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隐涯瞧到张天师身后立着三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赶忙拱手行礼,谦道:“见过各位前辈!”
鉴于肃王地位特殊,又是未来皇帝,三人还礼道:“见过肃王,肃王客气!”
裴隐涯回身指向战场,惴惴不安对张天师道:“敌营中究竟藏着多少修真者天师可知?”
张天师道:“还有两个修为了得的高手迟迟未现身。不过,肃王你也不莫要忧虑,既然老友已到,张某就有十足把握破敌致胜。”
裴隐涯深知张天师素来不打诳语,立时信心满满,道:“那就辛苦各位前辈!”
张天师向着那三人道:“各位道友,有劳!”
那三人道:“天师客气,我等去也!”
崔景辉专心致志与鲍蕊倩斗的正凶,二人势均力敌短时难分高下。上招刚老,拉开距离,身旁忽地掠过个白发苍苍老者,不由分说抬手一掌打在鲍蕊倩腹部,只见她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坠落在地,口中鲜血直涌,试了几试也没能再站起来。
崔景辉飞回裴隐涯身旁,诧异道:“他们究竟是何人?”
裴隐涯也不隐瞒,直言道:“张天师请来的助拳。”
崔景辉瞅了片刻,皱眉道:“修为着实不低呀!看样子怎么也是混元前期,就不知进没进得混元中期。”
裴隐涯也摇头道:“我也眼力浅,实在瞧不出虚实。”
说时迟那时快,敌营之中又跳出二人,一个使刀,一个使斧,同之前应战洛王骑兵的三人汇合,气势汹汹,迎着张天师等四人杀去,片刻战作一团。这场好斗,各展经纶手,弄法逞金吾。浑身解数如花锦,赌赛神通争英豪。杀得风凛雪急将士惊,地暗天昏星斗无。
果应验了张天师说言。恶斗多时,叛军那方的修真之士渐渐力竭败下阵来,不敢再做久留,掉头御宝远遁。
各路诸侯缺了强援,普通兵将在修真者面前犹如蝼蚁,毫无还手之力,死伤激增,仿佛山倒楼塌,回天乏力。
又勉强支撑了半个多时辰,萦绕在心头的‘不甘’之情,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在落于后方的洛王步卒赶至战场时荡然无存。剩余各路诸侯王彻底意识到失败降临,只得认命,四散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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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两日,裴隐涯忙的不可开交,打扫战场,安抚百姓,重整军备,样样都需他过问,只盼能长个三头六臂。
兴庆宫中,太后方用过早膳,只见宫女进得殿来,跪倒在脚下,俯首道:“启禀太后,殿外有位偃师求见。”
太后苦等两日,总算盼到鲁清歌下步行动,忙道:“人在哪儿,速速引进殿来。”宫女应了声喏,起身向殿外走去。
不多时,求见的偃师迈步来至太后眼前。太后上下观瞧,只见来者体态娇小,擐着玄衣,虽头带鬼面,但不难看出其为女儿身。
偃师上前行礼,细声道:“卑职见过太后。”
太后问道:“免礼,可是鲁宗主遣你来见哀家的?”
偃师答道:“正是!”
太后道:“鲁宗主有何吩咐?”
偃师看了两眼四下伺候的宫女太监,并未开口。
太后知晓其意,道:“这几人都是跟了哀家多年的老人,忠心不二,用不着避讳,往后还有很多事要着他们去办。”
偃师点点头,道:“宗主让卑职给太后带来件东西,并转告太后,人过了晌午就会被悄悄送入宫中。望太后尽早准备。”
说话间自怀中掏出个透明小水晶瓶,瓶内装着五粒赤色药丸。
太后命身旁太监接下水晶瓶,诧异道:“这是何物?”
偃师道:“此为凝珠丹。”
“凝珠丹?”太后道:“凝珠丹又是何物?”
偃师道:“乃一种奇药。女子服下此药后再同男人交欢,定能受孕产子。”
太后听罢喜上眉梢,道:“天下间竟有如此宝贝!何愁我皇族不枝繁叶茂。”
偃师道:“此药虽好,但弊病也显而易见。”
太后不解道:“有何弊病?”
偃师道:“凡凭此药所生之子,皆天生痴傻。且其母产子后必血崩而亡,绝无例外。”
太后眉头紧蹙,指着药丸道:“这么说……这实为大凶之物。”
偃师并未否认,道:“用与不用全凭太后决断。卑职已将宗主意思转达,这就退下了。”
言毕也不等太后懿旨,自顾自出了大殿。
太后定了下心神,道:“张德福,去,将后宫嫔妃尽数宣到兴庆宫来。”
太监张德福道:“诺!奴才这就去办。”
半个时辰后,兴庆宫中已站满妃嫔。不时传来一两句窃窃私语,道:“姐姐,你说今日太后将咱们都召至兴庆宫,是为何事啊?”
“我亦不知,此前一点消息都没透出来呀。”
“会不会是新帝登基的事?我可听说宫外战事已了,难不成肃王要……”
“妹妹,别瞎说,当心被旁人听去,性命难保!”
“太后驾到……”伴着张德福尖声长呼,太后一身华服在宫女搀扶下徐徐来至众人面前落座。
妃嫔纷纷下拜,道:“参见太后!”
太后朝着诸女虚扶道:“都起来吧!”又侧脸看向张德福,道:“让妃嫔们身旁伺候的宫人都退下吧。”
太后有命,那些宫女怎敢不从,低首缓缓退出大殿,随后“吱呀呀”殿门应声闭合。妃嫔此刻面面相觑,不晓得太后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太后道:“你们中消息灵通的也应该知晓了吧。天佑我朝,前些日子围城的各路叛军已铩羽而回。如今战事平息,是该操办皇帝的葬礼了。”
嫔妃皆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上一喘。
“按祖制,未有生育者都要殉葬,你们都清楚吧!”太后故意在此停顿,仔细打量着每个人的表情。大殿仿佛凝结成冰,静的针落有声,压抑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有两个胆小的妃嫔更是不堪,竟昏死过去。
时光如此漫长,不知等了多久,众人只觉得精神已绷至极限,再拖上一时半刻非疯癫了不可。