不会像丁占北那样让人难堪。而且在看丁越举手投足，草莽父亲马上打天下，是需要一个看起来温和的继承人守江山。
只是可惜了丁占北的长子！
“说起来，那个人与你们北越集团有点关系。”
“那是谁？”
“你们应该都认识。长江集团的吴松山。”
董先生说丁越和钱泳都认识，二人还是一脸期待，但是听到了吴松山的名字，兴奋的火就被冷水扑灭了。丁越还真是想不到，切入正题竟然是用了这种方式。不仅用了这种方式，竟然还涉及到了北越的叛将——吴松山。
“我不仅把手稿给了他，也把《溪山送别八景》交给了长江拍卖行。”
又白跑一次，钱泳当即就有些泄气。丁越何尝不泄气啊，面色一沉，转眼恢复过来，与董先生随意谈了几句，把礼品放下，就说告辞。董先生当然明白丁越和钱泳来的用意，但是生意不成，仁义还在，况且他还是很欣赏丁越。
董先生将丁越和钱泳送到了车子前，钱泳与董先生握手，然后上了车。丁越也与董先生握手，这时董先生说：“虽然这次合作不成，但期待我们下次合作。”
下次合作是什么时候，能解决北越的燃眉之急么！丁越心里不是滋味。
“董先生，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想再多说两句。”
从听到吴松山的名字后，丁越一直想要问这个问题。但他担心贸然问太唐突，一直没敢问，可是不问，丁越心里也很难受。
“丁总，请讲。”
“您为什么会选择拒绝与北越签约。”
董先生听后，爽朗大笑。
“这真的不是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长江集团收取佣金少于北越，而且长江的拍卖行更有知名度。我没必要用我的收藏品去壮你们的人气。生意合作关系中的双方地位旗鼓相当，这合作才会心甘情愿。”
被人指着鼻子说，你的名气地位不如人，还真是不好受。丁越极力压下身体内的无名之火，对董先生表示了感谢：“谢谢你，董先生。这次是真的打扰你了。”
“没关系。”
车子开出了董先生的家。车镜中的大门被关严，钱泳马上就把疑问抛出来。
“丁总，你刚才对董先生说的什么原始艺术真的很牛啊，董先生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你大学没有学过么？”
“这个知识点，我早都还给老师了。”
丁越听后，咧嘴一笑：“胡吹的。”
“啊？”钱泳以为自己听错。
“胡吹的。我那点艺术家底已经掏干净了，还是没用，浪费了那么多废话。”
今天钱泳算是遇见行家了，拍马屁他还没服过谁，现在他服丁越，这么高级的拍马屁还真是头一次见，钱泳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才失败了一个而已。我们继续努力。”
丁越心事重重的点点头：“是啊，继续努力。”
拒绝签约的十人名单里，除了董先生和分给其他同事的收藏家，还剩下三人。这三人中，除了一个人还在美国，剩下两个一人住在天津一人住在沈阳，距离北京都不是很远，两天时间内，丁越与钱泳一一拜访。
他们先去拜访的沈阳的张先生，张先生这个人五十岁，但是说话口齿不伶俐，像有口痰含在嗓子里，所以丁越一直与他的妻子沟通。张夫人很懂礼貌做事也很痛快，他直接说了他们已经与长江签了协议，至于签约原因，她不愿意透露。
原因无非就是佣金和名气的事，丁越也就不再多问。他们离开沈阳后，先是回到了北京，第二天开车去天津，拜访佟先生。
说起这个佟先生，丁越就是一肚子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