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最后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崩塌，跪下讨饶道：“我都说，我都说，求你们，千万别把我剁碎了喂灵兽！求你们，求你们……”
“你，真的肯说了？”祝鹂尊者道。
“说，说，我什么都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者觳觫惶恐道。
“那好，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祝鹂尊者道：“你叫什么？是不是方才那玄衣人口中的‘先生’？”
老者道：“老，老朽名叫沈溪，正是他们口中的‘先生’。”
祝鹂尊者道：“你在此作甚？玄衣人究竟是个什么门派？”
“老朽负责在十万大山中寻找赭龙石矿脉，用，用来炼丹。”沈溪哆哆嗦嗦道：“玄衣人并非一个门派，而是个名叫老妖族的组织。”
“老妖族？”祝鹂尊者与赵黙面面相觑，道：“老妖族又是什么？头目是谁？”
“这，这老朽就不得而知了，老妖族行事素来隐秘，所有人各司其职，不该知晓的，也决计不可能知晓。”沈溪答道。
祝鹂尊者盯着他瞅了很久，见他并无说谎的样子，道：“那又炼的什么丹？配方是什么？”
沈溪道：“听说叫化龙丹，具体什么配方，老朽也不清楚。老朽只负责寻找赭龙石这一味药。”
“其他，还有什么隐瞒的么？”祝鹂尊者道。
沈溪忙摆手，道：“没，没没有了！老朽知道的全说了，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祝鹂尊者道：“哼！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暂且饶你一命，还想起什么即刻告诉我。若让我查出有半分不实，马上剁碎喂狗！”
沈溪连连磕头，道：“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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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泉透石而出，汇聚成溪，清流汩汩，淙淙有声。泉光云气，撩绕衣裾。溪底平如砺，水漫流石面，匀如铺纱。
此刻溪畔仅有二人，苗欣妍正忙着浸湿绢帕，小心翼翼替於之曦清理臂膀上伤口。虽然伤处传来阵阵刺痛，於之曦仍旧强忍着，努力挤出笑容。
待苗欣妍为他将伤口包好后，於之曦微微一笑，道：“欣妍，有你在身旁，真好！”
苗欣妍道：“就算我在你身旁，不还是伤到了，有甚好的。”
於之曦笑的更暖，道：“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欣妍，咱俩的事为何要瞒着大伙儿啊。即便是非常时期，可你情我愿，也用不着如此小心吧。”
苗欣妍躲开他那灼灼目光，低头佯装专心整理扎布。
於之曦似乎习以为常，仅是叹了口气，道：“为何每每谈及此事，你总要刻意回避？是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么？还是我不够好，让你心存顾虑？若是，为这身份所累，我宁愿放弃所有一切，不论多么艰难，也要拜入赤雀！只要，只要你肯等我。”
苗欣妍缓缓抬起头，见他眼中满是真切，实在不忍继续隐瞒，道：“之曦，是我不好，一直不肯说出实情，其实，其实我名义上已是有夫之妇。”
於之曦听闻此话，吃惊不小，心中之疼远胜于臂上之痛。苗欣妍无法，只得将当年青要会武种种一一道来。
於之曦听罢心情波澜不定，悲喜交加，道：“事已至此，难道就别无他法了么？那人已死，难不成……难不成你打算守一辈活寡？”
苗欣妍认了命似的道：“若不如此，又能怎样？”
於之曦忽然抬起两手，握住苗欣妍肩膀，道：“要不，要不你随我走吧。天大地大，我不信还没个栖身之地！”
苗欣妍眼泪簌簌而落，轻轻摇头道：“之曦，放弃吧……不可能的……生为赤雀尊者之女，一切都由不得我。就算天宽地阔，也不可能容得下你我二人……再者，阿妈视我为掌中宝，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我又怎能弃她不顾，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呢？”
於之曦缓缓收回两臂，颓然垂在身侧，愣了许久，却坚定道：“欣妍，这辈子我认定你了！不管过去发生什么，将来要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此生若不能娶你为妻，我便孤独终老！”
苗欣妍不忍，悲戚道：“之曦，你又何苦如此固执。凭你身份，大可寻个更好的，何必为了我，毁去终生幸福。”
於之曦摇头道：“我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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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见沈溪已被沙一柯拖走，姜彦宸自觉立功不小，得意洋洋从隔壁溶洞中走出，哪成想祝鹂尊者瞥了眼却冷冷质问道：“你怎会知道他是‘先生’的？还有赭龙石之事……”
姜彦宸登时心寒，轻蔑道：“你又不是掌门师父，凭什么要我回答？”
“我看，你分明就是玄衣人！”祝鹂尊者道。
姜彦宸却懒得理会，将头扭向一旁。
赵黙不得已，打圆场道：“彦宸，尊者也没别的意思，仅是想问问你还知道其他内情么。”
姜彦宸朝向赵黙，道：“师兄，我也只听见那俩死人说了这么一点，方才觉得老头可疑，胡乱诈他一下而已。”
赵黙也对祝鹂尊者在毫无证据情况下质疑颢玉弟子颇为不满，道：“尊者，我师弟已说出因由，也望您不要再怀疑他的身份。”
祝鹂尊者冷哼声，扫了眼众人，道：“蓝蝶，欣妍哪儿去了？”
应蓝蝶也才意识到从进洞后就没瞧见苗欣妍，四下寻找后道：“师父，弟子也不知，不会……”
祝鹂尊者道：“凭她如今修为不可能一声不响被人掳去。带人去找！”
应蓝蝶、龚虎道：“诺！”
正在众人手忙脚乱准备分散寻找时，却见苗欣妍搀着肩膀带伤的於之曦缓缓从甬道走出。
祝鹂尊者眉头不禁拧成一团，道：“欣妍，哪儿去了？”
苗欣妍只觉洞中气氛诡异，道：“我，我看三王子方才被砍了一刀，就，就在溪边帮他包扎处理了下。”
祝鹂尊者莫名心痛，隐隐有种不祥预感，无名火起，气道：“他没有亲兵么？要你去处理？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