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甬道行了不久便踏进处颇大的溶洞,溶洞一角此时正围着不少人吵吵嚷嚷。祝鹂尊者瞧了眼,径自而去。
“沙一柯,都围在这儿作甚?”走近后祝鹂尊者开口问道。
人群最里层有个身材高瘦者闻声赶忙钻了出来,道:“禀师父,抓了个活的。”
“抓个活的有什么好稀罕?都围成一团成何体统。”祝鹂尊者斥责道。
沙一柯道:“这个不同于之前那些,看样子应是个挺重要的人物。”
“此话怎讲?”祝鹂尊者道。
“我们打进来时一群玄衣人将他护在中央,拼死保护!”沙一柯道。
祝鹂尊者眉梢轻轻一跳,道:“待我去看看。”
沙一柯头前引路道:“师父请。”
人群散开条通道,祝鹂尊者与赵黙走到那人面前。那人须发花白,瞧样子已有些岁数,手脚轻浮,满目惊恐,一看就不是个修炼、习武之人。
祝鹂尊者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害怕归害怕,却嘴硬的很,回瞪了一眼,将头扭向他侧,闭口不答。
“硬骨头?”祝鹂尊者道:“很好,我就喜欢硬骨头。看你究竟能撑下几根透骨钉!”
正待欲动手时,祝鹂尊者却听闻身后有人喊道:“先生?”
众人齐回头望向发声者,连那老者也转过头来瞧去。
祝鹂尊者乜斜两目道:“先生?你知道什么?”
方才说话之人正是仍身着玄衣还未来得及换回颢玉月牙白袍的姜彦宸。姜彦宸趁所有人不备时双手负于身后,又向陈鸣鹤那旁靠了靠,装成被俘的样子。
赵黙起初并未搞清姜彦宸这是突然唱的哪一出,但看他暗暗向自己挤眉弄眼,而那老者又反应强烈,便索性配合着两步来至他面前,抬起左手拎住姜彦宸脖领恶狠狠道:“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快说,他是谁。说对了饶你不死,若是敢有半句谎言,小心脑袋搬家!”
姜彦宸浑身抖若筛糠,颤颤巍巍道:“我,我我,我只知道,先,先生能在十万大山里寻到赭龙石……”
“还有呢?”赵黙逼问道。
“其,其他我也不知了!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姜彦宸有板有眼哀求道。
赵黙一把将其推开,转身疾步回至老者身前,凶神恶煞道:“他所言属实?”
老者并未回答赵黙问话,却指着姜彦宸气愤骂道:“你个叛徒!叛徒!”
祝鹂尊者也明白过来姜彦宸和赵黙正借着那件玄衣使个以假乱真的苦肉计,配合道:“还等什么,将那玄衣人压倒后面再审!莫让他俩串了供。还有,若是不讲实话,就给我大刑伺候!”
说话间赵黙示意陈鸣鹤将姜彦宸带往一旁相连较小的溶洞。见人已走远,赵黙道:“怎么?还不肯说么?”
那老者狠狠咬牙,发出阵阵咯咯声,不时从嘴角挤出两声“叛徒,叛徒!”
陈鸣鹤押着姜彦宸转入另个溶洞后,陈鸣鹤刚要开口询问,却被姜彦宸一个转身捂住嘴巴。姜彦宸小声道:“嘘……师兄,小声点,当心漏了陷!”
陈鸣鹤也明白过来姜彦宸和赵黙是在演戏,轻轻点点头,又向下撇了撇姜彦宸捂住他嘴的手。姜彦宸见其已明白,缓缓放开,俯下身子探出头望向方才那个溶洞。
瞅着老者仍旧强硬,闭口不言,姜彦宸缓缓退回,附在陈鸣鹤耳畔,道:“师兄,您去找跟棍子来。”又指向一旁躺着的尸体,继续道:“待会儿使劲抽他,我在这配合使劲哀嚎,不信吓不死那老小子。”
陈鸣鹤咧嘴一笑,小声道:“好主意,你等着啊。”
就在祝鹂尊者耐心耗尽正欲强用透骨钉时,临近溶洞中传来阵阵闷棍声,同时还伴着撕心裂肺的讨饶:“啊……别打了……啊……我知道的都说了……啊……饶命啊……外……外面那个先生他什么都知道,求你,求你放了我吧,要,要不杀了我也行!啊……啊……”
每喊一声老者就不由自主的随之颤抖。赵黙暗暗示意祝鹂尊者不要急着动手,又冲着老者道:“怎么样?还不肯说?再不说我也要大刑伺候了!”
老者蹲在地上,背紧贴岩壁,脑中正做着最后的斗争。
姜彦宸又伸头瞧了会儿,缩回来后细声问道:“师兄,这些南蛮最怕什么,您可知晓?”
陈鸣鹤挠头想了片刻,两眼一亮,伸着右手食指边晃边激动道:“我想起来了!之前跟盈民人闲聊,他们讲,其实他们是很怕死在异兽口中,因为死无全尸的话,灵魂就没办法再转世投胎了。”
姜彦宸眼珠转转,计上心头,起身抽出‘寒冲’,朝着之前那具快被陈鸣鹤打烂的尸体腰上斩去,登时一刀两断。邪邪笑道:“师兄,您拖着这下半身,缓缓从那老小子眼前走过,告诉他,要把这尸体拿出去喂龚虎的那条白毛妖虎。”
陈鸣鹤道:“你小子也太狠了吧。”
姜彦宸不以为然道:“对待敌人,用得着仁慈么。”
陈鸣鹤点点头,道:“师弟,你就等着瞧好吧。”
就在赵黙喊声喝道:“你还不说?”时,陈鸣鹤大摇大摆拖着半截尸体的腿走了出来,身后留下条长长血迹,内脏四下散落。
赵黙望过去,见此一幕,也是心有灵犀,大声问道:“陈师弟,干嘛去?”
陈鸣鹤道:“这小子不肯再说实话,让老子一刀砍了,瞅着怎么也是块好肉,拉出去看看那个灵兽饿了,全当加餐!”声音之大在溶洞中回荡不止。
赵黙道:“噢,这样啊,你且先去。这老头儿若是再不说,也一并砍成小段喂灵兽。”
陈鸣鹤道:“行啊,我在山前等你!”说着向出洞甬道走去。
祝鹂尊者打趣道:“瞧他这样子,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兴许就是那玄衣人意图脱罪编出的瞎话,把这废物硬生生说成个重要人物。”
赵黙抽出灵剑比划两下,有模有样道:“也是,在他身上纯粹浪费时间,这些日子灵兽连日奔波辛苦得很,趁早剁碎了加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